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夜探宮闈
那日拓跋怒殺乙吉,乙渾知道自己的弟弟被拓跋斬殺,自是傷心欲絕。
乙吉并非在戰場榮譽戰死,而是犯軍紀被大將軍就地正法,并不能風光大葬,家人只能草草為他辦了喪事。
乙渾在乙吉墳塋前為他弟弟燒紙錢,將拓跋恨得咬牙切齒。
但拓跋出師有名,光明正大的斬殺了他的弟弟,他雖然滿腔憤怒,卻也徒嘆奈何。
拓跋翰知道拓跋殺了乙渾的弟弟乙吉,也非常的憤怒,惱拓跋斬殺了他的得力助手。
正好一臉悲憤的乙渾找上東平王府。
“乙吉也是,怎么就讓那狼崽子抓到把柄,被他殺了呢?”拓跋翰惱怒道。
“大將軍那分明是小題大做!”乙渾痛哭流涕道。
“看來,那狼崽子是想削了本王的左膀右臂啊!”拓跋翰咬牙道。
“只可惜他是世嫡皇長孫高陽王,又是飛鷹大將軍,恐怕乙吉的大仇,此生都難報了。”乙渾搖頭嘆道。
“放心,總有一日,乙吉之仇,本王定替你報!”拓跋翰道。
乙渾趕緊站起來,拜謝拓跋翰:
“殿下若能幫忙報舍弟之仇,末將愿為殿下肝腦涂地,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好了,快起來吧。你我之間,還跟本王還客氣什么!”拓跋翰向乙渾伸伸手,讓乙渾起來。
頓了一下,拓跋翰又沉吟的低聲道:
“只是乙吉沒了,東巒諸事沒人把關,怎么辦?”
“殿下手底下的人,是萬萬不能出現的。”乙渾也思忖道,“如今外人也靠不住,也只能是末將暗中操辦了。”
“好,但你一定要注意,此事非同小可,你可千萬別被人跟蹤了。”拓跋翰仔細交代道。
“殿下放心,那地方隱密,早有謠言散播,沒人敢去,不會輕易讓人發覺的。”乙渾點頭道。
乙渾離開東平王府,夜里便與一披黑斗篷之人秘密見面。
“東平王如今已視你為心腹,也不枉費你這十幾年潛伏在他身邊。你那邊的事,推進得怎樣了?”那黑衣人低聲問。
“大人放心,人都已經安排進去了,只等著動工有了效益。東平王躊躇滿志之時,便是鏟除他之日。”乙渾低聲道。
“如此甚好。東平王不足為慮,卻一定要小心拓跋。如今他隨便找了個罪名就斬了乙吉,你行事可得謹而慎之,切勿被他抓到你什么把柄!”那黑衣人又沉聲道。
“謝謝大人提醒。”乙渾拱手恭謹道。
稍頓,又遲疑道:
“可是大人,東平王若此事敗露,會不會把末將也牽連進去?”
“你放心,我已經為你想好了退路,會為你撇干凈的。咱們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一榮俱榮!”那人又道。
“好,那末將就放心了。”乙渾再拱手道。
他恭送那黑衣人走后,甩甩袖子,咬牙冷冷笑道:
“放心?如今本將軍除了自己,誰都不放心!”
拓跋在軍營的一舉一動,穆鋮回稟到拓跋燾耳里。
拓跋燾頷首笑道:
“兒不負朕望啊,堂堂皇長孫大將軍,既能與兵卒劃拳行令,打成一片,又能殺伐三軍,震懾軍心,更能慧眼識才。”
“大將軍此舉,鼓舞軍心,令大魏士氣大振。
如今騎兵營,步兵營,弓弩隊個個都勤加操勞,希望能得到大將軍賞識呢。”穆鋮微笑道。
“是啊,比他父王,有過之而無不及。”拓跋燾他不由得慨嘆。
回想起一年多前太子拓跋晃在途中的慘死。
不免戚然,到底是誰,敢毒害太子,還將這個鴆殺太子的惡名,栽在他頭上?
