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偷襲
第293章偷襲
明康帝是真怒了,這件事情一直以來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這么多年無人再敢提及。
可白漫這番話,卻生生的將他的記憶拉到了當年前線傳來程宴戰敗消息的時候,他痛心疾首,尚未緩過神來又被逼著給程家降了罪。
讓一個為國捐軀的將領成了天楚的笑柄,百姓對戰敗帶來的屈辱,以及泰安街接連的失火,一切的不幸統統歸結到了鎮國將軍身上。
這一切朝堂上的人,包括他這個皇帝都心知肚明,可他彼時只能知而不知。
裝的久了,就連他自己都快信了。直到被白漫捅破這層窗戶紙。
白漫緩緩跪下身來,卻跪得筆直。
大殿內一片死寂,仿佛暴風雨來臨前夕的寧靜。
“皇上,南宮將軍求見!”
一個內侍匆匆來報。
“南宮嶺?他來做什么?”明康帝當下就要拒絕。
這時,程陌昀突然抬頭,眼神清民明:“是我讓他來的。”
明康帝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變了幾變,終是道:“讓他進來。你們,還跪著做什么?”
“多謝皇上。”眾人起身。
殿外腳步聲漸近,白漫打量著來人。
年約四十少許,面容俊朗,能看得出年輕的時候也是美男子,留著短須,平添儒雅之氣。可他行走如風,目光沉銳,如果說程陌昀這般年紀是熱血驍勇,那這位給人的感覺像是歲月沉淀的一壺烈酒。
白漫認得他,南宮老爺,正是南宮居安和南宮業樂的父親。
從前他只給人一種儒雅的感覺,如今一身官服,多了威嚴。
“末將南宮嶺,叩見皇上。”
南宮嶺單膝跪地,行了大禮。
“愛卿平身。”
明康帝掠了他一眼,又看向程陌昀:“你說南宮將軍入宮是你的意思?”
程陌昀鄭重其事,對南宮嶺拱手:“還望南宮將軍如實以告。”
南宮嶺頷首,開門見山:“皇上,當年戰事,末將亦在其中。鎮國將軍領兵五萬,對戰蠻疆三萬部族,本就是勝券在握。那夜蠻疆突襲,早就在鎮國將軍意料之中,我等也已在石海涯布置了諸多埋伏。
蠻疆部族善戰,卻有勇無謀,很快就中了我等的埋伏。眼看著戰事將息,鎮國將軍卻突然遇刺……”
明康帝點頭:“這場戰事本是勝券在握,可就因主將身死,軍心潰散,才使三城大破。”
這才是讓人痛惜之處,明明可以拿下蠻疆,卻城失人亡。
“皇上,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鎮國將軍遇刺,卻并非是敵軍所為。那箭是我軍后方偷襲。”
“你說什么?”明康帝瞠目。
不止明康帝,就連白漫等人也是震驚不已。大戰在即,將士誓死護衛城池,可這箭卻來自后方。
別說什么烏龍和失手。
誰能將箭射向御敵的主將?
程陌昀眼里閃過痛楚。
“你說的都是真的?”明康帝急喝。
“末將說的話句句屬實,敢以人頭擔保。”說著南宮嶺從胸口掏出一份信函:“這上面皆是當年參戰生還主將士證詞。他們皆能作證。”
明康帝接過,快速瀏覽:“既是如此,當年你等為何不說?”
但凡當年有人為鎮國將軍平返鳴冤,他也不至于朝堂孤立無援。
南宮嶺雙拳緊握,滿面愧色:“當年戰敗,末將也受了重傷,足足躺了一年才能下地行走。等末將回到京城一切早已塵埃落定。末將也想即刻進宮,可當初皇上您已將我等一并罷免,末將連宮門都進不了。
更糟糕的是,末將發現當年一同征戰的幾位將領都在那一年中離奇暴斃,不是死在京城大牢就是死在回鄉的路途中。這分明是朝中有人想將我等滅口。
敵在暗,末將不得不防。所幸當年池大人護佑我等回了江南,才免了毒手。這些年臣等以商賈身份遮掩,才得以茍且。”
此次若不是助程陌昀在蠻疆打了勝仗得了功勛,恐怕他現在還是連宮門都去不了。
“是誰?誰敢在朕眼皮子底下殘害忠良?”明康帝氣的來回踱步。
唐珺道:“父皇,兒臣以為如南宮將軍所言,當年的事情必是有人陷害。兒臣懇請父皇徹查此事,還鎮國將軍一個公道。”
“南宮嶺,你敢在如今諫言,可是查出了什么?”明康帝篤定的看著南宮將軍。
南宮嶺俯身一禮:“皇上,恕臣失禮,還需帶上人證。”
果然,是有備而來。
明康帝應允,很快侍衛就押著一個男子進來。
“父皇,此人是江南巡撫章陸。兒臣下江南的時候就是他鞍前馬后。”唐珺道。
說話間,人已經被押到了明康帝面前,只見他嘴上塞著的帕子一除,章陸就驚恐大喊起來:“皇上,南宮嶺他大逆不道,臣身為江南巡撫,他一無圣旨,二無口諭,就將臣綁入了京城。臣冤枉!還望皇上懲治逆賊。”
“皇上,臣有罪,這廝狡猾,若是讓他得了風聲,他必繳械逃跑。臣不得已才先斬后奏,還望皇上能聽臣一言,此人就是當年暗箭傷人的宵小。”南宮嶺俯身行禮。
章陸自是抵死不認。
只是到了皇上面前,自是有千萬種方式讓他開口,不多時就傳召了大理寺少卿柳濡逸帶去審訊。
當眾人看到一只熊貓眼的柳濡逸時,表情各異,就連皇上也松了神色。
“愛卿,朕只聽說你昨夜酗酒和這混小子動了手,可沒有想到這小子下這般狠手。”明康帝睨了程陌昀一眼。
柳濡逸面不改色,就好似眾人這怪異表情的來源并不是自己。
“皇上,臣已讓那人開了口。這是證詞。”柳濡逸復而讓人將章陸帶上。
誰也不知柳濡逸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能在這么短的時間攻陷一個人多年的防備。
對比之前的抵死不認,此刻的章陸可謂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實則他并沒有受到前行拷打。
“皇上,當年臣不過是個燒火的伙夫。連戰場都沒資格上。本來臣以為余生不過如此,每日盼的不過是大戰結束,能在城中娶一個婆娘,生幾個胖小子。”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扯遠了,章陸又道:“可有一日,臣被一個人召見,他讓臣做了前鋒。臣這樣的伙夫,從前只跟著家里打過幾天獵,殺過幾只野雞。別說沖鋒,就是上戰場都嚇得腿軟。可那人卻告訴臣,若是臣能替他辦一件事情,就讓臣入朝為官,以后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不然,他就讓臣死。
他,他讓臣射殺當日陣前的主將。”
“你難道不知道這么做會另我天楚毀于一旦?”唐珺一腳將章陸踹翻在地。
章陸嚇得不斷求饒。對他一個小人物來說,當時的誘惑實在太大,在他看來,天楚兵強馬壯,就算死了一個將領,也還會有別的將領。
可他若是不能這么做,他就只是一個死字。
可沒有想到,一個鎮國將軍死了,戰敗,城破。
他成了千古罪人。
程陌昀卻恨不得將其千萬萬剮,聞言,更是爆喝一聲,上前一拳打在了章陸的腦袋上。
章陸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轟然倒地,就像一只將死的魚睜著眼張著嘴。
程陌昀還要再出手,卻被柳濡逸攔下。(/book/13692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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