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傾城

第二百八十四章:初進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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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80424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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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初進東宮

顧傾城接著和他說了如良娣的事。

拓跋丕雖然說得不清不楚,但看他擔心的樣子,如良娣肯定不好。

“這女人大出血,非比尋常。”顧傾城最后擔心道。

“你怎么不早說!”拓跋立刻拉著她往回走。

“我……”顧傾城心道我一離開頓丘王府就被你拉到這里,也還沒機會說呀。

而且如良娣是太子的側妃,住在太子府,去為她看瞧病必須進太子府,見拓跋的母妃。

她自己的身份畢竟尷尬。

這媳婦見婆婆……

拓跋一邊走,一邊道:“照理如良娣有病,母妃應該讓御醫為她醫治啊?”

“……我也是這般想的,就只怕你母妃不是……這般想罷了。”顧傾城訕訕道。

“父王生前非常寵愛如良娣,母妃不但嫉恨如良娣奪其所愛,還擔心老九奪去我在父王心中的地位,對如良娣是百般刁難。

可父王走了,這所有的恩怨就應該放下,母妃不至于見死不救吧?”

“那御醫都是男的,女人的病,有時候真的不方便啟齒。而且這女人的爭斗,你是不明白的。”顧傾城道。

稍頓,又道:“你夜里想法子,讓我進去看看如良娣吧,我看著九爺也甚是可憐。”

“干嘛要偷偷摸摸的入夜潛入,咱們又不是做賊!”拓跋道,“你早就是我的娘子,正好,趁這個機會,就光明正大跟我回去見母妃!”

“……現在?”顧傾城微訝。

胸腔有些激動。

拓跋點點頭:“如良娣若真的有病,還大出血,這救人如救火,一刻也是不能耽擱的!”

怪不得他一聽說如良娣身體不適,就拉著她往回走。

顧傾城心里非常寬慰她的夫君,骨子里果然是光明磊落的好人。

拓跋招呼拓跋靈,簡單的說了如良娣的事。

顧傾城讓拓跋的護衛去找飛鴻飛雁,讓她們取她的藥箱前去太子府等候。

她再和拓跋靈匆匆換回衣裙,一行人打道回宮。

拓跋靈與顧卿自回她的碧霞宮,拓跋與顧傾城快馬回太子府。

太子府位居皇宮東部,亦稱東宮。

紅色的宮墻宛如一條游龍,分隔開各個宮廷殿宇,金黃色琉璃瓦頂飛檐翹起。

若站在皇宮的摘星樓看過去,只見琉璃頂相連,連綿起伏,宛如凌霄殿般壯麗奢華。

高陽王的車駕到了太子府門,車把式掀開車簾子,搬來踏腳凳,恭敬道:“殿下,郡主,請下車。”

拓跋也不避嫌,光明正大的扶著顧傾城下車,看著她的裙擺,體貼道:“小心點。”

高陽王帶著安平郡主回府,早有宮人通報太子妃。

頓丘王府宴罷回太子府陪太子妃的賀蘭明月,一聽表哥殿下居然大搖大擺的帶顧傾城回東宮,可把她緊張死了。

一邊頓足一邊彷徨的扶著太子妃問:“太子妃姨母,表哥殿下怎么會帶那個顧傾城一起回來了?”

賀蘭明月回來,早把陛下為了顧傾城去參加頓丘王府宴會,并嚴懲乙渾的事稟報太子妃姨母。

太子妃也滿腹狐疑:

那個顧傾城不但妖魅,能迷惑人心,還懂些醫術。

本來是南安王的娃娃親,卻又被陛下解除婚約。

陛下如今竟然為了顧傾城紆尊降貴去頓丘王府,并為了她嚴懲乙渾。

陛下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陛下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可是連兄弟和親生兒子都不放過的人。

知子莫若母,她早就看出兒為顧傾城魅惑,可他即便為了顧傾城失魂落魄,還是有所顧忌,如今卻怎么就不管不顧了呢。

他們這樣張揚,這萬一被陛下誤會,以陛下那六親不認的性格,兒豈不身處險境?

