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傾城

第六十七章:夜闖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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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201709200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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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夜闖王府

晚上顧傾城很早就上床,睡到迷迷糊糊,耳畔聽到仿佛有刀劍格斗之聲,她倏然一驚,跳了起來。

房間里卻不見有人,打斗聲卻是從屋頂傳進來。

屋頂上怎么會有打斗?

莫非又有殺手來了?

時值仲夏月圓夜,皓月當空。

她往窗外庭院一看,外面也沒有人,再抬眸,定睛往上瞧。

透過皎潔月色,卻見小庭院那涼亭頂上,那活剝人皮的魔鬼,嘴里叼了枝海棠花,一手肘支撐著腦袋,斜躺在涼亭頂琉璃瓦脊上,二郎腿翹起晃蕩著,正好整以暇的看著顧傾城。

月光下絕美的俊顏泛著邪魅的笑,如黑夜降臨的天神。

顧傾城擦擦眼,拍拍自己,不是幻覺!

她匆匆換好衣裳,開小門出來,飛躍上千秋架上,再一躥,腳踏一下海棠枝丫,如蜻蜓點水,借力飛上涼亭頂。

“我的傾城,輕功比我還要俊。”魔鬼輕輕一躍,接住如蝴蝶般的她,驚嘆聲在她耳邊響起。

其實,顧傾城眼中的魔鬼,并非窮兇極惡的極地狼。

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認,他氣宇軒昂,卓然神采,是世間絕美的男子。

只是氣他逼她去看什么剝人皮,還一直要將自己占為己有,她才對他又愛又恨!

“姓奠的,你怎么又來了?”顧傾城抓著他胸口的衣服問。

拓跋聽到她叫他姓奠的,又帶著玩味的笑了起來。

低頭瞥了一眼顧傾城的手,溺愛的摸摸她的頭,再向顧府屋頂看過去。

顧傾城耳畔早聽到打斗聲,也跟著他的視線,便看到屋脊上的廝殺。

“沒良心的小賊,你男人又幫你解決了幾名殺手。

還剩那幾個,戰英他們很快就會解決掉。

你非但不感激你男人,還不知好歹。”

拓跋于身后環抱著她,在她耳畔低聲抱怨。

像個怨婦低吟。

“他們真是夠狠,一撥剛去,一撥又來,還追殺到府里來了!”顧傾城看著魔鬼的侍衛與刺客廝殺,狠狠道。

拓跋眸光冷銳,嘆道:“看來他們想方設法的,非要置你于死地不可。你留在顧府,我真是不放心!”

顧傾城一轉頤,他們的臉就貼在一起:

“你怎知殺手半夜三更還會來行刺?”

“他們下午不得手,應該晚上還有行動。本將軍的女人,自然要好好保護。你忘了,你男人派了護衛,隨時隨地保護你。”拓跋邪魅的笑道,聲音帶著慵懶隨意。

而后……

一個吻,落在顧傾城的眉心,不占便宜不罷休。

“姓奠的,你又占我便宜!”顧傾城本欲推開他,反而被他箍得更緊。

“是你在挑逗自己的男人,夜半三更,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與自己的男人幽會。

我不要你現在就以身相許,已經夠體諒了。”魔鬼在她耳邊嘻嘻的笑道。

“也不知是誰在勾引人。”顧傾城嘟囔。

她此話一出,立刻后悔不迭的捂住嘴。

如此說來,自己被他勾引被他吸引了?

她后悔不迭,卻又拿他沒轍,畢竟他今天連番救了自己兩次。

果然,拓跋失笑:

“你承認被我勾引?也就說,你已經愛上我了?”

“你能不能正經說話?”顧傾城扭過頭去看屋頂上的戰況。

“好好好。”拓跋投降。

把她擁在懷里,看著屋脊上的決斗,喟然道:

“傾城,我們真是同病相憐。

我被追殺也就罷了,你又是怎樣得罪他們了?

看他們一波接一波的,這陣勢,不除掉你,死心不息啊。”

“下午那些殺手不得手,我回來后母的臉色大變,而后晚飯又給我伺候毒湯,被我識破,還想夜里行刺。

真真是不死不休!

