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傾城

第二百八十六章:寵冠后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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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80427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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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寵冠后宮

顧傾城剛回皇宮,早有小黃門等著她,說陛下在關雎宮等她一起用晚膳,讓她即刻過去。

顧傾城便讓飛鴻飛雁回毓秀宮知會姑姑一聲,免得她擔心。

顧傾城這一天在頓丘王府光喝了酒,沒吃什么飯。

這大下午,又是騎馬又是去瞧病的,早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拓跋燾自頓丘王府回來,安平郡主和高陽王一起回太子府的事,不消片刻,宗愛便添油加醋的稟報了他,還說高陽王對安平郡主那個體貼照顧啊,真是羨煞旁人,從前旁人不知,還以為高陽王對女子根本不感興趣呢。

拓跋燾聽罷頓時醋意大發。

難不成他們一早就有了私情?并非兒一廂情愿?!

忍著一肚子氣,搓著手,來回踱步,他倒要看看,那丫頭怎么解釋!

晚膳又設在關雎宮,皇帝的晚膳自是山珍海味,大魚大肉,滿滿的一大桌。

皇帝的怒意雖然泛濫著整個關雎宮,顧傾城卻仿佛不知兇險,也沒太留意皇帝緊繃的臉。

“哇,好香啊!”

顧傾城像個孩子般蹦進關雎宮,嗅到香噴噴的飯菜,像個饞貓一樣,搓揉著肚子。

再跑到桌前,看著滿大桌的好飯菜,聞到飯菜香,更覺得饑腸轆轆。

見陛下崩著臉坐在那里,才趕緊向陛下見過禮。

“大叔真好,知道丫頭餓死了,準備了那么多好吃的飯菜!”顧傾城像個乖女兒般像陛下撒嬌。

皇帝本來冷峻的臉色慢慢消融。

有時候拓跋燾在想:大概這丫頭是他天生的克星,他每次即便對他裹挾滔天巨怒,也會被她瞬間消融。

宮人給她端水洗手,她也草草洗手,而后坐上去端起飯就吃。

嘴里還一邊嚷嚷:“餓死我了,真香!”

而后才招呼陛下:“大叔,你也快吃啊!”

妃嬪佳麗,命婦貴女,在皇帝面前是何等優雅端莊,哪有像顧傾城此刻不拘一格的吃相。

拓跋燾看她大口吃得那么的愜意,那么的無拘無束,那么的純真。

心頭本來裹挾的怒意,逐漸消弭。

“丫頭,你看你吃的那個猴急,你好餓嗎?”拓跋燾佯怒道。

“大山大叔知道,我今日連番遇險,在頓丘王府上也只是喝些酒水,什么飯菜都吃不下,得虧早上吃了些早膳墊墊肚子,否則早餓癟了!”顧傾城嘴里含著飯菜,有些含糊不清。

“餓癟了還有力氣到處亂跑?”拓跋燾又崩著臉,“還和兒一起跑去太子府了?!”

顧傾城見陛下故意崩著臉,又吃了幾口飯菜,墊墊肚子了,才慢悠悠的回答。

“在頓丘王府,九王爺告訴我他母妃病重,但那時我以為如良娣有御醫照看著,也沒怎么放在心上。

而且結拜儀式結束后,靈兒又要我陪她和她的兒去跑馬。

本來想著暢快淋漓的騎馬,卻想著如良娣娘娘會不會是血崩,不免擔心,若不趕緊去救,如良娣怕是挨不下去了。

才又讓高陽王帶我回太子府,結果如良娣得的,真是血崩,整個人就像在血泊里一般。

這忙活了大半天,你說丫頭是不是快餓死了。”

原來她們去騎馬再去太子府治病救人。

拓跋燾的心釋然:他幾乎錯怪了丫頭!

心里頭還剩下的一絲醋意終于消失殆盡,笑容慢慢在他唇邊涌起。

顧傾城說罷,又大口夾菜吃肉。

她如今的樣子,就像在外瘋玩了一天,饑腸轆轆,回家父親卻為她張羅了滿桌子好菜,迫不及待大快朵頤的孩子一般。

她這個樣子,落在拓跋燾眼里,比那些故作嬌柔的女子,不知可愛了千萬倍。

他心里明明萬分喜愛顧傾城如此吃相,卻又故意板著臉道:

“丫頭,你畢竟在跟皇帝用膳,你看看你,吃得那么奔放豪邁,米粒都灑出來了,你就一點都不顧女兒家的儀態嗎?”