他一定要揪出幕后黑手,將他挫骨揚灰!
而劉宋那邊,殷孝祖暗殺太子之密謀,早已密鑼緊鼓,他對殺手們叮囑:
“卜天生一定防范森嚴,可十萬兵馬,并不能進入魏境,如此一來,也就是形同虛設。你們要等他們進入魏地,那時他只帶區區侍衛,便可動手。”
他的親衛點頭道:
“屬下明白,這樣陛下也不會懷疑咱們頭上,便只以為是北魏所為。”
“而且太子不甘寂寞,讓他長途跋涉,憋那么久不花天酒地,他可會瘋掉。”殷孝祖又陰鷙的笑道。
“大將軍放心,百密一疏,卜天生再如何防范,老虎也會有打盹的時候,咱們先解決卜天生,再對付太子!”那親衛再抱拳道。
他的得力親信領命,帶著殺手們一路隱藏,跟蹤劉宋太子車駕而去。
文穆皇后為了太子,竟讓卜天生調譴十萬兵馬保護。
但那十萬兵馬,也只能駐扎在與北魏的交界處,是不能進入魏境的,能進入魏境的,也僅有太子區區幾百近侍親隨。
如此,遠在邊疆的十萬兵馬,果如殷孝祖所言,形同虛設,又如何能保護得了太子。
文穆皇后以為十萬兵馬,他的太子就萬無一失,卻不知他的太子卻危機重重。
毓秀宮西殿軟床錦被,馮左昭儀讓人給顧傾城布置的床,著實是太舒服了。
在毓秀宮不需要防備殺手,顧傾城悠然進入夢鄉。
半夜里,她做了個夢,竟然夢到那個魔鬼,又抱著她,連那股清冽馨香都清晰可聞。
在夢里,她沒有拒絕,像只溫順的小貓,讓她抱著,還露出幸福的微笑。
她身子動了一下,夢境太真實,竟能感受到那魔鬼急促的心跳和炙熱的呼吸。
他的氣息炙熱溫醇,帶著獨一無二的清冽馨香,緊緊包裹著她。
炙熱的呼吸,清冽馨香……?
她倏然睜開眼,借著朦朧宮燈,竟赫然看見魔鬼躺在自己床上,而自己竟就在他懷抱里。
她瞪大了眼睛,自然的就想發出驚呼。
張開的唇,卻被他的嘴一下子吻住,只發出輕微的咿呀聲。
他的吻,狂熱多情,溫熱的龍舌,似魚躍龍門,在她口腔內歡騰。
他粗糲的大手,似八面微風得勝的大將軍,一寸寸巡查他奪取的疆土。
顧傾城穿著寬松的睡衣,他的大手輕松的鉆進去,觸摸她溫軟如玉的肌膚。
她的肌膚似上等的絲綢,順滑溫香。
魔鬼修長卻粗糲的手寬厚結實,布滿薄繭,輕輕摩挲著她,陣陣酥麻,令顧傾城渾身顫抖。
她掙扎著推他,又使勁躲,卻逃不出他的天羅地網。
狂熱的吻過后,他身子燥熱,氣息微喘,在她耳邊呢喃:
“傾城,我想你了!”
顧傾城的淚,驀然就滾落了。
最先是一種溫暖沖擊,繼而是萬分的委屈。
她捶打他,低喝:
“你這魔鬼,又來輕薄我!這里可是皇宮,若被姑姑知道,被陛下知道,我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他吻著她的淚,帶著邪魅的還有絲無賴的笑,在她耳邊低聲道:
“所以你別打你的男人了,否則弄出更大聲音。
你是想陛下他們來看到這一幕嗎?”
“你這個無賴,還要挾我?!”
顧傾城簡直被他氣死!