心中打定主意,便神色肅然的端坐正殿,看那妖女安的是什么心。

顧傾城跟著拓跋進入太子府,見殿中太子妃正襟危坐,賀蘭明月陪在她身邊。

太子妃是位中年美婦,保養得當,皮膚白皙,看上去就像拓跋的大姐姐一樣。

穿著寶石藍繡錦鳳尾裙,一根百寶純金鑲嵌翡翠金鳳朝陽金釵插在墜馬髻上,另一側則墜著金珠子流蘇,十分的高端大氣。

額前青絲貼服,用金鈿密密細細地點綴著。

賀蘭明月也是珠翠環繞,貴不可言。

顧傾城離開頓丘王府前,就吩咐飛鴻飛雁把奢華的金步搖帶回去,只余云髻上帶流蘇的鎏金小簪,再有拓跋當初那根夕顏夜光簪。

相比太子妃和賀蘭明月滿頭珠翠的華貴,顧傾城卻更顯得清麗脫俗。

看著聯袂進來的拓跋和顧傾城,太子妃心里也不由得感慨:確實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只可惜……

“參見太子妃娘娘。”顧傾城向太子妃行禮,又轉向賀蘭明月,“見過上陽郡主。”

自己本來是南安王的娃娃親,現在幾乎眾所周知,是陛下屬意的人,只是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而自己在這種尷尬身份與拓跋偷偷相愛,太子妃是拓跋的母妃,這未來兒媳見到未來婆婆,畢竟惴惴不安。

而且這中間不但夾著拓跋的表妹賀蘭明月和癡迷拓跋的雙兒妹妹,還有陛下要賜婚的仙姬公主。

太子妃心道那畢竟是陛下心尖上的人物,陛下可能也瞧出兒對顧傾城的情意,才于日前傳自己進宮,說了兒半夜三更去驛館輕薄仙姬公主之事,想讓兒和仙姬公主和親。

人家既是于闐公主,配自己的兒子也不算辱沒,她自己當時就答應一切聽陛下的安排。

太子已薨歿,如今她孤兒寡母的也要仰仗于人。

顧傾城不但是陛下的心上人,還是老祖宗的心肝寶貝,太子妃也不好隨便開罪。

“安平郡主快快免禮。”太子妃見顧傾城禮儀得體,滿臉堆歡的離座,親自過來扶起顧傾城。

太子妃一面命人上茶,一面又客套著:“今日不是安平郡主幾位好姐妹結拜的大喜日子嗎?郡主怎會移駕太子府了?”

“這”顧傾城看一眼拓跋。

不知是該直接就跟太子妃說明來意,還是先寒暄幾句。

畢竟太子妃和如良娣的關系不那么好。

宮人上茶后,拓跋揮揮手,拚退所有宮人。

又對賀蘭明月道:“月兒,你也先行回去吧!”

賀蘭明月見拓跋非常慎重的拚退宮人,又要遣她離開,有些委屈的看著太子妃。

“月兒今日出來也挺久了,你母妃身子不好,還是快回去瞧瞧你母妃吧。”太子妃也順著拓跋之意打發賀蘭明月先回府。

“好,那月兒先告退了。”賀蘭明月乖巧的對太子妃和拓跋揖禮,卻冷冷的斜睨了顧傾城一眼。

頹然而落寂的離開太子府。

殿中便只剩他們三人。

“傾城,喝茶。別拘謹,回到太子府,就是回家了。”拓跋臉上蕩漾著幸福的笑,溫言對顧傾城道。

回家了?

太子妃倒吸一口冷氣,這兒說那話是什么意思?!

兒從未對任何一個女子,像對顧傾城這般溫柔體貼。

她越發的心驚,兒肯定是被這妖女迷惑了。

太子妃細味兒的話,嘴里口口聲聲傾城而不是安平郡主。

還說什么回家!

聽那語氣,兒與顧傾城的關系,可非比尋常啊!

“母妃,想必你也認識傾城,對她也相當了解了。”拓跋對他母妃道。

這是怎么回事,是帶新媳婦認門的架勢嗎?!