“大山大叔……”顧傾城拖長著聲音,把嘴里的飯咽下后,才嘻嘻笑道:“傾城只當大叔是自己父親一般,大叔見哪個閨女在爹爹面前,吃個飯,還要扭捏作態的?當然是餓了就吃,困了就睡嘍!”

皇帝真是拿她沒辦法,這個傾國傾城的女子,竟把赫赫威儀的皇帝,當作自己最親厚的父親,還那么的率真自如。

即便是靈兒,在自己面前,雖然偶爾也會撒嬌,卻沒她這般無拘無束。

此刻他當真就涌起父親對女兒疼愛的感覺。

“好一個餓了就吃,困了就睡。落落大方,是我鮮卑的兒女,來來,看你餓的,快多吃點!”

拓跋燾不但不惱,還親自給她夾菜。

侍立一旁的宮人內監聽到他們的談話,又看見皇帝親自給她夾菜,一個個都目瞪口呆。

顧傾城一邊吃飯一邊道:

“今晚要早些給大叔敷腳了,今日丫頭太累了,我怕吃飽飯,飯氣攻心,會犯困呢。我還得去洗浴,今兒被乙渾追著調戲,又去跑馬,一身的臭汗,別熏了大叔。”

拓跋燾忍不住笑,哪有姑娘家跟一個男人說話那么直白的,除非她真的當自己是父親了。

而且這丫頭雖然香汗淋漓,卻是醉人心脾的桃花香。

“不急,不急,你先慢慢吃飽,別噎著,喝口水,歇一會再說。”拓跋燾壓壓手,又給她遞杯水。

顧傾城接過來,骨碌碌的喝下。

拓跋燾看著她不拘小節的吃飯,心里萬般憐愛,嘴角噙笑。

想起來什么,佯怒道:

“看看你這丫頭,就是膽大包天,居然敢跑去太學質疑起孔圣人來了,就不怕那些老學究把你吊起來打一頓屁股?!”

顧傾城嘻嘻嘻的笑:“他們不敢,丫頭有大叔護著,誰敢打我屁股。”

“你呀,就仗著大叔疼你,就敢去一條一條的質疑孔夫子,你說那些煽動之言,就不怕老百姓造你大叔的反?”拓跋燾冷哼,“別人不敢打,你以為大叔就不敢打你啊?”

顧傾城又嘻嘻笑道:“別人是不敢,大叔是舍不得!”

拓跋燾嘴角裂開,故意崩起來的臉一下子散開。

稍頓,她又有些委屈道:

“人無完人,圣人亦然。我那是直抒胸臆,指出孔圣人言詞中的某些利弊和糟粕之處,并非煽動民眾造反。”

拓跋燾見她一番委屈的樣子,又心疼了:

“好了好了,你那屁股,就好好保養著,等哪天你再去闖禍,大叔再狠狠鞭你一頓。”

“好吧,那丫頭先吃飽了,等哪天大叔手癢癢了,隨時鞭丫頭一頓!”

顧傾城笑嘻嘻的拍拍皇帝的手,遂開開心心的吃飯。

拓跋燾亦欣然的笑了。

顧仲年那老小子,竟能生出這般可愛的女兒!

真是叫人妒忌!

顧傾城舒舒服服的吃飽飯,果真的飯氣攻心,眼皮開始耷拉下來。

她忍不住趴在飯桌上,迷迷糊糊道:

“大叔,丫頭先瞇一會兒,等一下再叫醒我給您敷腳啊。”

顧傾城其實也不是故意裝的,她今兒個為芷若云錦報仇,心情放松,后來又忙碌半天,真的是又餓又累又困了。

這一吃飽,就真的呼呼睡著了。

拓跋燾看著顧傾城,從前他見傾城是不可多得的女子,又與當初那佳人一模一樣,只一味的想著占有。

如今見她如此嬌憨,竟情不自禁的涌出一股慈父般的情懷。

靈兒自出母胎,便是公主,還有他這個位高權重的父皇萬千寵愛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而丫頭,一個自幼失怙,即便有親生父親卻不聞不問的孤苦孩子,心里得有多苦。

難怪她只把自己看做疼愛自己的父親。

他眼角有些濕濡。

憐愛的輕輕攏了攏她有絲凌亂的鬢發,傾城在夢中帶著天真無邪的淺笑。

從未有一個女子,讓他如此的憐愛,帶著各種的情愫,有男女之情,有父女之情,還有知己之情,只恨不得把最好的給她。

他不由得自問,他把她圈在自己身邊,是真正愛她,她又能真正幸福快樂嗎?

