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驚天秘密
去西山試飛竹鳶后,拓跋刻不容緩,直接趕回皇宮,讓皇爺爺拚退宮人,稟報了西山東巒礦山之事。23
“大膽逆賊,居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偷挖采礦,打造兵器?”拓跋燾一拳捶在龍案上,“這是有人在蓄意謀逆!”
“皇爺爺,當日負責送奴隸去西山采礦的,是輕騎將軍乙渾。
兒查過了,那撥奴隸記錄在冊的,足有五千人,而真正在西礦山干活的奴隸卻不到千人。
其余的奴隸皆在東巒,而東巒一早就被他們傳出瘴氣虎狼之說,嚇得連獵人也望而卻步。
所以,若不是機緣巧合,沒有人能發現他們的陰謀詭計。”
拓跋如今還不敢告訴皇爺爺,他是和顧傾城一起去西山飛竹鳶發現的。
“這是他們自以為聰明,耍的陰謀詭計,以此嚇唬住所有人不敢去東巒!”拓跋燾冷哼。
拓跋點頭:“我粗略看了他們挖礦的地點和礦山出入口,那礦山儲存量規模非常巨大,西礦口只是小巫見大巫。
能產如此盛大礦鐵,打造弓弩甲胄,可添置多少軍備。
這幕后操縱之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乙渾?”拓跋燾又咬牙切齒道,“竟敢如此大逆不道?”
“之前悄悄去東巒礦山管理事務的,應該是乙渾的弟弟乙吉,乙吉被兒殺后,據兒派出的人監察,如今經常跑西礦山的,便是乙渾。”拓跋道。
“乙渾手下只有輕騎營,憑他一個營,就敢造反?”拓跋燾咬牙切齒道。
拓跋默默搖頭,只淡定的看著他的皇爺爺。
“……對!他幕后還有人!”拓跋燾狠戾道。
頓了一下,拓跋燾又沉吟道:“莫非,他就是與劉宋聯手的那個內奸將軍?”
“是否是那個內奸將軍,目前還沒有確鑿證據。”拓跋微微搖首:“但東巒礦山,幕后肯定還有人!”
“誰?!”拓跋燾胸脯起伏,眸色如刀刃。
“勿枉勿縱,此事事關重大,沒有真憑實據之前,兒只是推測,不會輕易說出心中猜疑之人。
但僅憑乙渾,絕對不敢興如此風浪,物以類聚,乙渾平日和誰過從甚密,相信皇爺爺心中也有數。”拓跋定定的看著皇爺爺道。
半晌……
“……是啊!”拓跋燾重重的嘆口氣,沉重道,“但愿兒和皇爺爺,都猜錯了。”
“可是有些事,不忍去面對,還是不得不面對。”拓跋道。
“自從幾十年前那幾次宮廷血變,骨肉相殘,皇爺爺如今想來,都痛徹心扉。真不希望這樣的事,再度重演!”
拓跋燾痛心的跌坐在龍椅上。
當年拓跋燾的皇叔清河王拓跋紹,也就是老祖宗的親生兒子謀逆,誅殺了他的父親也就是拓跋燾的祖父拓跋。
而后拓跋燾的父親當時的太子拓跋嗣絞殺了拓跋紹,父子兄弟骨肉相殘,皇宮血流成河。
那樣痛入骨髓的慘劇,一幕幕又涌上心頭。
拓跋燾神色悲痛之極。
“皇爺爺,您保重身子。”拓跋寬慰道。
頓了一下,又道:
“若真是我們心中猜測之人,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是他不珍惜皇爺爺的疼愛,不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皇家血脈。”
拓跋燾緩了緩神,問道:“依兒觀察,他們如今的礦產量,達到了什么規模?可否已成舉兵之勢?”
“如果僅靠東巒出產鐵礦打造兵器,目前他們要舉事,還為時過早。除非他們有其他的準備。
因為那礦口儲存量驚人,起碼是西礦口的十倍以上,前期的開采功夫很大,所以他們出礦沒那么快。”拓跋分析道。
“不管如何,也要將他們的謀逆杜絕與萌芽!”
拓跋燾雖上了年紀,仍然偉岸挺拔,器宇軒昂,凜然不可犯。
拓跋微微頷首,容色冷凝,而后沉吟道:
“如今他們只是剛剛出礦,正在少量煉鐵打造兵刃甲胄。
那幕后之人,更不會貿然出現在礦山,除非有特殊情況,或者出現無人能決斷之事,幕后之人才會出馬。”
“好,兒,你就靜觀其變,嚴密監視,隨時收網。”
拓跋燾重重嘆了口氣,神色凜冽,如覆嚴霜。
便在此時,宗愛在御書房門外稟報。
“陛下,穆統領已把太乙真人和大祭司請來。”
宗愛的聲音透著歡喜,仿佛很不容易才把人請來。
拓跋燾本來也有些喜悅,但剛才拓跋稟報之事對他實在打擊太大
他依然心頭沉重的道:“傳太乙真人和大祭司!”