“安平郡主名動天下,母妃怎會不知。”太子妃瞪著眼睛吊著一顆心聽她兒子說下去。

卻料想沒什么好事。

拓跋繼續道:“本來兒早就應該帶傾城回來見過母妃的,但幕后追殺兒之人,一直死心不息,為了傾城的安全,才拖延至今。”

太子妃坐在椅子上,那顆本來就吊著的心,愈發的緊繃了。

全身發軟,幾乎就坐不穩,趕緊扶著椅子扶手。

“……兒,你你你,你這是什么意思?”太子妃心里突突,語調幾乎都顫抖了。

“不瞞母妃,兒一早就和傾城拜天地成親,傾城早就是兒的人了。”拓跋對他母妃直言不諱。

太子妃只嚇得幾乎一頭就栽下高高的椅子,幸好她緊緊抓著扶手。

一張本來小巧的嘴巴,此刻張得幾乎合不攏:“你……你說什么?”

顧傾城畢竟是私底下和拓跋成的親,沒有媒妁之言,也沒有父母高堂,當時的婚禮,真是倉促得很。

顧傾城羞愧的別過臉去。

“兒已經和傾城成親了?”拓跋顧不得他母妃如何的震驚,決定把自己與傾城的關系告訴他母妃。

太子妃簡直不敢相信。

她扶著胸口,稍為定定神,卻還是茫然道:“……成親?什么成親,何時成的親?”

“老祖宗壽宴前幾日。”拓跋道,“兒便與傾城私底下成親了”

“……老祖宗壽宴前,你們就私自成親了?”太子妃眸眼急速流轉,“那就是說,她,她顧傾城還是你八皇叔的娃娃親,你們就背地里茍且了?!”

太子妃說到最后語氣咆哮起來,毫不客氣的瞪著顧傾城。

“什么茍且!母妃的話怎么那么難聽!”拓跋很不滿,“當時成親,情非得已,否則兒絕不會如此草草和傾城成親。事關傾城的名節,您是我的母妃,母子連心,兒才稟報您。”

她的兒子居然背著她和他八皇叔的娃娃親成親了!

即便是母子連心,她一時之間怎能接受!

太子妃眼里噙淚,急怒攻心,簡直氣急敗壞:

“顧傾城還是你八皇叔的娃娃親,就與你偷偷成親,你們既無媒妁之言,又無父母之命,更無三書六禮,卻偷偷成親,你們這不是茍且,又是什么?!”

顧傾城羞得臉頰通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鉆。

微微垂眸,暗暗搓著帕子。

“母妃,兒那晚中了風十三娘的情花蠱毒,若非傾城,兒早已經沒命!情非得已,我們才私底下成親。”拓跋肅容道,“而且十幾年前救兒那個丫頭,也是傾城,后來傾城又幾次三番,舍命相救。沒有她,你早就看不見兒子了!”

拓跋如此一說,太子妃倒緩和了些:“如此說來,安平郡主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你才被迫與她偷偷成親?”

“什么被迫成親,兒是真心實意愛她,今生今世,非傾城不娶!”拓跋斷然道。

“可是兒啊!”太子妃慘叫一聲,噙著的淚水滾落下來。

快步走下椅子,來到她兒子跟前,拉著她兒子戰戰兢兢的哭道:

“你那婚禮根本作不得數,皇子皇孫的婚姻,原本就是要陛下親自指婚。

你們背著長輩私自成親,而且你還在守制,這就是大逆不道!

再者她那時還是你八皇叔的娃娃親,這要讓你八皇叔和陛下知道,你們都沒有好果子吃啊!”

“兒知道,所以沒有稟報您和皇爺爺,就私自成親,也沒有張揚出去。”拓跋道,“如今也只是私下和自己的母妃說罷了。”

“然則,你今日是什么都不顧,打算帶顧傾城回來,要母妃承認她了?”太子妃冷冷的斜睨著顧傾城。

顧傾城見太子妃對自己的態度如此不友好,她也就回轉身抬眸,不亢不卑的看著她。

“不管母妃承認與否,傾城已經是兒的女人,生生世世,都是兒唯一的王妃,這是絕對不會改變的事實!”拓跋篤定道。

太子妃只氣得捶胸頓足,低低的哭道:“兒啊,你們這是要氣死母妃啊!”