“陛下,這”宗愛見顧傾城吃飽飯就趴在飯桌上睡著了,一時不知如何伺候,輕聲問皇帝。

皇帝也怕吵醒了顧傾城,輕手輕腳,輕言細語道:

“先別吵醒她,讓她睡一會兒,睡入心了。再用朕的御輦送她回毓秀宮,讓她好生睡一覺。今晚朕就不敷腳了。”

拓跋燾一邊說,看著顧傾城的臉上流露出慈父之愛。

宗愛倏然一驚,皇帝隨隨便便就說用自己的御輦送那顧傾城回毓秀宮。

這皇帝的御輦,豈是其他人能輕易坐的!

哪怕是尊貴如皇后,寵愛如上谷公主,也從未坐過啊。

但既然是皇帝吩咐,他們也得遵從。

于是命力氣大的宮人,細心抱起熟睡的顧傾城上皇帝的御輦,送她回毓秀宮。

還一路提前打點,不能發出任何聲音,以免吵醒安平郡主。

顧傾城離開太子府,馮熙和花木蘭還有幾個心腹侍衛就來了。

拓跋顧不得吃飯,便和他們在書房商議著明日去西山之事。

太子妃只得讓采薇給高陽王送了些糕點進去。

這孩子,再忙,也不能餓肚子啊。

真是不讓人省心。

拓跋將西山的地圖讓大家瞧清楚,尤其是東巒方向,并分布計劃任務。

事情商議途中,戰英出書房見了個侍衛。

拓跋也不問什么,等事情商議好,眾人離去,戰英才回報顧傾城一回皇宮,便被皇帝召去關雎宮用晚膳了。

看來皇爺爺還真的惦記他的傾城,惦記得深啊。

拓跋哪里還坐得住,馮熙和花木蘭等人離去后,他也立即出太子府。

太子妃早料到顧傾城來太子府,皇帝會有不滿。

見方才有侍衛匆匆進兒的書房稟報什么,料想可能是顧傾城的事,便守在府門。

果見眾將士離開后,拓跋也行色匆匆,一臉憂色的要出府。

太子妃想攔住他,又哪里能攔得住。

看著兒子匆匆而去的身影,她只急得直跺腳,心里暗恨那個顧傾城。

拓跋趁著月色,越過宮墻,隱在梧桐樹上,看著關雎宮前。

此刻顧傾城已經吃過飯,皇帝細心指揮宮人,把熟睡的傾城抱進皇帝的奢華御輦,抬著她往毓秀宮方向走。

晚風吹起簾幔,透過宮燈,見傾城還是白天那套衣裙,也沒刻意梳洗,拓跋吊起的心,才稍稍安心。

顧傾城坐皇帝的御輦,不但拓跋吃驚,后宮所有的妃嬪佳麗,幾乎都開炸了。

各宮妃嬪,議論紛紛。

大家雖然知道皇帝喜愛顧傾城,卻不知皇帝竟如此的寵愛。

皇后晚膳后喝茶,聞報之后,白瓷鎏金的茶盞都咣當落地破碎,更自覺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連拓跋靈聽說,也不禁咋舌,往深一處想:“難道父皇真的會立傾城為后?那母后怎么辦?被廢嗎?”

馮左昭儀開始聽說皇帝留顧傾城單獨用膳,又憂心忡忡,待見傾城坐著皇帝的轎輦回來,吃驚之余,也更憂心了。

內監傳皇帝口諭,不要吵醒安平郡主,讓她好生休息。

故馮左昭儀也未叫醒顧傾城,宮人抬著御輦直接把她送回毓秀宮,顧傾城和衣睡在床上。

睡到半夜時分,顧傾城總算是醒了。

睡了一覺,人也精神起來。

她慢慢張開朦朧睡眼,卻看見身邊的拓跋。

“醒了?”拓跋語氣溫柔,輕輕在她唇上印了一下。

“……”顧傾城想了想,一下子坐了起來,“我不是在關雎宮嗎?我記得吃飽飯忍不住就睡著了,我是怎么回來的?”

“說起你回來呀,可就轟動了!”拓跋裹挾著醋意,還帶著夸張的表情。

顧傾城眸眼流轉,手肘枕在他胸口上,嘻嘻笑道:

“拓跋,不是你把我搶回來,鬧得皇宮人仰馬翻吧?”

“那倒不是,是皇爺爺讓人送你回來的。”拓跋渾身帶著酸味。

顧傾城倏然一驚,不會是皇帝趁自己睡著,把自己輕薄了,再命人送回來吧。

她迅速一看自己衣裙,沒有換衣裙,也沒有沐浴過的痕跡。

照理皇帝寵幸妃子,不是都需要沐浴更衣嗎?

