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茗突然有點明白了,人家并不是真的來賠禮道謝的,只不過是想讓某些人知道而已,在這人來人往的地方,所有人都看到了常嬤嬤的誠意,這足以洗涮她們在那一晚留給大家的惡劣印象。
那一晚姐姐難產選擇了孩子,常嬤嬤那么急切,那么不顧一切完全是為了孩子,她又有何錯?
這個時代,女人生孩子就是過鬼門關,難產就是二選一的獨木橋,在那一晚的條件下,如果沒有她,姐姐就會死,而常嬤嬤保住了兩個孩子,她就是功臣,沒有人會置疑她的錯處。
而現在,事情反轉,常嬤嬤為了清干凈自己而找上了她。在這個在這人來人往的地方,所有人都會看見常嬤嬤的誠心實意的對晚的無禮向她道歉,謝謝她救了沈佳宜母子。如此,在所有人眼中,她仍然是一個忠心耿耿的忠仆。
利用她耍心機,玩套路,要不要再送你一張忠心卡。
一時間,蕭茗覺得很無趣,冷言道:“常嬤嬤何必客氣,蕭茗比起您老來還差得遠了,我年紀小只知道盡最大的努力救人。常嬤嬤則不同,您老一心為主,那晚情況緊急,郡主性命垂危,常嬤嬤臨危受命保護郡主,救兩位小少爺,特別是拿起剪刀那一幕令蕭茗深深折服,至今不敢忘懷,我時常教訓梨兒,做人當學常嬤嬤,為主盡忠,為主盡力,死而后已。”
玩心機誰不會,你為了小主子對著自家夫人動刀子,說出去誰信你的忠心。
常嬤嬤心下一抖,你才死而后已……,她現在才知道這個蕭茗也是個伶牙利齒的主兒,居然拿當晚之事說嘴,于是訕訕的笑道:“蕭大夫折煞老奴了,老奴當日急暈了頭,一心想著主子要保小主子,險些釀成大禍,還是蕭大夫妙手回天,救夫人與小主子于危難,老奴感激不盡……”
你來我往的客套,常嬤嬤并沒有討著好。
送走了蕭茗,常嬤嬤才拉著毓敏回自個兒屋,一路上不時的抹著淚,一副很愧疚的模樣,等回了屋,門一關,臉上神情一變,一臉陰沉,一臉嚴肅。
“娘,我們為什么要給蕭茗下跪,她算什么東西。”毓敏不滿的抗議,毓敏想著剛才的屈辱眼淚就樸簌而下。她雖然是奴才,可也是常國公府的奴才,從小金嬌玉貴的養著,蕭茗算什么,一個野生野長的鄉下丫頭,給她提鞋都嫌她手臟。
她剛才在眾目睽睽之下給她跪下了,這是她一輩子都洗不掉的屈辱。
常嬤嬤冷漠的盯了一眼這個女兒,空長了一副好看的皮囊,卻是個沒長腦子的蠢豬,老娘為什么要舍了老臉給一個黃毛丫頭跪下,難道你心里就沒點b數?
那一晚你若是把蕭茗攔在門外,哪有今日這般屈辱。
她千算萬算,半路上殺出個蕭茗,她好恨吶!!
說什么回鄉榮養,不過是趕走她們一家的借口罷了,她又怎么甘心回鄉下去。在國公府她男人是老爺身邊得力的管事,她是世子爺身邊高高在上的管事嬤嬤,若是回了村,她什么都不是。
她不可能回去。
可是,世子爺已經懷疑他了。
那一晚她沖動的行為,還有人參的事,已經在世子爺心里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她一手帶大的公子爺她還不了解,若不是有一手奶大他的情份在,說不定她現在怕是已經病死在路上了。
都是這個沒用的蠢丫頭,若是她把人趕走,哪里會有后面的事。
“啪!”無情的巴掌打在臉上,“收起你沒用的眼淚,要哭在世子爺面前哭去。”
她處心積慮助她往上爬,可這個蠢的卻為一點小事哭哭啼啼,眼淚是流給男人看人,其余地方流一滴都是多余。
毓敏被打懵了,怔怔的看著她娘,覺得眼前的人好陌生:“娘……”
“不給她下跪,難道真讓世子爺隨便找個人把你嫁了。”不在此時把世子爺的心拉回來,等回了國公府她們就完了,要知道夫人不止是國公府世子夫人,她還是當今洛親王府的郡主。
常嬤嬤恨鐵不成鋼,這個女兒有什么用,不但籠不住世子爺的心,還不會想辦法彌補錯誤。
嫁人,毓敏猛地搖頭,哇的一聲哭得更傷心了:“我不要嫁那些下等人。”她不要嫁那些沒用的販夫走卒,過著柴米油鹽的日子仰望國公府的富貴,她從小就立誓她要做世子爺的人,哪怕只是個姨娘,哪怕只是個通房,也能一輩子富貴,一輩子人上人。
“不想最好,你過來,你這些日子……”常嬤嬤拉著女兒細細的教導著。
蕭茗回了房,心里還覺得慪得很,常嬤嬤這樣的母女她算是遇到了,人與人果然是不一樣的。
自那之后,蕭茗每每遇到常嬤嬤,常嬤嬤都是一副笑臉模樣,討好的與蕭茗說幾句,噓寒問暖,送親手做的點心,哪怕每次對上蕭茗的冷臉,可仍不減她一如即往的熱情,努力的營造一種我和你關系很好的氣氛。
蕭茗無奈感嘆,姜越老越辣,遇到一個這么不要臉的,她要怎么辦?在線等,挺急的。
無宵節是在船上渡過的,沒有花燈,沒有煙火,沈佳宜的身子一日好過一日,到了元宵節的時候已經能下床走路了,拉著蕭茗在房里剪著窗花,逗孩子玩。
到了晚間,沈佳宜看著端著藥碗進來的丫頭就一臉愁苦:“好妹妹,我已經好了,是不是可以不喝了,這藥好苦。”
蕭茗好笑,一向端莊的沈佳宜也有孩子氣的時候呢,“呵呵,姐姐,良藥苦口,你還是喝了吧,不然姐夫又要教訓你了。”
常清池每日關注著沈佳宜,他們夫妻的感情令蕭茗羨慕得很,她沒想到在這個以大男子主義的為主的時代有常清池這樣專情的男人。
也為沈佳宜高興。
“嗚嗚!又拿你姐夫來壓我,我看你是欠打呢。”沈佳宜被打趣,臉上染上紅暈,作勢欲打。
“阿宜,你喝藥了沒,我給你拿了你愛吃的蜂蜜梅子。”門外,常清池的聲音響了起來。
說曹操,曹操到,這下沈佳宜羞得無地自容了,哪里還顧得上蕭茗。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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