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食用指南

334你活著,真好

章節正文

眼淚還未滴落,就被結成寒冰將松動的心房層層封起。

“高漸離,我殺了你的侄子高逸。”

青司的聲音冷靜的可怕,“不止是他,就連你的皇兄高秀德,也死在我的手上。”

被人緊握的手掌被青司抽出。

即使再溫熱舒適讓人眷戀,可是片刻的溫暖,永遠無法讓她的指尖永遠溫暖下去。

“我不是她,所以我不會停下的,不僅是你,高佐,就是這個西周,我都要將他攪弄的天翻地覆。”

青司轉過身來看著眼前的高漸離,“別騙自己了,即使你面前的一切全都如同以往一樣,可是你比誰都清楚,她……已經死了。”

余下的青司已不想再說,青銅面具覆上她的臉頰,青司對著高漸離微微額首,擦身而過。

房門打開,寒風吹拂起青司散落于身后的灰白的長發,此時她是神女,是所有人高高敬畏的存在,她活著的目的,站于這里的原因就只是為了復仇而已。

或許你曾對我動心,但那只是你沒有遇見對的人而已,如果她出現,曾經的自己就會被輕而易舉的取代。

可是有人從未這么想過。

如果他曾經認定,她就是自己所尋找的那個人,如果他曾經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讓她離開。

那現在她既然已經重新出現,那他又憑什么讓自己放手,看她再次在自己面前離開。

推開的房門被人拉住,有人固執的握住了那只垂落的手掌,執拗的將手掌與之緊緊契合十指相扣。

“放手!”

“除非我死,否則我永遠不會放手。”

青司怒急且笑,“從來只聽聞攝政王潔身自好,沒想到卻也是個花叢老手,只是……你憑什么覺得本姑娘會喜歡你!”

“憑我心悅于你。”

青司眼中輕蔑更重,“攝政王是不是這全天下的女子,只要你喜歡,就都要撲到你的懷里?可是抱歉,我對老男人沒興趣,對漂亮的又隨便的老男人,更是敬而遠之。”

高漸離看著面前的青司,與她眼中的輕蔑調笑不一樣,他的眼睛異常的平靜堅定,仿若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屬于他的誓言。

“她們不行,我要的只有你一個,能讓我將性命交托,用一生去喜歡的就只有一個百里青司,你讓我生,我便活,你讓我死,我亦絕無二話。”

這話什么意思?

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究竟是什么時候?

她又在那里漏的馬腳?

除了他……還有誰知道?

有精致的匕首被高漸離塞進青司的另外一只手掌里,冰涼的匕首喚回了青司的一絲神志。

這匕首又是要做什么?

“當初看見這匕首,覺得你可能會喜歡,所以就準備下了,可是沒想到你這雙手再也握不住匕首。”

高漸離的手指扣著青司的指尖,將匕首緊緊握住。

“不過不用怕,我會陪你一起握住,你不能走,我就抱你走,你不能持劍拉弓,我就陪你持劍,幫你開弓,只要你想,怎么樣都可以。”

高漸離握著那手掌,將那匕首對準自己的胸口,“即使你現在就取我性命,我也絕無怨言。”

“你真以為我不會動手?”青司覺得這人真的是瘋了!又或者自己快被逼瘋了。

可是高漸離卻握著那手掌,讓匕首又靠近了自己兩分,匕首鋒利的刀刃抵在他的胸膛上。

只要再往下就是那顆嘭嘭亂跳的心臟,可青司卻覺得自己那顆心臟比高漸離跳的還要劇烈。

“放手!”

“不放。”

這人總是能將與他身份不符的話,說的如此無賴。

“除非我死,否則我再不會讓你離開了。”

卿卿你不會知道的,當我得知你的死訊時,心痛的快要死掉了,差一點,他就真的失去了。

高漸離看著面前這個讓他心心念念想著的人,手指撫過她的臉頰,被火燒傷的疤痕就隱在額角,那樣兇險萬分的位置,他真不知道她的卿卿是怎么挺過來的。

還有她的發……

“卿卿對不起,我當時應該與你一同離開的,以前我覺得我身為皇族,我要顧全大局,我要為百姓著想,我要為我的皇兄守護西周。”

“可是得知你死訊時我才發現,什么王爺,什么西周,都不及與你在一起的每一刻。”

“卿卿,你還活著真好。”

即使她的容貌變了,即使她的聲音沙啞,即使她滿手血腥,可是她依舊是他的青司,只要她還活著,他又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

心像破了個大洞,里面呼嘯而過的是讓人心酸的涼風。

她很想哭,這個曾經她喜歡的的人,終于將她看的比這西周還要重要。

可是太晚了,如果是兩年前,她或許會放下一切,不去追究那些所謂的真相,留在他面前。

可是人生沒有如果。

“我知道你指的是誰,可我不是她。”

青司看著高漸離一字一句鄭重的回答著,“別用你的性命,去證實你所有虛幻的猜想,更別在我身上有太多的期待,我會殺了你的,只是不是現在。”

高漸離沒有回答,他看著拒絕承認的青司,向前踏出了一步。

匕首正對他的胸膛,他這一上前,鋒利的刀刃劃破他的衣裳,刺進他的肌膚。

有血珠透過肌膚沿著衣裳暈開,而他卻絲毫不顧,只徑直伸出手臂將青司擁住。

手掌托住她纖細的脖頸,匕首依舊停留在他的傷口里,鮮血依舊不斷滲出,可是他卻微微的笑著,心滿意足的覆上那張朝思暮想的唇。

下意識的掙扎,匕首刺入的更深,青司甚至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血腥味,甚至是沾染在手掌下的濡/濕。

再這樣下去,他可能真的會死。

可是,她要的不就是殺死他嗎?

為什么一想到他會死,心中會隱隱涌上不忍?

難道是時機未到?

如果他現在死了,梁國公又由誰來制擒。

片刻的質疑,卻是給了對面這人趁虛而入,唇齒相融,猶如兩條在滔天海浪間相濡以沫的兩尾游魚。

只要你活著,那怕尸山血海又有何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