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少年,悠悠地品著手中的茶水,輕輕地翻動著手中的茶盞,他低著頭,讓人無法看清他此刻的表情,少年著了一身如夜空般的暗藍色衣服,一身的暗藍似乎要將人溺死,只有那腰帶之處亮麗的雪白色,能讓那溺死之感緩了一緩……
大殿內所有的爭吵都是沿于他,可惜少年一句話也不說,仿佛置身于塵世之外。
“閣主三思啊。”蝎子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對著一個白發老者狠狠地磕了個頭,“在您的帶領下望錦閣這才恢復了昔日的繁盛,難道您又要看著他黯淡下去嗎?”說著蝎子指著藍衫少年,“他分明是個孩子啊。”
“……”老者沉默了一會,最終輕輕地擺了擺手,“不必多言。”
明明是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可是他的話卻有著說不出的氣勢,讓人不敢違抗!
老人本應該越老越平和淡薄,可這個人卻不一樣,他的蒼老只能讓他唯我獨尊的霸氣越發的凌厲。
“蝎子,起來吧。”老者對著跪在地上的男子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可是……叫蝎子的男人卻一動不動。
“愛跪就跪著吧。”老者淡淡地吐了一句話,不重——
——可是,蝎子卻頓時出了冷汗,閣主他似乎真的生氣了!
“呵呵……”沉悶的大廳中突然響起了一個低沉的笑聲,這與此刻凌厲的氣氛完全不合調,一個紅衣女子輕扭著腰肢,走到藍衫少年身邊,伸出涂抹著紅色丹蔻地指尖挑起了少年的下巴,絕美的臉湊近少年。
這紅妝女子一舉一動中都透露著絕對的嬌艷與嫵媚,“好生俊雅的小娃娃啊……閣主,不如把他送給我吧。”
紅妝女子的聲音有著說不出的媚惑,那抹紅色的衣襟更是將她襯的美到極致。
藍衫少年的下巴靜靜地在女子手中,沒有絲毫掙扎的意圖。
藍衫少年是個少有的美人,只是他的美俊逸而低沉,而紅衣女子的美卻是妖孽而淺媚。
讓世間任何一個男子同眼前這個紅裝女子比美,似乎……怪異了些,可是,少年并不如此覺得,他對著身邊的女子輕輕一笑。
“我美嗎?比你美嗎?”少年的聲音尚未褪去稚嫩,他的發問更讓大殿中的人毫無顧慮的笑了。
白發老人有些生氣地瞪了少年一眼,少年撇開臉,似乎并沒有看到白衣老者的警告。
紅衣女子輕笑著在少年臉上印下一吻,那吻如羽毛一般輕,可是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毒娘子的吻可是要付出代價的,那代價可是——
——生命!
“當然美,比我美。”紅衣女子這樣回答少年,她的一只手依舊抬著少年的下巴,另一只手卻扶上了少年的眉毛,本以為下一刻這雙亮亮的眼睛就再也睜不開了,可是——她錯了!
少年一點事也沒有,他還活的好好的,他甚至有些挑釁問道,“那你喜歡我嗎?”
藍衫少年對著紅妝女子又柔又淺地笑著。
紅衣女子當下一楞,轉瞬間,她又恢復了妖媚,“我當然喜歡。”
聽完她的話,藍衫少年這才打開那只抬著自己下巴的手,剛才柔順的表情,瞬間突變,少年冷冽地看著紅妝女子,“既然喜歡,那……你就將自己送給我吧。”
笑聲嘎然而止。
少年生氣了,為了那一句話——“好生俊雅的小娃娃啊……閣主,不如把他送給我吧。”
所以,他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既然要送,也是送她自己!
大殿中沉默了。
另一個穿著粗布衣,眉毛濃厚,兩手中都抬著巨斧的男子打破了沉默,他大聲一吼,“閣主,反正冥因不服,像蝎子說的,他只是個孩子,我憑什么要聽命于他,遵他為少主?”
白發老者并不理會冥因。
“荊家十九代子孫荊顏。”老者一邊說,一邊將一枚玉板指舉到頭頂上,一時間,所有人都對著那枚板指彎下了自己的膝蓋,“從今往后,你將接手望錦閣。”
少年勾了勾唇角,接過那玉扳指。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少主?
望錦閣,真的……易主了?