嘴里低罵,聲音放得更低,而且不敢捶打了。
魔鬼笑得更邪魅,緊緊把她摟在懷里,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還真就無賴到底了。
“你現在才知道你男人無賴,而且是一輩子賴定你了。”拓跋無賴道。
顧傾城惱得簡直就想張嘴咬他。
拓跋忽然又正兒八經,柔情道,聲音溫潤如玉:
“我知道你后娘又出幺蛾子,想害你了。
雖然你身在皇宮,我還是不放心,即便陛下將我五馬分尸,我還是想溜進來看看你。”
“好,如今你看到了,我好好的。你可以走了!”顧傾城怕人聽見,幾乎是緊貼著他的嘴巴道。
如此一來,就更覺得他們是打情罵俏,輕言細語。
“看見你這么好,我又舍不得走了。”他把她貼得更緊,像要把她進身體里。
“我求你了,快走吧。”顧傾城聲音都有些顫抖,“后宮森嚴,不準外男隨便進來,殿外就有宮女伺候著,萬一被她們察覺,我們都死定了。”
顧傾城說完,戰戰兢兢的翹起頭,想看看外面的宮女有沒有察覺。
寢殿外,夜里都有守夜的宮女呢。
馮左昭儀交代過宮女,要像伺候她一樣伺候傾城。
“戰英,”魔鬼忽然大聲道,一點都不忌諱:“那些個宮女呢?”
顧傾城猛然掩嘴,只嚇得魂飛魄散。
這魔鬼是要害死她啊!
卻聽到他的近身護衛戰英在外面答道:“她們都去安睡了。”
顧傾城這一聽,驚叫:“天啊,你把她們怎么樣了?莫不是毒殺了她們?”
她氣不打一處出,揮拳便打。
他忽然就在她耳邊邪魅的笑,帶著痞氣:
“傾城,你是想把我打得興起,現在就成為我真正的女人嗎?”
顧傾城倏然收住了手。
魔鬼笑得魅惑,把她摟在懷里,聲音霸道卻帶著磁醇,好聽之極。認真道:
“我的傾城還小,我會等你長大。再說我爹去世不久,我還得為他守孝。
再過兩年,我的傾城,就真正成為我的女人。”
顧傾城本來又想沖口而出:誰想做你的女人。
猛然想起那晚他恐嚇她的話,就生生把那句話咽下去了。
“我如今即便不是你真正的女人,被你這般輕薄,也是沒臉見人了。”顧傾城氣哼哼道。
“你這什么歪腦袋,那么聰明的一個丫頭,怎么說起傻話?”
魔鬼輕敲了一下顧傾城的腦殼,又在那個地方吻一下:
“天下的男人都抱著女人睡覺,干著傳宗接代的事。
按你這沒臉見人的思想,難道那些個女人,一早起來,都去抹脖子自殺了?”
“流氓!”顧傾城轉過身去。
他把她反轉過來,她狠狠瞪著他。
他研究性的看著她,忽然又一本正經道:
“傾城,你不覺得這短短時日,你就跟我很像了嗎?”
“我怎么像你了?”顧傾城沒好氣道。
把頭往后靠起來,魔鬼也靠起來,卻依然擁著她。
“你懂得恐嚇芷若那丫頭,還懂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膽大心細,非常好!
這就是我的女人該有的特質。
可能你自己還不知道,你已逐漸有我的影子了。”
顧傾城想想有些道理,她還拿剝人皮恐嚇芷若呢,不由得嘴角微微翹起笑意。
她眼波流轉,心念電閃,忽然問:
“哎,我在街上發生的事你知道,可我在家里發生的事,你如何得知?”
“你昨晚和馮左昭儀說的嘛。”魔鬼說得云淡風輕。
“我跟姑姑說的話,你都知道,”顧傾城狐疑的看著他,又瞪大了眼睛:“你在毓秀宮也有耳目?”