如我所料不差,便應是我后母請她的堂表兄輕騎將軍乙渾出手,否則憑我后母,不可能收買得了這些亡命之徒。”

顧傾城眼里寒芒陡射。

她也想過可能是閭左昭儀,但應該不至于。

她手上有閭左昭儀的把柄,若她有什么意外,其余那些信件不知在何人手上,也不知何時就落進陛下手上,她也會遭殃。

她應該不會冒這個險,否則當初她就可以毫無顧忌的殺了自己。

“哼!你后母竟與乙渾狼狽為奸?我現在就去把你后母給宰了!”拓跋怒氣陡熾,狠戾道。

“你不要沖動,如今沒有確鑿證據,不能隨便殺人,你會惹禍上身的。”顧傾城摁住他的怒氣。

“婦人之仁,任由他們肆意妄為,你還有命嗎?”拓跋眸光冷厲。

“對想取我性命之人,我當然不會手軟。可如今沒有確鑿證據,不可以隨便就殺了他們。”顧傾城道。

“把你后母捉回天牢,不用剝皮拆骨,保管兩道刑具下來,她就招供了。”拓跋冷冷道。

“酷刑之人,很多犯人都會招供,但往往事實真相,卻大相徑庭。”顧傾城默默搖頭。

“那就任由他們隨時傷害我的女人?”拓跋冷哼。

“相信我,等我忙完老祖宗壽宴,騰出功夫,便好好收拾他們。

我一定讓他們心甘情愿的招供,他們總會自食惡果。”顧傾城柔聲道。

“乙渾那頭豬,竟敢動本將軍的女人,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請的殺手。看本將軍不將他剝皮抽筋!”拓跋的語氣里帶著深深寒意。

“你不要輕舉妄動,他是輕騎將軍,官階比你高,與東平王沆瀣一氣,你輕易動不了他。

再說,這都只是我的推斷,沒有真憑實據,你也耐何不了他。”顧傾城低聲道。

“我的傾城,開始擔心自家男人了?”

見顧傾城擔心他,拓跋樂顛顛,帶著狡黠的笑。

“你再占我便宜,我就不理你了。跟那可惡的東平王一樣好色!”顧傾城微嗔,扭過身,往屋宇看去。

他的護衛已經把殺手擊斃,另外受重傷的殺手也即刻揮劍自刎。

他們正在處理殺手的尸體,開始撤離。

顧傾城說起東平王是那么的激憤。

拓跋眉宇陡然一蹙:

“怎么,你遇到東平王了?”

顧傾城看看他陡然變得冷銳的眉眼,遲疑了一瞬。

看著奠大將軍堅持要他說的眼神,還是把東平王在皇宮欲非禮她的事說了。

“哈!沒想到在皇宮他也不檢點!”拓跋眼眸聚斂,怒極冷笑。

“你千萬別沖動,那畢竟是東平王,皇帝的兒子。再說他也占不了我的便宜。”顧傾城趕緊笑道。

拓跋眸眼略轉,風輕云淡道:

“不行,我的女人連續被追殺,又幾乎被東平王調戲,我不做些開心的事,心里堵得慌!”

顧傾城心頭打顫,轉頤驚愕的問:“你,你要做什么開心的事啊?”

“傾城,這么多殺手追殺自己,又被那個東平王調戲,你不覺得堵得慌嗎?跟我去個地方,我們做些心情愉悅的事!”拓跋帶著曖昧道。

顧傾城咬牙瞪著拓跋絕美的臉,想歪了。

“別想歪了傻瓜,我們去做的,是真正讓我們爽快的正經事!”拓跋道。

拓跋說完,招手讓戰英過來,附在他耳邊吩咐些什么。

“……現在?”戰英稍微一愣。

見拓跋眸眼堅定,他繼而頷首,隨即吩咐兩個侍衛飛快離去。

“走吧!”拓跋拉著他的手要飛。

“你要帶我去哪?”顧傾城頓住腳步,悄聲問。

“這里剛剛廝殺過,沒有了情調,帶你去更好玩的地方!”拓跋顯得神秘的笑道。

“你先告訴我去哪里?”顧傾城猶豫的問。

“**殿。”拓跋邪魅的笑。

“**殿?肯定不是什么好正經地方。”顧傾城一聽名字,覺得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又覺得似聽過。