巨斧男怒氣沖沖地站起身,提起左手的巨斧對著藍衫少年的脖頸下了狠力地砍去,她奶奶的,老子在這就宰了你,看你怎么接任少主?
少年不慌不忙地閃開了冥因的第一次的攻擊,冥因不服,對著少年又一次砍去,少年同樣不接,以輕功躲開。
但,冥因的巨斧笨重卻不失靈活,中途改變方向,左右兩手中的兩把巨斧同時一揮,將少年夾在中間,用了十成的功夫,誓要將少年齊腰斬斷!
藍衫少年躲無可躲,彎腰端起桌上的茶杯,迅速地揭開茶蓋,左右兩手的中指輕輕地蘸了蘸茶杯中的水,交叉著向巨斧彈去……
下一刻,冥因震驚地看向少年!
水!兩滴水!
他只用了兩滴水就將冥因一百九十公斤的巨斧給穿出了孔!
沒有三十年的內力跟本無法做到此種地步,但……對方只是一個十五個歲的孩子,他……做到了!
沒有給冥因發呆的機會,少年舉起玉板指,眼神平靜地掃過所有人驚呆了的臉,“襲擊閣主,冥因,你罪該至死!……來人,將左護法冥因脫去望錦刑房……砍首——”
沒有人動,沒有一個望錦閣的人行動,他們似乎不想服令,又似乎還沉浸在兩滴水的震驚中!
沒有人動嗎?好吧,我親自送你上路!
想著,少年眉眼間閃過一絲狠劣!手也向著冥因頭上的百會穴按去。
這一動作沒有避開白發老者的眼睛,只見那老人一閃,身影立刻從十丈之外移到了少年身邊!
白發老者快速地抓住了那雙隨時可以取走冥因生命的素白如紗卻又小又瘦的手。
老者輕笑著對藍衫少年說道,“算了吧,冥因畢竟為望錦閣立下了不少功勞。”
少年縮回了手,與白發老人平視著,“外公,我才是望錦閣主人。”揚了揚望錦閣主人的標志——老者剛才傳給他的寒玉板指!
少年道,“外公,你……已經沒有資格過問孫兒對下屬的處罰了。”
這種話對老者十足的不敬,但,白發老人不旦絲毫不生氣,反而仰起頭狂妄地大笑起來,放心地大步邁出了閣處,連連說了三個好字,“好,好,好……哈哈——”
老者的笑聲漸遠,片刻的時間內,老者怕是已經消失在千里之外了……
少年最后終于沒有處死冥因!
“就當為外公做最后一件事吧。”少年如是說來。
他站在大殿中,輕抿一口茶,神情悠然,“你們聽著,我叫荊顏,是望錦閣少主。”
荊顏的聲音不大,但這話卻清清楚楚地傳到了大殿內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明明是十分平淡的語氣,可是,被這個十五歲的少年出說來以后卻讓人無端地覺得……霸氣十足!
荊顏的身份已經無法更改了,盡管還有很多人不服,但也沒有正面質疑閣主的情況發生,至少……在表面上所有人都遵稱他一身少主。
江湖從來沒有秘密,在望錦閣被荊顏接替后的一個月里,無數門派都送來賀禮,真心也好,假意也罷,目的無非有三。
一來,探探虛實。
二來,看看新少主。
三來,挑起內亂,好漁人得利,從而取代望錦閣在江湖中的地位。
這不,青玉門五日前送來一塊紫潮玉,此玉之上繪有一朵赤茉莉,這是世間最珍奇的暖玉,有祛寒,辟邪的功效,對身體羸弱之人大有幫助。
作為剛剛上任的少年閣主,荊顏自然是收下了此禮,并且好好地款待了青玉門的使者。
可,就在昨日,青玉門的凌言又呈上一塊冷冰玉,想要交換紫潮玉,說是他們青龍門主慕容情寒傷復發,急著需要用紫潮玉救命,這也不是什么大事,換便換吧,望錦閣幾乎想也沒想便答應了下來。
然而,在答應后的第二天,紫潮玉失竊了……
望錦閣的財務庫被云奴重重把守,這些云奴從來不介入望錦閣的內亂,是絕對不會因為利益和幫派而出賣閣主的。
這些絕對值得信任的云奴在紫潮玉失竊的當天竟什么動靜也沒有發現,而且,財務庫中僅僅丟失了那一塊不起點的玉佩,從種種跡象中,所有人都知道,那絕對是武功高強之人故意所為!
