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過了三日,白小雨都是住在了蕭家,盡管盧氏多次派人來接,蕭茗都未應允。
這一天,正是蕭涵歸家的日子,天不亮眾人便起了,易媽媽有條不紊的安排著家宴事宜,蕭昱昨日便請了請了假想要與蕭茗一起去南門接人,同行的還有蕭茗的三個徒弟,還是由明笙牽著馬車,易風和夏小八帶著蕭昱騎著馬護衛在馬車兩端,慢慢的走著。攫欝攫
陣仗有點大,主要是蕭涵歸來的日子太重要了。
分別四年,太想念了。
京城的街道雖然寬闊平整,但是街道上的行人亦是很多,人聲嘈雜,速度并不快,她們出門得早,可這兒會連南門的影兒都沒看到,蕭茗倒還坐得住,蔣香媛她們卻急了,時不時翻開紗幔看外面的世界。
可是,今天是五日一次的大集日,人潮涌動,想要快些也快不了,蔣香媛也只得悻悻的放下紗幔,嘆了一句:“京城就是不一樣,平城大集的時候就沒有這么多人。”
蕭茗輕笑:“那是自然,一朝都城,全大月的人都往此處集聚,人當然得多。”
“也不知涵弟怎么樣了,這么些年沒見,咱們要是去了,還不知道認不認識。”蔣香媛又咋呼呼的一句,眼睛不由的瞄向蕭茗。話說,蕭涵四年前長得就俊得很,四年后是不是更加英俊不凡了。
想了想,就覺得自己的顧慮是多余的,哪里會不認識,比照著蕭茗看不就會認識了,蕭茗長得就天生麗質,雙胞胎弟弟自然也不會差,站人群里簡直是鶴立雞群,一眼就能認出來嘛!
看看蕭茗,看看蕭昱,蕭家出來的就沒有個是歪瓜裂棗的,如果有,那肯定不是一個娘生的。
見蕭茗不睬她,趕緊的補上一句:“也不是不認識,人群是最高個,最亮眼的那個肯定就是涵弟了。”
此話一出,把白小雨與王蕓苓兩個給逗樂了,兩人抿著嘴笑著,也不說話。巘戅追喲文學戅
蕭茗沒好氣的睨了一眼蔣香媛,不想理她,她這個大徒弟,醫書讀得少了,腦子不夠使喚。
她是那種不認識自己親弟的人嘛?
“咳!咳!”馬車外,夏小八咳咳兩聲,蔣香媛馬上掀開紗幔,聲音嘹亮。
“夏小八,你喉嚨不舒服嗎?我這兒有潤喉糖你含一顆,等會兒你到了城門口尋人,記得眼睛放亮點,人群中最帥最亮眼的那個肯定就是涵弟了,還有大黑毛毛,你可別因為這事誤了大事。”
夏小八……
難道我不夠帥,不夠英俊,我不配是人群中最高最亮眼的那個,你在你未婚夫面前討論別的男子,我不該咳一聲?抗議一下?
有沒有天理!
夏小八瞬間自閉了,一夾馬腹,越過馬開去了前面。
“哎,潤喉糖要不要啊!”
蔣香媛伸長著手臂在馬車外,呼喚著遠去的背影,引著路人注目,可是她渾然不在意,嘟嚷著嘴拿著未送出去的糖,回到馬車里,恨恨的道:“渾蛋夏小八,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蕓苓與白小雨不明所以,看著蔣香媛問道:“小八哥哥不舒服了嗎?”
“可不是,好心當作驢肝肺,你們可記著,男人啊!不能這么寵著,寵著寵著脾氣就出來了,敢當面甩你臉子了。”也就蔣香媛這么大膽開放的女孩子才能無忌憚的說出這樣的話來,把兩個師妹聽得臉紅不已,不過這些離經判道的言語聽得多了,她們也就習以為常了。
蕭茗但笑不語,這個棒槌啊!
蔣香媛繼續她的長篇大論:“你們以后嫁夫婿,得擦亮眼找個好了,權啊!財啊!這些都不重要,得要人品好,品行端正,對你要好,不納小,不愚孝,一輩子寵著你一個才好,鳳凰男、媽寶男什么的更是要不得,咱們如今有琳瑯郡主和沈世子作靠山,權啊什么的也不差,至于錢財這些更不差了,所以以后你們相看人家的時候得注意了,沒必要為了這些自個兒本來就有的東西委屈了自個兒。”
二人聽得連連點頭。
蕭茗:……
一口茶噎在喉,難受得她。
怪她,都怪她。
有時候看診的時候,遇到些奇葩病人,不免私下里評論一二,沒想到被這三人給聽進了心里。
馬車悠悠前行,馬車外大世界,馬車內一片小天地,蕭茗的大徒弟侃侃兒談,傳授著自己對未來婚姻的暢想。
柳以勒站在二樓的窗邊,看著馬車緩緩而過,目光就像是閃電,像要穿透車頂,看向內里。
張圭走了過來,站在他身邊,吊兒郎當的說道:“哥們兒,我的事已經辦妥了,你答應我的呢?如何了?”
“真的行?你不會是在耍老子。”柳以勒收回目光,看向張圭。
“蕭茗的醫術全京城都知道,聽說昨天那個病人是她親自做的手術,你確定你這事能成?”厺厽 追哟文学 zhuiyo.com 厺厽
張圭咧嘴一笑,自信的笑了:“哪怕是華陀在世,也救不了一個自愿尋死的人,今日正巧蕭茗不在杏林,剩下一個老頭子,那人想死也是太容易。我早已打點了他的家人,給足了銀錢,只要人一咽氣,就抬著去順天府。”
“你想想,這事一旦鬧起來,杏林草芥人命,就算蕭茗背后的是天王老子也得認栽咯。只要蕭茗倒了,那么杏林里的那幾個小姑娘,就算是蕭茗也隨你擺弄。”
張圭笑得張揚肆意,手中的玉骨折扇在胸前擺動,他甚至已經預知到事成之后的境況。
如此計策,真是毒啊!
柳以勒也滿意笑了:“還是你小子鬼點子多,人手我已經安排了,有十人埋伏于城外等候你差遣。事成之后,我得尊稱你一聲附馬爺了。”
他只是在家中祖母面前演了一場自己被人打的事,祖母便給了他十個護衛,訓練有素的十個護衛,足以給張圭辦成此事。
“同喜,同喜,借柳兄吉言了。此事若成,小弟定不會忘了柳兄大恩。”說罷,張圭激動得理了理發髻,整了整衣擺,出了門,領著隨身小廝出了酒樓,直奔志城外而去。
柳以勒冷笑一聲,人模狗樣的張圭居然也敢尚公主,可惜他沒想到這個主意,后悔只娶了呆板無趣的黃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