便想拒絕不去。

“東平王的**殿,確實不是什么正經的地方。”拓跋說完,已經挽著她往屋宇飛躍。

澄澈的瓊華曳滿一地,仿佛一伸手,就能觸摸到那如銀月光。

他們在月光下,一路飛躍在屋檐上。

到了一個地方,戰英和侍衛已經換上黑色夜行裝等在那兒。

拓跋換了黑衣蒙上臉,便如當初在獵美場那個蒙面人的裝束。

戰英也細心的給顧傾城找來一套女裝,讓顧傾城穿上并蒙上臉。

拓跋謹慎的囑咐大家:“東平王府守衛森嚴,告訴大家,一定要謹慎行事,盡量不要傷害無辜!”

顧傾城嗅到侍衛們身上有火油的味道。

難道這個魔鬼要去火燒東平王府?

“你要去放火燒了東平王府?那可是皇帝賜給他兒子的王府,你不要命了?”顧傾城悄聲問。

“敢調戲本將軍的女人,管他是皇帝或者皇子,不教訓教訓他,本將軍如何能睡得了覺!”拓跋道。

盡管顧傾城心里有些害怕和顧忌,卻又想去破壞東平王的**殿,便跟著拓跋一行去了。

一行黑衣蒙面人悄悄來到東平王府外,正門當然有護衛把守,他們也不能自正門而進,拓跋帶他們來到一堵高墻外。

顧傾城心里有絲疑惑,看起來魔鬼對東平王府的分布很是熟悉,似乎經常來東平王府。

戰英示意他自己先進去。

只見戰英腳一蹬附近的一塊石頭,身子便躥起,飛躍上圍墻,跳了進去。

過了一瞬,拓跋也挽著顧傾城騰空飛越高墻,圍墻里面是草木扶疏的庭院。

那大將軍果然是對東平王府熟悉。

其余侍衛也相互飛踏著肩膀,也悄悄飛躍過東平王府的高墻。

守衛巡邏的侍衛無精打采打著哈欠的守護著東平王府。

拓跋他們想飛身過去制服他們的時候,顧傾城向他們噓了一下搖頭,舉了舉指縫上的銀針,示意自己射暈他們,免得刀劍聲引出大動靜。

拓跋點點頭,也想看看顧傾城的銀針到底有多厲害。

顧傾城射出的銀針,竟百發百中,射中附近侍衛的啞穴和昏睡穴,他們一個個倒地。

拓跋和侍衛們對望一眼,都露出更加驚愕之色。

拓跋他們過去,又將那些侍衛拖到樹林子的暗處。

顧傾城拔了其中一個侍衛身上的針,再摁了一下他的人中。

那人醒過來,戰英的劍已經抵在他的脖子,并低聲喝道:

“想活命的,就快告訴我,女奴關押在哪里?有多少人?”

那侍衛見劍抵在脖子上,已然生痛,只得乖乖告訴戰英關押女奴之所:

“女奴關押在地牢,有一百多名。”

“地牢在哪里?可有人看守?”戰英又粗聲問。

“在,在廚房后院的地下,有近十人看守。”侍衛為了保命,只得一五一十的說。

那人說完,戰英揮掌往他后腦勺一劈,那人便昏倒過去。

“先救人吧。”顧傾城低聲對拓跋道。

“你那些飛針,都是針灸用的針。上次在獵美場你就用飛針傷狼,給他們留下了蛛絲馬跡。

你等一下把射在他們身上的飛針都取回來,用針灸針傷人的不多,免得給他們查到你身上。”拓跋交代顧傾城。

顧傾城點點頭,心道還是魔鬼想得周到。

接下來她每射出飛針,就把飛針取回來。

有一百多人的話,外面只有兩輛馬車可不夠,拓跋示意兩個侍衛出去多找些馬車過來。

拓跋本來想兵分兩路,一路去救女奴,一路燒**殿。

但如今有那么多的女奴,只得先去救人再說。

否則引來大動靜,他們倒是可以安全離開,女奴就救不走了。

女奴關押在后院的地牢,他們先去救女奴。

看守的侍衛聽到動靜,剛喝一聲:“什么人?”