魔鬼直言不諱:“從前沒有,為了你,這以后都會有。”
“姓奠的,你真是魔鬼,你太可怕了!”顧傾城像看魔鬼一樣看著他。
“姓奠的?”魔鬼哈哈哈的笑得肆無忌憚。
笑罷他又調侃道:
“傾城,你叫馮左昭儀做姑姑,你說,你會不會是馮左昭儀沒進宮前的私生女?或者,親侄女?”
顧傾城勃然大怒,舉起手就要打他大嘴巴。
卻被他輕松握住了,還將她的玉手放嘴邊親了親。
她低聲喝道:
“奠大將軍,你可以羞辱我,恐嚇我,甚至殺了我。但你不可以侮辱馮左昭儀娘娘。”
“……我有侮辱馮左昭儀娘娘嗎?”拓跋一臉的錯愕。
顧傾城氣得眼淚都落下來:
“姑姑無兒無女,無親無故,宮中寂寞,才將傾城當自己的子侄,疼愛有加,無微不至。
傾城自幼孤苦無母,卻得娘娘如親娘般對對。傾城何德何能,心中感激涕零,無以為報。
你若有一分半毫對姑姑不敬,休怪我翻臉無情!”
“好好好,不就是一句玩笑話嗎?我錯了……傾城不要生氣哦。”拓跋吻著她的淚,求饒道。
見顧傾城依然對他不理不睬。
他便慵懶的靠在床上,魔鬼的羽翼又在他身后肆意綻放,漫不經心道:
“李弈那小子,無事獻殷勤,是看上我家傾城了。老子的女人,豈容他人覬覦!”
顧傾城倏然一驚
魔鬼說過,哪個男人敢多看她一眼,他可是要將那人的眼珠子挖出來。
她可不能害了李弈!
稍為遲疑了一下,她趕緊柔聲解釋:
“人家沒有看上我,是我請人家辦事,有求于他。那日也是姑姑請他去接我進宮。”
見他依然是那副談笑間就能屠城的表情,顧傾城又認真道:
“你要是敢胡來,敢挖了李副統領的眼珠子。我,我就……”
“你就怎樣?”魔鬼斜睨著她,霸氣中帶著痞氣。
“我就挖了自己的眼珠子,因為我眼瞎了,看錯你了。”顧傾城喘著粗氣,嘟著小嘴。
拓跋看著顧傾城一臉認真的樣子,忽然就捂著嘴巴笑,笑得幾乎要斷氣。
顧傾城看他笑得那個開心,猛然就撲向他,把他壓在身下,拳頭就像雨點般落在他身上。
她一動,身上就發出一連串叮鈴鈴的響。
拓跋任她打解氣了,再緊抱著她,親了她一口。
“真是個傻丫頭,打累了嗎?”
顧傾城趴在他胸脯上,遇上這個刀槍不入的魔鬼,她簡直就要瘋掉!
“傾城,你知道你剛才的樣子嗎?”魔鬼又捧起她的臉,親了口,笑道,“就像只炸毛的小野貓。”
“你才像只小野狗呢!”她氣嘟嘟道。
“看看我這小野貓,可一點都不肯吃虧!”魔鬼寵溺的笑著揉揉她的頭。
又輕輕撥動一下她腳上銀鈴。
忽而又顯得肅然道:“這串鈴鐺可得栓緊,別讓我的小野貓被人拐跑了。”
“你這栓貓鏈,我早想脫了,動一動就響,吵死了!”顧傾城又作勢想脫了腳上鈴鐺。
卻被魔鬼摁住,一本正經道:
“那怎么可以,沒有鈴鐺,我聽不見響聲,萬一我的小貓兒被拐跑,我上哪兒去尋回來!”