而那個武功高強的人是誰呢?
無非是想看望錦閣出丑的江湖之人!
而這世上最想望錦閣垮臺的是誰呢?
江湖中人十之八九必定會回答——青玉門。
“她奶奶的,青玉門這些孫子。”蝎子大喝一聲,一張桌子應聲碎去,“這分明就是陰謀,他們想看望錦閣出丑。”
紅衣女子容軒,也就是被江湖稱為毒娘子的第一美人掩唇輕笑,“可不是嘛,蝎大哥,幾日前,容軒讓人查過慕容青,他好好地呆在君子谷,跟本不可能寒傷復發。”
聽完容軒的話,左護法冥因握著手中的兩把巨斧,生氣地往門梁上一砍,頓時,沙塵滿天,似乎房子都抖了兩抖,冥因大吼著,“少主,我去砍了青玉門那凌言孫子。”
自從荊顏用兩滴水將他的巨斧穿空后,他倒是真心實意地服了這個十五歲的少年。
荊顏坐在閣主椅上,微微閉著眼睛,許久——
荊顏揚起暗藍色的袖口,淡淡道,“不,冥因,凌言動不得。”
容軒一身紅色羅衫輕掩唇角,一臉地媚惑橫生,“難道由著他胡來?我毒娘子可丟不起這個臉,少主若是害怕,就把那玉板指給我,反正……容軒對它可是喜歡的緊。”
聽著容軒那嬌媚天生的語音,荊顏那雙狹長地丹鳳眼微微瞇起,似笑非笑地將唇角上揚了一個弧度,“嗯,你想要?”扯了扯暗藍色的袖子,露出手指上的玉扳指,荊顏的指尖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地輕點著,“望錦閣主的信物,給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需要交換!”
容軒那張絕色的臉因為這句話變的更加嫵媚,“只要……不是命,少主要什么,容軒都能弄到!”
“是嘛!”荊顏彎了彎嘴角,“我要整個江湖……”
楞了楞,她理了理額頭上的發絲,柔著嗓音輕笑起,“呵呵……容軒只是個女子,那玉板指還是少主帶著好看。”
整個江湖?好大的口氣!只要你丟了望錦閣的臉,到時候,我自會取下那銀葛板指,容軒在心里盤算著。
斂起了笑容,荊顏換上了一臉的嚴肅,對所有人說道,“不管是不是青玉門的陰謀,紫潮玉我望錦閣總是要給的,我……”
荊顏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蝎子打斷了,“奶奶的,老子上哪給他一塊紫潮玉去?這不是廢話嗎?”
荊顏不動身色地盯著蝎子。
被那樣的目光看著,蝎子有了躲藏的念頭,隨即他又在心里鄙視的罵了自己一句,怕什么,對方只是個孩子。
荊顏輕松自然地把玩著手指甲,對著細白的手指悠然地吹了一口氣,狹長的鳳眼微微一閉,“好像有人特喜歡在我說話的時候差嘴啊!”
強大而莫明的氣流的在空氣中流動著,大廳內竟再沒有任何聲音出現。
他們不得不承認,面對這樣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自己是真的膽怯了!
很難想像,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怎么會有那種讓人恐懼的氣場!以及那一份仿佛與生俱來的天生屬于上位者的氣質!
其實別人打斷自己的話,荊顏并沒有太多的反感。但,望錦閣明確規定——閣主發話時,沒有特殊情況,任何人不得隨意打斷。
真正令荊顏生氣的是,在他們心里,并沒有把自己看做望錦閣真正的主人,否則蝎子也不會如此不顧閣規。
難道僅僅因為年紀小,就可以否認他所有的努力嗎?