御書房外輕輕的吱呀一聲響,宗愛開門讓那大祭司和太乙真人進來。
陛下只傳召此二人,穆鋮拱拱手,自識趣離去。
御書房要經過一小段玄關路徑,才轉到拓跋燾的龍案前。
大魏連年來皇帝滅佛興道,幾乎只見道長而不見僧侶。
拓跋見有人進來,也識趣的回避,向皇爺爺告辭:“皇爺爺,那兒就不打攪皇爺爺了。”
拓跋燾微微點頭,心情還被剛才那偷采礦山意圖謀逆之事,弄得心頭沉重。
若真是那逆子所為,那可真是拿劍插他的心啊!
拓跋正待要離開,卻見一年近百歲,精悍瘦小,尖嘴猴腮,下頜留一撮山羊胡子,臉帶戾氣的老道,和一奇裝異服賊眉鼠眼的大祭司,從玄關處轉了過來。
老道人一見拓跋,便駐足凝視拓跋,頷首道:
“……果然是人中龍鳳,想必,這位便是世嫡皇長孫高陽王殿下了?”
“見過真人。”拓跋雖地位尊崇,卻也禮貌的和太乙真人打招呼。
雖不認識他,見他道士打扮,聽剛才皇爺爺口諭,那人應該就是太乙真人。
此時大祭司向拓跋微微揖禮。
太乙真人也依禮向拓跋行禮,帶著些倨傲,而后與大祭司叩拜皇帝。
拓跋略為蹙眉的看了他們一眼,再向皇爺爺微微鞠躬,轉身慢慢退出。
那老道和大祭司匆匆參見完皇帝,行禮后,拓跋燾急不可耐道:
“太乙真人、大祭司,你們應該都知道,朕請你們來的用意吧?”
“陛下此番招貧道,是為了那只蝴蝶?”那老道人的聲音道。
“嗯!”拓跋燾頷首嗯了聲。
“十五年前紫薇星隕落在遼西王府,陛下雖滅遼西王五族。
畢竟斬草未除根,遼西王的小王子與小公主流落民間。
如今蝗蟲王已破繭成蝶,小公主便是那蝴蝶的化身。
天生異象,連我那九個徒兒都殞命在蝴蝶之手。
想來那紫薇星其勢已成,銳不可擋,大魏恐怕是多事之秋。
若其勢再旺,大魏恐有江山易主之虞啊!”
拓跋往御書房玄關過道退,退至過道的步伐陡然頓住。
他緊握著拳頭,眸眼聚斂,一時之間卻未立即出去。
拓跋燾心事重重,也沒留意拓跋是否已經離開。
“真人是說,那紫薇星真的會危及動搖我大魏根本?”拓跋燾震驚得站起來。
“別說是大魏,就算天下一統,也全憑那紫薇星一念之間。”太乙真人臉帶戾氣道。
“可有解救之法?”拓跋燾聲音有些焦急。
“除非盡早將那紫薇星消滅于萌芽。”太乙真人眸光聚斂。
“可是那蝗蟲王竟是刀槍不入,水火不怕。而且那蛻變的蝴蝶,也好像……沒有惡意啊!”拓跋燾百思不得其解道。
“欲取之,先予之。這便是蝴蝶狡黠之處!”太乙真人冷哼道。
“……哦?”拓跋燾臉上還是帶著疑惑。
大祭司看看皇帝疑慮之色,又看看沉吟的太乙真人。
大祭司狡黠的眉眼一轉,道:
“萬物相生相克,當初它刀槍不入,陛下難奈她何。
如今她既已破繭成蝶,飛蛾撲火,灰飛煙滅,自取滅亡。看來”
“如何?”拓跋燾緊追著問。
大祭司瞧了一眼太乙真人,再道:“只能用全真教鎮教圣物乾坤鼎的三味真火,才能將她誅滅。”
“上古神器乾坤鼎的三味真火?”拓跋燾蹙眉道,也瞧向太乙真人。
太乙真人此刻微微嘆氣:
“這個貧道早已想過,只是我全真教的乾坤鼎,一直由貧道師兄太虛真人守護在太虛幻境離恨天。
師兄他一向不理俗世紅塵事,一身的倔脾氣。看來此事,并不容易啊。”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拓跋燾道,“日防夜防,難道太虛真人,還能防得了自己的師弟嗎?”
“就是啊,老虎都有打盹的時候,只要太乙真人有心。
本祭司從旁協助,豈有不將那乾坤鼎納入囊中之理。”大祭司干笑道。
“好吧。”太乙真人微微頷首。
頓了一下,他又道:
“只是貧道用追魂令去找尋那公主,卻至今沒有那紫薇星君的氣息。
……她似乎是被什么人保護起來了。”
“有人保護她?”拓跋燾驚問,“是什么人膽大包天,竟和大魏作對?”
