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峰能混到太醫院首座,正五品的太醫院院使的位置,能力自然是有的,于這種病痛自然是手到擒來,不可能為了確診再把她請來。
讓她來驗證正五品醫官的藥方是否正確,她的臉還沒有這么大。
既請了陳峰,再讓她醫治,柳策這么聰明的人自然是不會落了太醫院正五品院使的臉面。
所以,蕭茗得出了結論,柳福所受的傷于她有關。
可是,柳福一個大總管,受了傷,為什么又與她一個外人有關呢。
無意外的話這與她有著十萬八千里的關系,就是八桿子打不著。
不出意外的話就是要出意外了。
所以,蕭茗猜測柳福的傷與崔氏有關,畢竟能在柳福臉上留下巴掌印,指四印,血痕的除了崔氏也沒別人了。
難怪她來這么久都未見到柳福原配妻子崔氏的身影。
所以柳總管是被崔氏給打了,夫妻鬩墻?柳福不敵?
再偷偷看了一眼陳峰,一副奸計得逞的表情,蕭茗完全可以確定了這事完全是針對她來的。
治病是假,問罪是真。
不得不說,蕭茗的猜測已經接近真像了。
不過嘛!既然猜到了個大概,蕭茗也就不怕了,心思電轉,已然有了對策。
臨危不懼,蕭茗并沒有拒絕陳峰遞過來的藥方,而是十分坦然的雙手接過,還仔細看了看,方笑道:“陳太醫何必望自菲薄,你貴為太醫院首座,醫術自然是高明的,這等小病小痛怎么可能難倒了你,自然是手到擒來的,何必又讓我來班門弄虎,我這三腳貓的技量,不是在關公門前耍大刀,徒增你笑話么。”
陳峰冷笑一聲,好歹你還有點自知之明,正準備要溪落她兩句,卻見蕭茗又接著道:“既然柳大人深夜隆重地請了我來,小女不才,自當竭盡全力為柳大總管診治,若我的診治結果與陳大人有不同之處,還望陳大人海涵則個。”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陳峰……
一口血癟在咽喉,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好啊!
好得狠!希望等一下你還能如此的巧舌如簧的為自己開罪。
蕭茗說罷,也不理會陳峰吃癟的表情,把藥方往桌上一放,轉身走向了柳福,在背對著人的地方,她嘴角微抽,一臉沉痛,心中卻狂笑不止,崔氏打傷柳福,這并不是她的本意,她只是想讓柳福家宅不寧,無心為柳策效力而已,這相當于斷了柳策的臂膀。
而如今,看著趟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柳福,這算不算是意外之喜。
崔氏今日回來因為兒子的病本就積壓了不少怨氣,如果正巧遇到柳福正做著讓她更加難受的事,或者二人因為什么事吵架。
那么多種情緒積壓下的她會變得更加的糟糕。
一個人的脾氣處在了臨界點,她的暴發僅僅需要最后一根稻草。
比如,年輕,漂亮,有活力的薔薇寡婦就行有殺傷力。
不在沉默中暴發,就在沉默中滅亡,看來這一次崔氏更的是下了死手,看把柳福打得。
不過,柳福被打也是他自找了,不能體諒枕邊人,不關心兒子,立身不正,不能潔身自好,一把年紀在外沾花惹草的,被打也是活該。
渣男。
為老不尊。
老牛吃嫩草
不配人夫。
不配為父
瞬間,蕭茗內心里給柳福貼上了無數個不道德的小標簽。
可惜場地不合適,不然她得笑一笑。
職業道德,加之為醫生的謹慎本分,蕭茗還是仔細檢查了柳福的傷勢,他臉上的傷都是皮外傷,并不嚴重,外敷些藥便可消腫去淤,而最嚴重的傷卻是在后腦,及腰上。
后腦破了一個洞,白布上還染著血,當時應該流血不少。
而腰上,突發性腰關節突出,兩邊髂骨輕微外拐,想來是被重力所致,蕭茗腦海里臆想著當時的畫面,是不是被崔氏騎在身上打?
又細細檢查了一下,居然還斷了兩根肋骨,也不知崔氏是怎么打的,如此生猛,可惜她不在現場。
所以,柳福得好好養一養了,腰上的傷必需要修正,已經被陳峰用兩塊夾板固定了,但即便如此他也得至少十天半月,這期間還會不時出現頭暈,腰痛,嘔吐等癥。
唉!真是慘!
檢查完畢,蕭茗又回到桌前,仔細把陳峰的藥方拿起來觀摩,屋內燈火通明,嬰兒手臂粗的蠟燭,正在燃燒著生命,燭光搖曳中,蕭茗看得認真又專注,燭光映照在她瑩白的臉上,白晢的皮膚散發著璀璨的光。
這期間并沒有人說話,柳策根本就不在此處,只有他的二兒子并兩個丫頭兩個小廝留守在此處。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https://
陳峰見蕭茗此模樣,氣得不打一處來,她這是什么做派,他敢肯定她是在裝模作樣,故意給他難堪。
因為這樣的場景令他突然想起了他年少時學醫時師傅檢查課題的時候。
那個時候師傅高高在上,而他小心到卑微……
一股莫名的憋屈憤怒涌上心頭,多少年了,場景再次輪換,再一次把他釘在了恥辱柱上。
憑什么他堂堂太醫院院使要受到如此對待。
蕭茗真是太目中無人了。
良久,蕭茗才抬起頭來,看著氣頭上的陳峰甜甜一笑:“陳太醫這個方子對癥下藥,相信柳總管不久便會痊愈了。”
聽到她這么說,陳峰內心里一口氣險些沒有提上了,心中更是惱怒。
他居然可恥的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從牙縫里蹦出幾個字:“如此便好,本官還以為蕭大夫能給出不一樣的建議,原也不過如此。”
蕭茗笑容不變:“陳太醫好歹統領著整個太醫院,大月全朝上下名醫匯聚的地方,如果連這點病都查不出來,藥不對癥,那豈不是浪得虛名了。”
“你,放肆,好大的膽子。”陳峰怒,手指著蕭茗,指尖發抖。
蕭茗看著要指在自己腦門上的手,皺眉,前世今生她都不喜歡別人如此指著自己,并且很久很久都沒有人對她如此不敬了,雖然她只是自己經營自己的小醫館,可她無論走到哪兒都能獲一聲蕭專家、蕭教授,身后會跟著一大群想要向她學習討教的學生。
就是你年紀大,是長輩也不能。
“陳大夫手指抖得厲害,莫不是生病了,這個毛病對我們醫者來說可是不好,抖著手怎么切脈,用銀針不是。”
“你……”陳峰說不出話來,手抖得更厲害了。
“你什么你,別拿手指指著我,雖然你是年長,卻不是我蕭茗的長輩,我沒有義務慣著你的脾氣。”
柳二爺在一邊汗顏,他算是見識到這蕭茗的囂張了,連陳峰都不放在眼里。
眼里對蕭茗有三分惋惜,蕭茗醫術高明,有著超乎年齡的理智聰慧,可惜不能為父親所用,這樣的人還是盡早毀去。
父親的想法是對的,不能為己所用之人必然會成為他們的絆腳石,當盡早除去。
柳二爺暗中想著。
“蕭大夫,既然柳總管的病情你二人皆無異義,就請二位移步外堂,家父還有疑惑需二位解惑。”
“呵!”陳峰好像想到了什么,也不氣了,居然奇跡般露出笑容來,看了一眼蕭茗,甩身出去了。
這變臉速度堪比川劇變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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