不僅是卯兔焦急,就是寅虎也十分心焦,因為他不僅發現了軍隊與五城兵馬司的人,他甚至還在這里面發現了佴俢的身影。
“佴俢隨著他們一起過來了。”寅虎將卯兔推進車廂里,轉身將臉蒙上。
“你做什么!”卯兔一把拉住寅虎的胳膊,“你受了那么重的傷,還往前跑,是打算不要命了嗎!”
誰知寅虎聽著卻是笑了,“我的命不重要,重要的是,完成這場人物,你就能回去與你的女兒團圓了。”
“不,”誰知卯兔卻是冷靜而清醒的再一次拉住了寅虎送死的行徑。
“你受了重傷,是纏不了他多久的,不如我去引開他們,而你則帶著四皇子離開,至于我那女兒……”
卯兔笑笑,“本就十八年沒有相見,就讓她以為我已經死了吧。”
“你們這種依依不舍,惺惺相惜的戲碼還要唱多久?”
青司皺皺眉頭,捂著受傷的手臂坐了起來。
車棚里不怎么明亮,可是青司那張白的驚人的臉色,還是驚訝了三人。
卯兔話還未說,那里峨眉刺就已經對準青司的喉嚨,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表現的畏縮而怯懦,甚至之前還被自己嚇暈了過去,但是此時看上去并不是這樣。
“你是誰?”
問這話的是高逸,不知為什么,雖然面前這張平凡到極致的臉,他并沒有見過,可是那帶著沙啞音色的嗓音,卻是讓他有種莫名的熟悉之感。
“你問我的身份?”青司笑著看向面前的卯兔,“那你應該問她才是,畢竟一刻鐘前,她的朋友剛剛殺了我的父親。”
死了父親還能這樣心平氣和的與自己說話?
“說實話,要不然我現在就結果了你!”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青司冷冷的瞥了卯兔一眼,“信不信,我現在就驚叫一聲,看是我先死,還是你們先被射成馬蜂窩。”
“你!”
卯兔氣結,卻被寅虎抬手攔下,“聽姑娘先前的意思,似乎是有帶我們逃出眼下境地的方法?”
“方法說不上,不過比起你們那種一心求死的方式來說,還是能可行一些的。”
青司的手指抵著手上的峨眉刺,將之一點一點推開,然后那只橫著的手指,指向了馬車后面的成衣鋪。
“那里就是你們的生路。”
寅虎看著那衣鋪眉頭一顰,“你的意思是……”
“大約就是你想的那樣。”
卯兔有些不大理解這兩人的意思,“你們說的是什么?”
“下車。”寅虎看看越來越近的軍隊,簡單明了的做了決定,不論結果如何,他都想試試。
看來這里面也不全都是一群,空有武力卻又全無腦子的笨蛋。
青司將先前掉落在車廂角落的凍梨撿起來,放在衣袖上擦了擦,然后放在嘴邊小口小口的咬著。
梨子既冰涼又甘甜多汁的口感讓人在品嘗的同時,卻不由得響起那贈梨之人,頭顱掉落時的光景。
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啊,黃泉路上,你捧著自己的頭顱慢些走,這些人很快就會過去陪你的。
卯兔剛扶著高逸下車,那里就見坐在那里,神情分外寂寥的裝死者。
幾乎是本能的,峨眉刺再次對準了眼前這人。
“你與我們一同進去!”
“怎么,是怕我脫離了你們的制擒,反手就將你們出賣嗎?放心吧,我對做那種事沒興趣。”
青司捧著梨子的動作沒有改變,對著那快要觸及峨眉刺視而不見。
但是卯兔才不會去相信這話,因為此時的青司,讓她覺得十分危險。
“別讓我說第二次,我有一百種讓你無聲無息死掉的方法。”
青司眼中冰涼一片,“勸你別威脅我,上一個這么做的,已經死了。”
“還請你與我們一同進去。”寅虎站出來說到,“你也不愿意被五城兵馬司的人巡查吧,尤其你還受這傷。”
寅虎不動聲色的看了青司手臂上的傷口一眼,這傷明顯是卯兔所為,怪不得她與卯兔不怎么對付。
青司看了遠處一眼,人群當中,佴俢的身影分外顯眼。
雖然為了今日出門,她沒有戴面具,更是細心的染黑了發色,換了衣裳,但是習武多年又與自己多有交集的佴俢,未必發現不了這其中的破綻。
“買衣服這種事,只要不是我自己付錢,我最喜歡了。”青司說著捧著大半個凍梨,矮身從馬車里鉆出來。
寅虎還十分體貼的伸手虛扶了青司一把,當然他的最終目的,是在青司脈象上不經意間掃過的手指。
“現在放心了?”青司不無不可的笑,“既然心思如此縝密,考慮如此周全,又怎么會沒想到你們劫囚之后高佐與梁國公的反應?”
卯兔已經帶著高逸進去,看著一臉正色的寅虎,青司臉上笑意越深。
“她不知道的吧,你從一開始就沒準備帶著高逸離開京城。”
寅虎的眼中滿是忌憚,即使是相識多年的卯兔都沒看出,他的目的竟然被一個素不相識之人看穿了。
見寅虎遲疑,青司笑著推開了面前成衣鋪的店門。
今日人少,賣東西的掌柜見有人過來,慌忙上前招呼,卯兔正覺不耐,想要直接拔出峨眉刺動武之際,一塊金錠被人拋到了柜臺上。
“我們要給我家小姐挑些東西,無事不要過來煩擾我們。”
“是是是。”掌柜的摸著那金錠放在牙上咬了下,見是真的,這才將那一臉褶子笑成了菊花。
“我們這里不僅有成衣,還多有胭脂水粉,您若是有喜歡的直接挑選就好。”
掌柜的目光在這一行四人身上掃過,有隱隱的血腥味,向著他緩緩傳來。
掌柜的透過半掩的門縫看了眼街上,這穿著盔甲挨個逮人查詢的的不就是五城兵馬司的士兵。
看來眼前這幾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掌柜的想著心下一笑,若是真讓自己蒙對了,這可又是一大筆賞金。
“即是給你家主子小姐挑選東西,那小的就不再這里礙眼了。”那掌柜一邊陪著笑,一邊笑瞇瞇的說,“小的還有些旁的事,失陪片刻,失陪片刻。”
青司抱臂看著那掌柜,真是替這人的腦子焦急。
“這種情況下,不應該是先穩住自己一行,再慢慢考慮其他,急功近利,反倒亂了章程。
果然這掌柜還未走到門口,就被寅虎一記手刀劈暈了。
“寅虎,卯兔,去處理掌柜,”青司上下打量這高逸,審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塊豬肉該如何下刀。
高逸這里正被看的頭皮發麻,那里就聽得眼前這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脫衣服,現在!立刻!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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