而且憑自己記憶,好像沒有人碰過自己啊。

“別想得美了,我會讓皇爺爺對你行不軌嗎?”拓跋戳了她一下。

“喔呦……”顧傾城嘟嘴撒嬌。

“為了你跟皇爺爺那個賭約,暫時不公開我們的關系,只是權宜之計。一旦發現皇爺爺真的毀約,我會立馬跟皇爺爺攤牌!”

顧傾城打了他一下,如釋重負:

“拓跋,你嚇死我了。說什么轟動,我還以為陛下言而無信,又或者直接就封我妃子什么的呢!”

拓跋不無動容道:

“皇爺爺命人用他的御輦送你回來,你想想,皇帝的御輦啊,我的娘子就是享受了皇帝的待遇。

連身為太子的父王,連皇后,連九姑姑都不曾坐過,卻讓我的傾城坐了。

可想而知,你在皇爺爺心里的地位!”

顧傾城一下子就愣怔住,心里百感交集。

皇帝對自己那么好,她在皇帝身上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慈父之愛。

即便自己賭輸了,自然也是不會給陛下當什么妃嬪皇后的,只能與拓跋離開大魏。

自己雖然不愛他,卻又不想失去這份難得的父女之情,該怎么辦呢。

“傻丫頭,別擔心,大不了我帶著你私奔。”拓跋擁著她道。

“私奔?天大地大,我們能逃去哪里。哪里有大魏皇帝找不到的地方,除非是敵國。

可你又不會叛國,更不會把自己送給敵人。我們只能是見招拆招。”

顧傾城站起來,又拉拓跋起來,道:“你先回去吧,你經常頻繁來這里,遲早會被人發現的。”

“發現又怎么樣,我巴不得現在就昭告天下,顧傾城是高陽王妃!”拓跋舍不得的抱著顧傾城。

“那個有勇有謀的高陽王去哪里了?凡事不能沖動嘛。”顧傾城吻了他一下,軟語哄著他。

忽然,顧傾城霍然想起什么,拍了一下腦門,道:“我怎么忘了呢!”

“……怎么了?”拓跋蹙眉問。

“拓跋,我想現在就去一趟天牢,有些話要問問乙渾。”顧傾城道。

“可是如今是大半夜啊。”拓跋道。

顧傾城道:“乙渾被打下天牢,他肯定知道幕后之人東巒礦山之事,我怕幕后之人擔心他為了自保而出賣他,要將乙渾提早殺了滅口。那我想要問的事,就問不了啦。”

“好!時候不早,咱們馬上去。”拓跋點頭道。

也不細問顧傾城什么事,兩人的輕功皆了得,拓跋輕車熟路,知道哪個地方最容易出去,又有侍衛掩護,輕輕松松就離開皇宮。

出了皇宮,兩人一起乘拓跋那匹雪駒。

拓跋于夜間奔馳,猶如白天,一點也不因為晚間就行動不便,可見他平時行軍打仗,趕了多少夜路。

后面有他的侍衛緊緊追隨著。

顧傾城在拓跋身后,抱著他,問:“拓跋,你怎么也不問問,我為何要見乙渾?”

“大半夜了,你還要進天牢,可見肯定有什么要緊的事,我又何須多問。”

拓跋由始至終,都對她萬分的信任。

再次和拓跋一起踏進煞氣陰森的天牢,顧傾城不由得滿懷感慨。

眼前涌現拓跋當日帶他看剝人皮的情景。

沒想到當日的魔鬼,如今竟成了她的夫君。

獄卒對拓跋可謂聞風喪膽,不敢怠慢,立刻帶他們到囚禁乙渾的牢房外,而后識趣的離開。

在頓丘王府當場氣得昏死過去,又被打下天牢的乙渾,醒來痛心自己斷了子孫根之余,又驚聞自己被陛下判了斬立決,直恨得目眥盡裂。

都是顧傾城那妖女害他的!

可即便他的怨恨能燃燒整個大魏又有什么用,他還是成了階下囚,馬上要身首異處。

家眷還受他連累!