顧傾城已經飛針過去,刺在那人的啞穴和昏睡上。

但剛才那人的叫聲,還是引起其他看守侍衛的警覺。

看守的并非什么武功高強的侍衛,那些人剛想拔劍,拓跋等人已飛身過去,輕而易舉就將他們打暈。

被關押的女奴達百人,分幾個柵欄關押著。

她們看見有黑衣人闖進來,本想尖叫。

顧傾城低聲喝道:“不要叫,我們是來救你們的!”

拓跋揮劍砍斷了鏈子,顧傾城招手讓女奴們出來。

“那么多女子,即便帶出東平王府,若是我們再放火燒**殿,驚動東平王出動大批侍衛和城防兵的話,這些女奴也不會順利出城。

她們被他捉回來,以逃奴的罪名處置,也是九死一生。”拓跋看著那些虛弱的女奴,沉吟道。

“看來今晚只能先救人,將他們安全送出城去,否則引起大的動靜,這些女奴就逃不走了。”戰英道。

“救人要緊,**殿就先讓他多留幾日,下次再說吧。”拓跋道。

拓跋對戰英說完,又對顧傾城道:“我們先出去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侍衛,你隨后帶她們出去。”

顧傾城點頭,拓跋等人便先出了地牢,去外面看守。

顧傾城帶著女奴,讓女奴們不要發出大聲音,她領著她們悄悄出了地牢。

到了王府花園,只見地上躺了很多護衛,顯然是又有侍衛巡查至此,被拓跋他們擊倒。

那些侍衛都是被悄無聲息就點了穴道倒下的,否則打斗起來,刀劍聲肯定引起東平王的近身侍衛。

拓跋他們放倒了侍衛,才招手讓顧傾城她們出來。

那么多的女奴,若是將他們一個個拋出高墻,讓外面的侍衛接應,怎樣都會弄出動靜。

“不拋出去,正門和后門都有侍衛把守,怎么辦?”戰英低聲道。

“側門。我知道那是倒夜香的小門,那里的守衛薄弱。”拓跋道,“我先去把看守的解決!”

顧傾城以為他說去解決,是去把侍衛都殺了。

卻只見拓跋自花園一個盆景盤里,摸出一大把鵝卵石。

只見他借助花木掩映,飛身過去,離看守的侍衛還有一段距離,卻陡然雙手齊發,把手中的鵝卵石同時打出去。

那些侍衛武功雖然也是一流,卻猝不及防,幾乎同時被飛射過來的鵝卵石擊暈。

其實這魔鬼可以一輪箭矢,將那些侍衛射殺的。

卻采用擊暈的手法,顧傾城不由得敬佩的看著那魔鬼,他說不要傷害無辜,他自己也做到了。

戰英見侍衛無聲倒地,大喜,便招手讓顧傾城帶女奴過去。

女奴們戰戰兢兢,卻咬牙不敢發出半點聲音,自后門逃命。

一百多名女奴,竟悄無聲息,就在戒備森嚴的東平王府被劫走了。

畢竟女奴人多,只能分批的讓她們乘馬車離開。

拓跋未能毀了拓跋翰的**殿,始終心有不甘,讓戰英給他炭筆和紙,在上面歪歪斜斜的寫著:

若敢再為非作歹,必燒毀**殿!

而后拿過弓弩,將那紙條射在東平王府最顯眼的地方。

顧傾城萬沒想到他們能如此順利的就救出了那么多女奴。

而且幾乎沒有死傷。

心中的暢快真是難以言喻,晚上被殺手追殺的陰霾蕩然無存。

對奠大將軍又不由得另眼相看。

侍衛們將女奴護送出城。

顧傾城和拓跋脫了外面的黑衣,給侍衛帶回去。

“他們能安全出城嗎?”顧傾城問。

“放心。”拓跋微微點頭。

“可有地方安置?千萬別讓他們再落入東平王之手了。”顧傾城喟然道。

“出了城,她們就安全了。不會有事的。”拓跋拍拍顧傾城的肩。

“謝謝你。”顧傾城由衷道。

拓跋見顧傾城對自己情意綿綿,便圈住她,頂著她的額頭,曖昧道:

“傾城要如何謝我呢?”

“……你,你又想怎么樣?”顧傾城吶吶道。

“陪我一夜。”拓跋吻著她的耳垂喃喃。

“……?”顧傾城無聲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