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被圍觀,蕭茗一點也不懼,梨兒仍然是一副百事不懂的模樣,圓圓的雙眼四處打量著,隨后把目光落在前面的一株開滿白色花朵的李子樹上。
開了這么多花,秋天得收多少果子,姑娘的莊子沒有種李子樹,回去得給易媽媽說說趕緊種上,李子多好吃。
對反倒是明笙緊張了,整個人緊繃著,后背挺得直直的,雙拳緊緊握得發白才勉強控制著自己的顫抖。
這是一個不同尋常的村子,他后悔了,真不應該直接帶著姑娘就過來了,雖然有夏大哥在暗中保護,只是不知他跟上沒有。
明笙懸著的一顆心都快要跳出來了,蕭茗倒是鎮定得很,只見她乖乖乖巧巧的行了一禮,笑著說道:“給幾位太太請安了,我們是從城里來的,聽說這里有地售賣,今日特意來打聽打聽。”
那老太太聽了卻皺了眉頭,這買賣田地不是應該尋牙子不是,怎么自個兒跑來了,又見蕭茗幾人穿戴普通,瞧著也不像是有銀子買地的人。
“要買田地怎么不去尋牙子,怎么自個兒跑來了,再說你們年紀小,這道路也不安全,你們家的大人呢?”
“回太太話,家里長輩事忙,所以特意讓我過來,如果瞧著好了,直接買了便是,咱們掙錢不容易,牙子慣會吹噓不實,所以我們直接到地里來看看,地好與不好,一看便知了。”
“你這小丫頭倒是聰明得緊,如今很多的牙子為了銀子吹得天花知墜的,一毛不落的荒地都能當做上等田地賣,不過你家是做什么營生的,這買地可不便宜。”另一個老太太問道,雙眼不忘著打量蕭茗。
“家里經營著一家藥鋪,行醫三代,初到京城,想要置辦些產業,因為銀錢有限不得不慎重為之。”
“原來小姑娘家是開藥鋪的呀!真是失敬。”幾人一聽蕭茗的出身便瞬間客氣起來,看她們的目光稍微好了些。
“是呢,你看我每日出門都是背著藥箱的,在家時坐診治病,出門子時就做一個鈴醫,這都是吃飯的家伙。”蕭茗輕拍背著的藥箱,一臉為醫者的自豪。
“好家伙,了不起,快來給我看看,這最近這個腿疼得晚上不能安睡。”一老太太直接招呼了上。
“也給我瞧瞧,我眼角疼。”最開始與蕭茗搭誰的老太太也開了口。
“好的呢。”
論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之道?
性趣相投,有共同的語言,急人所急……
長得人畜無害,漂亮乖巧,說話討喜,還有一手了不得的醫術的蕭茗很快讓老太太們放下了戒心。
再一次,蕭茗用她的特長醫術成功打入了崔家村老年社交群,可以說醫術真的是無往不利的大優勢。
這個風濕關節痛,幫忙揉一揉,送一瓶藥油;那個風寒咳疾,來一包主治風寒的藥包;那一個眼睛痛,送藥油再來個眼部按摩。
別跟我提錢,都是自家產的,收個成本價,價格打到骨折。西施文學
以致于最后蕭茗沒有在崔家村買到想要的地,卻收獲了一眾老太太團們的喜愛,咱人緣就是這么的好。
沒地沒關系,咱去下個村問問,總能找到合適的不是。
等到蕭茗三人前腳出了村,一個年輕的媳婦提著籃子回了村,徑直去了那幾個老太太呆的地方,對那為首的老太太說道:“娘,那三人沿著路去隔壁村了,沒有可疑之處。”
那老太太抬手就是一巴掌煸了過去:“可不可疑老娘不知道,用得著你來指點,長本事了啊!”
年輕媳婦被打了一耳光,硬是頭也不敢抬一下,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急忙說道:“娘,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老太太又打了幾下,嘴里罵罵咧咧的,好半天才停手,年輕媳婦一直低著頭,不敢躲更不敢還手。
“回去給我把屋子收拾干凈了,站這兒看著就傷眼睛。”這話說的,又不是見不得人。
年輕媳婦唯唯諾諾的點頭走了,面對婆婆行動和精神上的暴力傷害不敢表現出任何的委屈。
“榆木腦袋,蠢得像頭豬。”老太太不屑的啐了一口。惹得旁邊的幾個老姐妹陣陣發笑,這種場景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哪家不是這樣的場景,別人家的也就當熱鬧一樣看著,甚至她們有時還會交流交流各種壓服兒媳的千百種方法。
旁邊一個老太太咧嘴笑道:“還是你會調教人,瞧瞧玉樹媳婦多聽話。”
“多打打就老實了。”老太太得意的笑了起來,兒媳婦娶進門不就是伺候人的,不聽話就得狠狠的教訓,家里男人別的本事沒有,一把子力氣有的是,再打不聽話就把人弄沒了或是賣了,新娶一個便是了。
老太太如此說,眾人也習以為常了,半點也無同情心,她們崔家村是不同于別的村子的。
“今天這事要上報上去不。”那老太太又問,話一出口,其余幾人皆望著為首的老太太,顯然是以她為首慣了的。
老太太睨了問話的人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不過是一個鈴醫走錯了地方,有什么奇怪之處,要說你們說去。別怪我沒提醒你們,若是什么也沒有,小心吃頓打罵。”
手上沾了一點藥油輕揉眼角,還別說,用了那丫頭教的法子,眼睛舒服多了。
她如此一說,意思是不去咯。眾人便也歇了心思,以往好幾次村子里進了生人,她們報給莊子里,結果什么也沒有,自然而然莊里的管事給了她們好大一個沒臉。
不去便不去咯,誰舍得把臉面送過去讓人削呢,在家里,誰不是呼風喚雨的人物。
說著話,只見莊子大門旁邊的角門突然開了,從中走出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來
只見那婦人與她們年歲相差不多,穿戴卻是與她們天差地別,一身上等的杭綢面料,袖口繡著細致的花兒,手腕上一只綠得通透的玉鐲子,發髻上更是簪著一只同色的玉簪,臉上抹了淡淡的胭脂,這一身打扮端是華貴無比,與她們這些土生土長帶著鄉村氣息的農婦們截然不同,生生的比她們年輕了十幾歲的模樣。
幾人忙不迭的站了起來,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就連那為首的老太太也不例外。
她們一直坐在這里,還不是為了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