顧傾城看著魔鬼故作一本正經的臉,老天爺對他真是太好了,竟把世間上最美的容顏給了他。
而這樣好的男人,卻是對自己一往情深。
她的嘴角微翹,終于展露出笑靨。
拓跋的手在她身上摩挲,揉捏。
一陣激流涌動,顧傾城立馬翻身壓下,不許他動了。
“傾城,吻我一下。”拓跋哄誘她,徐徐圖之。
他不急不躁,像小火燉著她,燉得纏綿悱惻。
顧傾城望著他的眼睛,深邃的眸子里,倒影著自己的臉。
她趕緊轉過臉,不看他。
他把她的臉掰過來,托著她的臉,讓她不得不直視他。
“傾城,吻我。”拓跋又輕輕道。
聲音溫潤如玉,溫柔得令人心醉。
她竟像中了魔咒般,吻了上去。
魔鬼終于滿意的笑了。
她溫馴如小貓般躺在他懷里。
“傾城,皇宮中波譎云詭,步步驚心,后宮的那些女人,比你那個后娘更加的心狠手辣!”拓跋肅然的看著她。
顧傾城心里冷笑,嘴角也微微牽起一絲冷笑,但還是默默點點頭。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不怕別人作死!
“后宮的女人擅長用毒,詭計多端。除了老祖宗和馮左昭儀,你不要輕信她人。尤其是閭左昭儀。”拓跋又諄諄道。
顧傾城再不置可否的笑笑,還是點點頭。
“閭左昭儀已經派她弟弟去太原王家村,本來是想抓你奶娘和師傅,結果卻撲了個空。”拓跋又道。
看著顧傾城不驚不咋的神情,非常的滿意。
他的小女人,真正遇到問題,總是淡定從容。
“她派人去捉我奶娘和師傅,是意料之中。”顧傾城輕輕頷首道。
而后又頗為擔憂的沉吟道:
“我原本以為蝴蝶谷的陣法,常人是輕易破不了。
如今你布置周密的一攬芳華都被破了,蝴蝶谷恐怕,也不是那么安全了。”
“放心,他們會沒事的。”拓跋吻了一下她的手道。
他沒有告訴顧傾城,他已經派人暗中守在太原王家村附近,暗中保護他們。
有任何人去找她的奶娘和師傅,他都會第一時間知道。
顧傾城以為那是他安慰她的說話。
“你姓奠,可是你一直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名?”顧傾城看著他問。
“本……”拓跋有一瞬間沖口而出,很想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
但想到自己如今還被幕后之人虎視眈眈著,一不小心,顧傾城就會被連累。
“如今我還被人追殺中,你知道我太多,只會對你造成傷害。”拓跋道,“等我把幕后之人揪出來,你沒有威脅了,再慢慢告訴你。”
“……神神秘秘的。”顧傾城嘟囔著,稍頓,嘆道:“好吧,等你認為何時合適,再告訴我吧。”
這個魔鬼一直被人追殺,她倒是知道的。
大將軍握著她纖纖玉手,放唇畔親了親:
“這是雙擅長彈琴的手,最近自萬壽宮傳出來美妙的琴韻,應該出自傾城之手吧?”
“……嗯。”顧傾城微微點頭。
說起彈琴,她的表情竟是不由自主的微笑。
不禁想起秦姑姑和上官姑姑。
“如此甚好,傾城,明日巳時我在宮外,接你去一攬芳華。”
魔鬼起來,捧著她的臉,再深深一吻:
“我要走了。這里畢竟是后宮,萬一被陛下知道本將軍在此,會連累你和馮左昭儀。”
“何止是連累我和姑姑,首先你的命就沒有了!”顧傾城幸災樂禍道。
“嘴硬心軟的小東西!”魔鬼深深吻了她一下,“明明心里已愛上我了,卻不肯承認。”
“無賴!誰愛你了!”
顧傾城嘴里笑罵,心里卻不禁自問:
難道自己真的栽到這惡魔手里,愛上他了?
魔鬼帶著他霸道而無賴的笑,高大英偉的身軀,闊步消失于夜色中。
傾城撫摸著身邊他躺過的床,余溫尚在。
她不禁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