“貧道暫時還未能推算出,總之貧道一定盡快找到那紫薇星君的下落。”太乙真人陰鷙的眼眸瞇成一道縫。
大祭司卻垂眸悄悄瞥了太乙真人一眼,眸眼聚斂,心道:
太乙真人明明知道保護那蝴蝶之人是太虛真人,卻為何不向陛下直稟?
哼!終究是念在師兄弟之宜啊!
“朕是真龍天子,不管保護她之人是何方神圣,也不可干擾人間俗事。
不管她是蝴蝶也好,紫薇星君也罷,只要是危及大魏國祚之人,朕定不手軟!”
拓跋燾臉色下沉,聲音鏗鏘。
拓跋聽至此,已經心頭駭然,怕皇爺爺起疑,只得靜悄悄離去。
他心情仿如壓著千斤重石,邁著沉重的步伐,仿佛每跨出一步,都要跨越一座山。
看著毓秀宮,他的心情有如波濤翻涌。
拓跋離開御書房,卻不影響拓跋燾與太乙真人和大祭司的繼續談話。
“陛下放心,貧道定然竭盡所能,把乾坤鼎取過來。”太乙真人道。
“好,那就有勞真人了。”拓跋燾微微頷首。
太乙真人又煞有介事道:
“陛下,那紫薇女君是大魏之患僅為其一。
大魏皇室三十年前便有自相殘殺之禍亂,二十年前禍端延續,繼而斷斷續續,皆有皇子皇孫受損。
此皆乃大魏皇陵,選址不理想所至。若不重新處理,恐還生三十年前之禍患。”
拓跋燾剛剛聽完拓跋東巒礦山之稟報,不由得對太乙真人之言,更加的深信不疑。
“哦,真人可否詳細說來?”拓跋燾微微蹙眉。
三十年前痛心之事,歷歷在目。
二十年前那撥卷土重來,更令他心力交瘁。
他此生最怕便是骨肉相殘的歷史重演。
如今,竟又有此禍亂跡象!
“龍脈寶地,地貴平夷,土貴有支。支之所起,氣隨而始。支之所終,氣隨以鐘。觀支之法,隱隱隆隆,微妙玄通,吉在其中。”太乙真人道。
“真人,朕聽得有些糊涂了。”拓跋燾微微苦笑,聽得一知半解。
但他畢竟知道太乙真人所指,是風水寶地。
太乙真人默默頷首,稍歇,又道:
“陛下,地勢停止,氣積聚之地,滋養出繁盛萬物,才乃風水寶地。
布局完整周密,地形穴位止聚,生氣藏蓄其中。
精妙處就是懂得借著這個聚氣,可以福澤后代,龍脈延續,千秋萬代。
而現時的皇陵,卻氣散而亂,生氣外泄,所以皇室子孫,才會經常磕磕碰碰。
長此以往,小則危及子嗣,大則危及大魏國祚運脈。”
拓跋燾一邊聽,一邊頻頻頷首。
見太乙真人說完,他便問:
“真人既如此說來,想必是已選好龍脈寶地,可以遷葬皇陵了?”
太乙真人沉吟了一下,頗為凝重道:
“往東三十里的天子山,離山半腰近山腳處,貧道觀其三載。
山巒起伏,頓錯有致,紫氣如蓋,蒼煙若浮,云蒸靄靄,四時彌留,皮無崩蝕。色澤油油,草木繁茂,流泉甘冽,土香而膩,石潤而明。
地有吉氣,土隨而起;支有止氣,水隨而比。勢順形動,回復始終,法葬其中,永吉無兇!”
“天子山一直往上,山后可是萬丈懸崖鬼見愁啊。”拓跋燾略為驚詫道。
聽到天子山,他不禁想起二十年前的皇室廝殺。
拓跋紹的兒子拓跋淵為報殺父之仇,在其父死后十年,重整殘部殺回皇城,卻被拓跋燾斬殺在萬丈懸崖鬼見愁。
那又是一場痛徹心扉的骨肉相殘。
正因為皇室之中,常有這些錐心往事,他才對太乙真人的話堅信不疑。
“正正是天子山上有萬丈懸崖鬼見愁看家護院,煞氣強盛,勢不可擋,神鬼秋毫不敢來犯,皇室才安寧祥和,大魏龍脈才能延續千萬年。”太乙真人又道。
“好,真人既用心選好皇陵寶址,就請真人擇黃道吉日,命工部重新修建皇陵。屆時皇陵修好,大祭司舉行祭司后,正式遷陵。”拓跋燾道。
“遵旨……”太乙真人和大祭司一齊拱手道。
太乙真人和大祭司,離開皇宮,兩人又聯袂回到全真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