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子如沒有等來高漸離的垂青,反倒等來了青司的一陣嗤笑。
“子如姑娘別說笑了,你是賣了身簽了契的,就連你的命都不在你的手里,你又去拿什么但求一死?”
青司看著眼前這個女子,這人是貓兒的姨母,她不愿讓她太過難堪,可是她那僅存的善心也沒多到浪費的地步。
“多格大人,”青司轉過身去面對著多格,“我不知道大人是什么意思,究竟是攝政王過的太好,你看了不順眼,存心過來添堵,還是您覺得我西周的王爺,就只能娶上一位賤籍出身的女子,但是,我想說的是。”
青司淺淺的笑著,臉上諷刺一覽無余。
“你實在是管的太多了。”
“大膽!”
赫曼拍案而起,雖然她也覺得多格這樣做不合適,可是現在的多格,代表的可是狄國。
而狄國不能在西周面前被落了面子。
“你不過是一無名無分的小小女子,只因得了貴人的喜歡就在這里恃寵而驕,你這樣的女子,怎么能為一國之妃!”
顧輝耀緊張的看著青司,不知道她要怎么應對。
“赫曼王后說的好極了,”青司不急又不惱,“我也覺得自己不成體統,竟然因為一時貪玩就扮作男裝來了這里,可是王后有一點是不是忘記了,我,可是因為被你選為鐘意的男侍,才得以待在宮中的。”
所以,比起我的不成體統來,誰才是那一個被踩進泥里的人。
滿堂寂靜,所有人都知道自從狄國先帝去世后,王后赫曼沉迷男色,甚至在場諸位,都有為她獻上男侍的經歷,可是……
從來都沒有人膽敢當面揭穿。
赫曼雙拳緊握,這些事明明不是她做的,可是現在需要受盡屈辱的卻要是她。
“你胡說!”看著自家母后這樣難堪,布恩又怎么能繼續當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你說的這些都是信口雌黃,我母后清清白白才不是你說的那樣!士兵哪,快將這個滿嘴胡言亂語的女人給押下去!”
“國君為什么不聽聽她是怎么說的哪?”一道清音從殿外緩緩而來,慕容卉穿著六重鈷藍宮衣,戴著七尾點翠銜珠孔雀,從殿外端莊而來。
顧輝耀“咻”的站起,他的青梅竹馬,他念念不忘的慕容卉……來了。
“臣婦見過攝政王,狄國國王,赫曼王后。”慕容卉一一行禮,最后竟然還對著青司深深的行了一禮。
青司不躲不避,將這禮受全。
慕容卉看著站起的顧輝耀溫柔了一雙眉眼,她淺淺一笑,對著顧輝耀點了點頭。
顧輝耀幾經起起落落的心,終于在看到慕容卉時緩緩落下,他回以一笑,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終于緩緩落下。
慕容卉沒有多說別的,只轉過身去看著布恩。
布恩稚嫩著一把聲音,佯裝嚴肅的看向慕容卉,“你剛才這話何意!”
“布恩國王,臣婦覺得王妃說的是對的,”慕容卉道,“我西周皇宮為了不混淆皇室血脈,后宮之中只有宮人存在伺候。”
“可是,狄國王宮之中不僅男侍眾多,更是時時宴會不絕,所謂謠言未必不是空穴來風。”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布恩氣的夠嗆,這女人簡直與先前那個一樣難纏,這不是變著法的說自己母后水性楊花。
可是若是平常人恐怕就已經害怕了,可是慕容卉是誰,那可是能將高天佑緊緊握在手心里的女人。
她雖然不爭不搶,但是她的心思絕對不低。
“難道臣婦說的不對嗎!”慕容卉聲聲句句道,“我夫君靖王在這王宮之中一待幾個月,你可知這外面已經傳成了什么樣子?”
“我是后宅夫人,最多酒氣心傷一陣,可是王后的名聲難道就不要了嗎?”
慕容卉說著對著布恩深深的行了一禮。
“布恩國王,臣婦要求現在見到我的夫君,靖王。”
靖王!
布恩一愣,他發現在不知不覺之間,自己竟然走進了慕容卉布下的圈套。
可是他現在已經算是騎虎難下,不放靖王就做實了,靖王與他母后之間可能存在某種關系,可要是放,他們囚禁靖王的事不就露餡了嗎?
不知怎的就看向了青司。
這人知道靖王在這狄國王宮里,就在之前青司還去探望過,如果他說不放靖王,青司會不會站出來拆穿他的謊言?一時之間,布恩仿佛陷入了兩難的決定。
他望向身邊的赫曼,赫曼卻看向多格,多格面色陰沉,這個不識抬舉的女人,勉強留他一命,誰知道她竟然會壞他的好事!
“燕皇叔,”慕容卉一下跪在高漸離面前,“我夫君靖王,幾月前就被王后召入宮中商議國事,至今沒有回來,臣婦心中惶恐,還請皇叔相幫。”
高漸離本就是為了這事而來,慕容卉如此哀求,他又怎么會不答應。
“先起來吧,”青司看著慕容卉道,“我昨日還看到靖王在后花園里賞花賞月,與王后商談國家大事,想來等會就能出來見你,你不用急,難不成這狄國還能扣住我西周的皇子,用以威脅西周不成。”
青司說著看向布恩,“你說是不是,國王陛下?”
“這個……自然,自然……”
多格不急不忙道,“靖王就在后面小歇,稍后自然會過來。”
他面上說的輕松,眼神已經看向底下候著的子如,子如了然的點點頭,悄然隱入人群當中。
青司覺得心里有些不放心,她站起來想要跟上去,卻被高漸離擁進了懷里。
“這里歌舞正好,我的王妃要到那里去?”高漸離淺笑著握住了青司的手指,聲音卻在青司耳畔低低的響起。
“你的夫君就在這里,這種小事,交給我就是。”
高漸離聲音低沉如酒,青司卻忍不住揉揉耳朵,這個妖孽,怎么就沒人將他給收了!
而高漸離卻覺得,他已經被這一雙柔軟手掌攥住。
放置的酒杯被人端起,高漸離舉著酒樽,不敬布恩,不敬赫曼,卻是將杯子伸向了自己面前的鳩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