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98章白葛
作者:呈心
更新:2017101021:14
字數:2555
半個時辰之后,白漫將那些尸體重新排列整齊,他們的四肢和腦袋都各歸各位,只不過內臟器官,白漫卻是分辨不出誰是誰的,只能盡量人人一副裝了回去。
怎么說都是同年同月同日死的交情,他們該不會介意吧。
縫合好的尸體尤為猙獰,幾乎是個破布娃娃。
白漫嘆氣:“女紅不好,各位就將就將就。”畢竟女紅好的也不可能來給他們縫合身體。
洛石幫忙用白布將他們都蓋了起來。
屋子的窗戶全部都打開了,血腥味淡去了很多,屋內味道不再那么難聞。
柳濡逸依靠在門邊,僵著身子神情復雜的看著離墨。
白漫摘了羊皮手套丟在一邊,覺得不是滋味,又跑到院里打水清洗。
“小姐,你的衣服都弄臟了。”洛石伸手抹了一把白漫裙角的血液。
只不過血液早知滲透,越抹面積反而越大。
“無礙,等回府再換。”白漫提起裙擺放水盆里沖了沖,擰干,看起來淡了許多。
這時,屋子里突然傳出一陣離墨歇斯底里的大笑,笑聲中帶著難言的震驚。
“原來是你!竟是你!”
白漫匆匆跑了回來,被柳濡逸攔在門口。
但見里面的離墨狀若瘋魔,將桌子一把推翻在地,將毒丸碾碎,嘴里直嚷著:“好一個八拜之交,我自問待你不薄,可你為何要如此待我!”
滅他全家,毀他容貌!他如螻蟻偷生,這口口聲聲稱兄道弟的人卻踩著他們的尸骨平步青云……
白漫愕然:“師傅,你怎么了?”認識離墨這些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離墨如此大的情緒變化。
似怨似怒,傷心欲絕。
“別過去。”
柳濡逸拉住白漫,一個在如此殘忍的分尸之后還能面不改色的人,是極其危險的。誰也不知道他下一刻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咳……”離墨不住的咳嗽,猛然噴出一口鮮血,人也跟著倒了下去。
白漫揮開柳濡逸的手,卻見柳濡逸比她更快的竄了過去,一邊扶住了離墨,一邊對白漫道:“水。”
桌上的茶水已經被打翻在地。洛石見狀連忙跑出去,打了一點井水。
白漫端過碗給離墨喂了一點進去。
柳濡逸探了探離墨的身體,道:“小漫,還勞煩你去請位大夫。”
離墨的臉色極差,仿若將死之人。這樣的情況的確不是白漫這種三腳貓醫術能夠看得了的。
白漫點頭,起身欲走。
“小姐,還是我去吧。”洛石道。
“也好…”白漫話未說完,柳濡逸就道:“洛石還是跟你家小姐一起,將此事稟報大人。”
“好。”白漫應下和洛石跑出院子,招呼等在外面的鐵柱,就鉆進馬車。
馬兒嘶鳴,急奔離去。
馬車聲遠去之后,柳濡逸扶著離墨坐在一邊的竹塌上,道:“非黑即白,離墨,白葛。沒想到白葛太醫你還活著。”
沒有得到離墨的回應,柳濡逸也不在意,繼續道:“據晚輩所知,五年前,白府殘遭大火,全府上下,一百余口全部死于非命。外人只不過以為他們死于火海,可大理寺的仵作,也就是已故的周老,他從焦黑的尸首中查出了這些人都是被亂刀砍死。男女老少,死狀凄慘,無一活口。”
離墨的胸膛起伏的厲害,放在兩側的手握緊成拳,發出‘咯咯’的響聲。
柳濡逸道:“來了石闞晚輩才知道白家兩個幼女還活著,想來當年白太醫與池大人交情頗深,才引得他冒險收留了二女。或許,他離開京城還與此事有關。”
柳濡逸一個人的聲音在義莊里回響,沒有得到死人的回應,也沒有活人搭話。
“一開始晚輩是那樣以為的,可現在看來,池大人不僅收留了二女,還連同白府的當家人——白葛,也一并救了。”柳濡逸拍了拍離墨的肩膀:“白太醫這些年,怕是過的不容易。”
這時,離墨已經恢復了許多,睜開眼睛:“你認錯人了,老夫離墨,不是什么白葛太醫。”
“白太醫的樣貌的確不似從前,可晚輩見到的第一眼還是認出了。”
“哦?你見過……”離墨一頓:“…白葛。”
“晚輩曾隨家父進宮,在宮門口見過白太醫。雖是匆匆一別,可儒雅風度的白太醫卻給晚輩留了很深的印象。”
柳濡逸的話讓離墨笑開了:“儒雅風趣,你倒是謬贊。”
既是被認出來了,離墨也不再否認:“你支開她們,便是要告訴我,你認得我?”
“并非。”柳濡逸搖搖頭。
離墨掙扎著坐了起來,神情肅然:“說吧,你待如何?”
見離墨一臉防備,柳濡逸道:“白太醫誤會了,晚輩不會對你如何,相反當年的事情家父正在暗中追查。晚輩也看過那些卷宗,只希望能助白太醫查出真相,還你們白家一個公道。”
聞言,離墨悶聲道:“你便是柳潭大人之子?”
“沒錯,晚輩柳濡逸。”柳濡逸拱手。
“虎父無犬子。”
離墨贊了一聲,道:“沒錯,我就是那個早該死在火海里的白葛。”
親耳聽到離墨承認,他就是白葛,柳濡逸還是很震驚的,問道:“那小漫……”
“她不知,諺妤也不知她爹還活在世上,還成了這副鬼樣子。”離墨伸手摸了自己的鐵面具,緊閉了眼睛,掩下了其中的痛苦。
“怎會?五年前,小漫已九歲,你的樣子她怎么會認不出來?”柳濡逸驚訝。
方才他認出了白葛,下意識就看了白漫,還覺得她不過是不想讓他知道白葛的身份,才以師徒相稱。是以,他也沒有揭穿,當作自己不知道。
可方才見白葛吐了血,白漫的擔憂和焦慮完全不似作偽,卻也全無擔心至親的那種驚慌失措。
再怎么偽裝,在這樣的突發場合下也該露出破綻。
可見,白漫是真的不知道面前的男子就是她的爹,白葛。
白葛眼神微閃:“她那時年幼,遭遇了當年事情,刺激太大,許是失憶了。她義父曾問過諺妤,得知當年自她得救醒來,看似無恙,可無悲無喜,也不認得人。”
失憶?
“難怪……”柳濡逸微嘆,見面不相識,父女不得認,這種滋味恐怕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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