他立刻買通獄卒,讓他向東平王報信,要挾他必須想辦法救他。

東平王知道乙渾向自己求救,當下便想:看來,乙渾這棋子必須盡快殺之,免得他為求自保,胡言亂語了。

但是天牢守衛森嚴,若他出手殺乙渾,被人察覺的話,反而惹禍上身。

當然,乙渾同時伸手求救的,還有戶部尚書閭望大人。

閭望收到乙渾的求救信,正愁眉不展,卻見個黑衣蒙面人跳落庭院,直闖進他的書房。

他正自驚駭,來人掀開蒙臉布,閭望看見來人,竟激動得一把抱著他失聲痛哭。

“凌兒啊,竟然是你,你還未死?”閭望激動的低聲道。

閭凌遂把自己被陛下流放,半路被鬼王所救,如今已經是九幽地府的一員之事告訴大哥。

閭望大喜過望,遂派閭凌暗中觀察天牢乙渾的動靜。

閭望一早就在天牢有自己的人,蒙著臉一身夜行裝的閭凌到天牢正想去找乙渾之時,剛好拓跋和顧傾城也到了。

閭望的親信只得先讓閭凌悄悄躲起來。

本就受了閹割之刑,打入天牢又受了一頓下馬威的乙渾,滿身傷痕,狼狽不堪,早就沒有當日跋扈的將軍威風。

乙渾一見顧傾城,直恨不得撕碎她,撲過去抓著鐵柵欄,狂怒咆哮:

“顧傾城,我知道是你,是你設計陷害我,不但害得我自殘!還害了我的家眷!”

顧傾城也不否認,只冷然道:“自作孽不可活,你當日蹂躪那倆丫頭之時,就知道會有今日報應!”

乙渾淫邪的狂笑:“你這妖女,知道害死本將軍,心中有愧,來陪本將軍,想和本將軍做對同命鴛鴦嗎?”

乙渾模樣邪惡恐怖得就像個惡鬼。

拓跋裹挾著狂怒一拳揮過去,將他打倒在地:“你這混蛋,本王的女人,你都敢侮辱?即便你已沒那本事,也要吃本王一拳!”

乙渾的牙齒和著血碎落地上。

“拓跋,你和陛下都被那妖女迷惑,你們都不得好死!”乙渾已經破罐破摔。

“乙渾,本王告訴你,你那弟弟乙吉,也是本王設計殺死的,”拓跋睥睨著倒地的乙渾,“你那些蹂躪那倆丫頭的親衛,也是本王讓人閹割的。”

乙渾雖然早就知道,此時聽來,也是惱羞成怒:“拓跋,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來吧,本王不怕詛咒!”拓跋氣定神閑道。

顧傾城看著乙渾那狼狽樣,不理會乙渾惡語,便伸手勸阻拓跋不要跟他斗嘴了。

顧傾城看著他冷冷的問:

“乙渾,我只想問你,當年我舅舅死前,你一直與他來往密切。

還帶他去,最后舅舅莫名其妙死在那兒,是否你與柳如霜蓄謀害死我舅舅?”

乙渾一陣狂笑,牽扯著身上的傷,痛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半晌后道:“是又如何,你舅舅就是我讓妓女給他下藥樂極而死,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舅舅還得感謝我呢!”

“畜生!”顧傾城厭惡的冷哼。

“畜生?到底我是畜生,還是你那個禽獸父親是畜生?”乙渾模樣恐怖的狂笑。

“說說,你和我父親狼狽為奸,都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顧傾城問。

“我們還伙同你那好父親,奪了王孝廉的家財,把你外公一家都害死!”乙渾雖如喪家之犬,卻要占口舌之強,“哪怕本將軍立刻身首異處,我還是比你外公一家多活了十幾年!”

“……你們?你們除了顧仲年和柳如霜,還包括誰?”顧傾城冷靜道。

乙渾自知自己失言,頓了一下,惡恨恨道:“包括你這臭婊子!”

拓跋拉起顧傾城的手就要走,風輕云淡的對侍衛道:“把他的舌頭割了。”

顧傾城心想既然確定乙渾就是謀害舅舅,害死外公一家的其中之人,加上他蹂躪芷若她們至死,那么他斬立決,也就不冤了。

但東巒礦山之事,乙渾最知情,還知道幕后之人,可不能讓他沒了舌頭。

而且她不想臟了拓跋的手。

于是勸住拓跋和那些侍衛:“罷了,他已是將死之人,何必再割他的舌頭,臟了你們的手。”

“他竟敢侮辱你,那是他找死!”拓跋冷冽的看著乙渾,并不想放過他。

眼看侍衛拿著閃爍著寒芒的小刀,就要去割了乙渾的舌頭。

顧傾城趕緊在他耳畔說了句話,提醒拓跋乙渾知道東巒礦山的幕后之人。

不能輕易割了他的舌頭。

顧傾城再淺笑道,“罵人是罵不死,也罵不壞的。”

拓跋這才對侍衛打了個眼色讓他們作罷,和顧傾城離開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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