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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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月一個巴掌飛了過去,“歐陽先生,你別鬧了,修黎都比你懂事!”
歐陽逸仙這才從自己的想像中回到現實,睜著大眼睛笑意言言地瞧著梅月和夏櫻,“在下……在下還活著啊,多謝兩位救命之恩!”
“……”夏櫻見過這個人的很多面,每一面都很真實,不似景楓那種刻意的偽裝,眼前的這個參綠色錦服的男子,便是時常轉換著性格,可是,夏櫻卻總是覺得,他的每一面都是傾心而出的,她不信他是在做戲,然而……夏櫻卻也知道,這個人是霧,是云,她看不真切,縱然看過他那么多面,可是,她卻看不全他!
“夏……夏姑娘,你,你要干什么!”歐陽逸仙臉上生出幾分惶恐,“你把在下放下來,在下回鄉的路費都不夠,你再把在下的衣服扯破,在下……在下便更加回不去了。”
司徒青憐見那天下第一的畫師便被夏櫻提著領子走了出來,不由的便是掩唇一笑,一時之間,百媚千嬌,風流雅致,竟真真像是畫里走出來的仕女圖,“天下第一的畫師,與青憐想像的不一樣啊!”
“放開在下,快放開……在下還沒娶妻呢!”歐陽逸仙紅著一張臉,也不知道這紅潤是不是被衣服勒出來的,“要是傳出去,誰還會理會在下啊,放開,放開,夏姑娘。”
夏櫻將歐陽逸仙提到墻角的畫前,這才松開了手。
歐陽逸仙長長地喘著氣,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夏姑娘……你,你有話好好說,在下已經被你提過好幾次,堂堂男子,怎可折辱于女子手里,在下……”
“閉嘴!”夏櫻冷冷地吐了兩個字,歐陽逸仙迅速地把嘴巴捂住了,那動作之快,簡單就像偷吃果子后見聽見聲音的老鼠,歐陽逸仙留著一雙比黑耀石還要墨上三分的眼珠,滴溜溜看著夏櫻,不時地沖著夏櫻眨眨眼睛,似乎是在討好夏櫻,像極了一只生怕把主人惹出脾氣的貓咪。
司徒青憐見到這個樣子歐陽逸仙又是一笑,就是當著景楓的面,卻也說道,“歐陽先生竟末娶妻,可惜了……若青憐早些遇見先生,今日便可與先生持手共繪了。”說著,司徒青憐將目光投到景楓身上,“與丈夫執手共繪……曾是青憐最大的愿望。”
感覺到司徒青憐的目光,景楓不時地回頭看了她一眼,那雙含著情意的眼睛,叫景楓心頭一跳,不由皺眉,直覺便去瞧夏櫻的臉色,即怕夏櫻臉色有變,可是,在發現夏櫻完全沒有受一絲影響,景楓的心中,便又是一陣火起,竟是左不成,右不可了。
被自己的邏輯驚了一跳,景楓揉了揉眉心……
干笑了兩聲,歐陽逸仙一直往后縮去,“這位姑娘,你別說笑了……在下,在下……”
“這是你的畫吧!”夏櫻打斷歐陽逸仙,伸手指著墻壁,“是不是?”
咳了兩聲,歐陽逸仙別了別嘴,仔細地往畫上看了幾眼,好一會后才點頭,道,“這其中有在下的畫……可是,還有幾幅是……是夢娜臨摹的。”歐陽逸仙一下子沉了下去,笑容里的也帶著幾分看不透的疏離,“世人只知道她是銹功無雙,卻不曉,她是個極其聰慧的女子,學什么都快,特別是繪畫!”
歐陽逸仙走了過去,眼睛緊緊地盯著其中的一些話,緩緩地將手撫了上去,他那動作那么松柔,這樣的歐陽逸仙讓夏櫻心中一酸,她見過這樣的神情,那時候,她躺在那個白衣如雪的少年身上,哪怕她是閉著眼睛的,可是,便是在心里描繪著,她也可以猜測得到那個少年的眼神……
那個少年輕撫著她的頭發,必是和同歐陽逸仙一般,仿佛在撫摸這全世界最珍貴的珍寶。
夏櫻不忍多看,將頭扭到了一邊。
屋子之外那金色的鳳凰葉隨風而舞……與那個時候,那個小木屋一模一樣!
“夢娜對于臨摹最有天份,特別是臨摹在下的畫,她幾乎可以做到以假亂真,便是在下不仔細去看,有時候也會分不清楚。”
夏櫻做了個深吸吸,生生將目光從屋外的鳳凰葉上移開,沒有人知道那金色的葉子有多美,夏櫻便是極盡人世間所有的詞繪都無法形容出來,只是,越是美好的東西,便是越是讓人心碎,好多時候,夏櫻望著那些鳳凰葉會……不忍看,不能看!
見到歐陽逸仙正撫著山水畫中那個極小的背影,夏櫻輕聲問道,“她是誰?”
歐陽逸仙臉上一僵,沒有立刻開口。
夏櫻嘆息著又問,“這四幅畫里的女子,可是同一個人?”頓了頓,夏櫻壓低了聲音,“你若不愿說,便也罷了。”
無論是景楓還是司徒青憐,都在等待著歐陽逸仙開口說出那個女子的身份,然而,很長一斷時間,歐陽逸仙都是沉默不語的,就在所有人都因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景楓卻見歐陽逸仙動了動唇角,貼近了那幅畫,沖著那小小背影,輕輕巧巧的落下一個吻,“她是……在下的摯愛!”