“母妃,兒當時與傾城草草成親,委屈了傾城,那只是權宜之計,等兒孝制一過,一定會正正式式,風風光光的迎娶傾城。”拓跋又不容置喙道。

太子妃又驚又怒又怕,既怕陛下和南安王對他兒子不利,他的兒子瞞著她和別人成親,她也覺得很不被尊重。

她恨不得立刻趕走顧傾城。

可是顧傾城是他兒子的救命恩人,若沒有她出手相救,他的兒子說不定早就沒命。

難聽羞辱顧傾城的話,她也說不出口了,她的兒子也容不得她羞辱顧傾城。

“可是,你皇爺爺怎么可能讓你如愿啊!”太子妃愁腸百結道。

“好了,母妃,你就別擔心了。”拓跋安慰道。

遂拉過顧傾城的手,跪下來正式向太子妃行禮:“母妃,兒和傾城算是正式向母妃行禮了。”

拓跋又對顧傾城道:“傾城,叫母妃啊。”

顧傾城大,很是尷尬,如今這樣不清不楚的身份,她也很難叫得出口。

只是跟著拓跋向太子妃行了個禮,嘴里囁嚅著,正為難的不知該怎么稱呼。

太子妃勉為其難的看著顧傾城道:“好了好了,你們私底下的成親,根本作不得數,能不能成為兒的正式王妃,且看你們的緣分再說吧!”

拓跋也不想繼續再為這事糾纏,對他母妃道:“其實,我和傾城回府,除了帶她見母妃,還為了如良娣。”

“為了那個賤人?”太子妃臉色驟變,眸光聚斂。

一提起如良娣,太子妃的臉色就突變,可見她們當初是如何的勢成水火。

太子妃本來就和如良娣是死敵,如今見顧傾城是為了如良娣,更加的沒好氣。

“母妃,方才老九跟兒說他母妃病重。”拓跋看著他母妃問:“怎么,如良娣病了,母妃沒讓御醫給她瞧病嗎?”

太子妃臉色下沉,拭拭眼淚,一拂大袖回轉去自己的座椅坐下。

“怎么沒讓御醫去瞧?”太子妃沒好氣道,“只是那騷狐貍的病,也已經一年半載了,一時之間,哪能那么容易就好!”

“傾城的醫術想必母妃也知道,兒特意帶她回來,讓她給如良娣瞧瞧。”拓跋端起茶酌了一口。

“安平郡主的醫術,母妃自然是知道。”太子妃脧了一眼兒子和顧傾城,意味深長道:“可安平郡主來太子府,陛下知道嗎?”

拓跋正酌茶,一聽母妃弦外之音,忽然就放下茶盞,冷然道:

“傾城又不是皇爺爺的奴隸,更非皇爺爺什么人。她要上哪里,還需要向皇爺爺稟報不成!”

他說罷過來拉起顧傾城:“來,我帶你去如意宮,順便參觀一下太子府!”

還公然手拉手?!

太子妃嚇得心驚肉跳,眼珠子都幾乎掉下來了!

他們是毫無顧忌了嗎?

“兒!”太子妃呵斥一句。

本來想發怒,還是咬牙忍住了,將怒氣按下。

“讓宮人帶安平郡主去如意宮就行了,你身份何等尊貴,怎能去看望那將死之人。”

“母妃此話從何說起,難道母妃或者皇爺爺身體抱恙,兒都不能去探望了?”拓跋不置可否道。

“好,兒送安平郡主過去可以。”太子妃道,伸手略為指指拓跋握著顧傾城的那只手,“但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別給自己和安平郡主招惹麻煩!”

她自知拗不過自己的兒子,只能示意兒子不可任意妄為。

又對他們道:“安平郡主畢竟乃未出閣的姑娘,人言可畏,別有些傷及安平郡主閨譽的閑話傳出去,對郡主固然影響不好。對兒你,更不利!”

顧傾城聽到此言,面紅耳赤,微嗔了拓跋一眼,也主動把手自拓跋手中抽出來。

拓跋心道也罷,來日方長,也就一笑置之。

“娘娘,傾城就先去給如良娣瞧病了。”顧傾城辭別太子妃。

“去吧。”太子妃艱難的湊起一絲笑意,在喉腔發出苦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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