如此直白,如此熱情,并且……如此坦誠!
景楓不由吃了一驚,怎么會有人半點猶豫都沒有,便大大方方地告訴所有人這樣的答案?
“歐陽逸仙的一生,是她成就的。”歐陽逸仙笑著,笑容清徹如水,那般明亮,又是那般活潑!
夏櫻頓了一下,突然想那對雙生子,又想到歸海溪黎昏迷之前扯著自己問道,‘你說,你說師傅繪的也有可能是淳于夢娜,是不是?’
想到這些,夏櫻再次開口,“這個人……是不是淳于夢娜?”
歐陽逸仙一楞,隨即難得地發了脾氣,“夏姑娘,你說什么啊……她,她是守皇的王后啊,在下怎么會,怎么可能……”
“那么……”夏櫻淡笑道,“她便是淳于傾歌了,是不是?”
歐陽逸仙不曾回答,卻也不曾否認,又頓了許久,歐陽逸仙緊捏著身上的袖口,“傾歌死了……這世上,再不會有誰能比傾歌更善良!”
“我對不起傾歌!”歐陽逸仙說完這句話時,連忙拉出袖子去遮住自己的眼睛!
夏櫻看見她微微顫抖著的肩膀,她突然想去拍拍歐陽逸仙的肩膀,像對歸海修黎那般,去摸摸他的頭,告訴他不要太傷心了。
待歐陽逸仙的袖口從臉上放下來的時候,夏櫻毫不意外在他的袖口上發現了一抹顏色更深的參綠!
她知道……那是因為沾了淚水!
淳于夢娜,淳于傾歌……這些人,應該與北冥玉沒有任何關系才對!
可是,無論是那條絲巾還是司徒青憐送的那條琉璃玉裙,或是眼前的畫,這些線索之中卻又通通都有這對雙生子的影子……
這,是為什么?
“歐陽先生,你能告訴朕,為什么會畫繪出這四幅山水畫么?”景楓指著百償山的四季圖,“朕不會相信有偶然!”
夏櫻聞言,轉頭去看景楓,見他去看歐陽逸仙的杏目之中帶著幾分探究的意味,也不由的去瞧歐陽逸仙的臉色,她與歐陽逸仙相處的這段日子里,早就看過了他太多的裝瘋賣傻,越是這樣,這個人便越是深不可測,夏櫻相信若是他不想說的問題,那么,便是讓他受盡刑部千萬種刑法,他也不會多開一句口的。
歐陽逸仙的一雙修長地素手依舊停留在那幾幅山水畫之上,哪怕相對于山水來說,那道身影是那么的微不足道,然而,看得出來,在歐陽逸仙的心里,除了那道背影,別的……都不算什么了。
歐陽逸仙沒有對景楓的問題表示出任何不滿,然而,他也沒有立刻便去回答,只是輕輕地嘆息著,唇角帶著一抹旁人看不懂的笑意,這么一會,卻沒有人去催促他,屋子里的每一個人都屏住呼吸,直到他開口說出第一個音符,“是的,不是偶然!”
景楓瞳孔微微放大了一些,就連那雙掩藏在金色龍袍下的雙手,也因此而合了起來……可見,對于一切與北冥玉有關的信息,景楓是看得極重的。
“其實……真正說起來,這畫,也不能算我一個人的作品。”歐陽逸仙收回了手,對著歸海歸黎招了招手,“你小孩子家,別聽這些東西!”
“我……我都說了,我可以保護姐姐和我在意的人!”這么說的時候,歸海修黎連忙用去去抓著夏櫻的衣擺,夏櫻心下一動,面上沒表示什么,可是,心下卻不自覺的多跳了幾下,當歸海修黎說出‘在意的人’時,分明是望著夏櫻的,也難為夏櫻為他傾注了不少的心血,在這孩子心里,一樣將她看得如此之重。
“去!”歐陽逸仙翻了個白眼,“便是要保護你姐姐也得留著命才對!”
與歐陽逸仙在一起這么久,夏櫻很少見過他這么嚴肅的樣子,可見,他要說的那件事,的確不簡單。
“我不!”歸海修黎有些不悅,雙手捏著他從不離身的彈弓微微顫抖了起來,“我偏不去,你殺了我也不去。”
這孩子還來了氣,瞪著歐陽逸仙,激動的好像眼珠子都要掉來了一般。
梅月見氣氛不對,連忙去將昆華宮的門給合了起來,連著窗子也關上,雖然明知道她這昆華宮比冷宮還是冷清幾分,而且,聽過墻角的人也被百里鳳燁抓到過幾次,每一次都被送到了刑部,連死都不能死得個好,更何況連影憑也要被百里鳳燁提起來摔個跟頭,夏櫻也將龍淵架到過影憑脖子上……從那天起,知道這里面的厲害后,幾乎已經沒人敢躲墻角,便是真的有人想來看看也得是大晚上的,如今午時正好,哪個不要命的敢來啊?
昆華宮里從來不吃宮里的送來的東西,一直都是在小廚房里自己弄,梅月看著歸海修黎,也是將他當成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這會關了門便去小廚房找了幾塊點心,“去,拿著回去路上吃……聽話。”
歸海修黎喘著粗氣,胸口起伏的厲害。(未完待續。()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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