在江湖中闖下一片天地,一直是荊顏努力的目標,為此,他可以忍受著十幾年來幾乎可以說是慘無人道人的訓練方式。
用暗藍色的袖口細細地擦拭著杯子的邊沿,荊顏揚起仍然有些稚嫩的臉,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氣氛,“蝎子,今天我不讓你去刑房,你給我將望錦閣的規矩好好抄寫十遍。”頓了頓,荊顏狹長的鳳眸如寒冰一樣的刺向蝎子,“三天之內抄完送到我手上,否則……”
荊顏沒有再說下去。
容軒縱肆地放聲大笑,將手搭在蝎子的肩上,調笑道,“蝎大哥好可憐啊……”
“……”在荊顏的目光下,蝎子將頭扭到了一邊。
“怎么?蝎子,你不服嗎?”荊顏從椅子上走下來與蝎子并排而站,十五歲的荊顏遠遠沒有蝎子高,只及蝎子的耳朵,但,就是這樣一個矮著自己,小著自己的少年,在這一瞬間卻讓蝎子感到了如大山一般的壓迫。
“不是……”蝎子低垂著頭,方能與荊顏對視,他有些急促地說道,“蝎子認罰,但……閣主,你可以將我脫去刑房打個十鞭八鞭,我這雙手,你讓它殺人可以,可你讓它握筆寫字,這……這……”
這了半天,蝎子沒有說出一個字,這樣的辯解,反而讓容軒和冥因哈哈大笑!
的確,難以想像讓如此易怒暴躁的蝎子握筆寫字會是怎樣的情景。
“笑什么?”蝎子紅著臉對著狂笑不止的同伙大吼了一聲,“再笑老子砍了你。”
說完,有些尷尬地看著荊顏,希望他能更改一下處罰。
其實再怎么與眾不同,孩子就是孩子,多多少少,身上總會流淌著屬于少年的天性,在容軒和冥因的笑聲中,荊顏也知道了讓蝎子寫字有些過于為難這個大漢了,但本著捉弄的心情,荊顏壓制著笑容,嚴肅地對蝎子說道,“抄二十遍,五天之內。”
“啊!”
在蝎子的驚訝中,荊顏已經離開了好幾米,聽到自己的改令后,身后的笑聲又拔高了幾個調,隱隱還能聽到容軒說,“蝎大哥,十遍變二十遍那,不過好再時間也從三天變成了五天!”
容軒打趣道,“這不還虧了一天嗎?”
蝎子似乎還說是什么,可是,因為距離太遠,又沒有運功,荊顏已經聽不清楚了。
等到身后的人完全看不到自己時,荊顏這才將憋在肚子里的氣,大聲地笑出來。
“青玉門凌言?”荊顏低低地說道,“我記住你了。”
接下來的日子,他要想辦法找出紫潮玉,還有好好地送份大禮給某門派地某人。
“荊閣主,不知凌言今日能否取走紫潮玉,畢竟我青龍主門命在旦夕……”凌言邊說邊露出了痛苦不忍的神情。
容軒在一邊狠狠地鄙視了凌言一眼,假,假!真想灑包毒粉讓這人歸西。
不過,在鄙視凌言的同時容軒也有些好奇而期待地看著荊顏,這個少年他會怎樣處理此事?要知道,這種事可關系著望錦閣在江湖中的名望。
荊顏對著凌言友好地一笑,“玄武使者同青龍門主可真是情深意重啊。”荊顏斜眼看著下面一臉焦急的凌言,不溫不火,“如今青龍門主命在旦夕,我望錦閣深感痛切,這人命關天的事,分分秒秒可都耽擱不得,所以……早在使者提出換玉的那天,荊顏早已命人將紫潮玉往君子谷送去,想來,再過不久慕容情便會收到那快暖玉了吧,玄武使者也不必在過憂心。”
“什么?”凌言大驚,指著荊顏便道,“不可能!”
荊顏的解釋合情合理,可凌言竟如此激動,原因只有一個——凌言他清楚地知道紫潮玉的位置所在。
這般震驚而激動的表情被每一個人看清,望錦閣更加確信了紫潮玉必為青玉門所盜!
荊顏也不簡單,他的話里,似乎無關緊要地提到慕容情的去處,但細細一想,這分明就是在告訴凌言——望錦閣查過慕容情,知道你們青龍門主好好的,絕不需要紫潮玉。
而且,除了長門護法以外,江湖中對門派的職位從來不提,大都直喚其姓名,可荊顏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凌言在青玉門的職位——玄武使者,這分明是在暗罵凌言是烏龜王八蛋!
“喲!”容軒張揚地將披肩上地紅紗從凌言臉上拂過,“凌言哥哥不信我閣主所言?不信我望錦閣之語嗎?難道……”妖媚地在他臉上吐出裊裊地熱氣,“凌言哥哥認為……紫潮玉沒有送到慕容情公子手上嗎?或者說……凌言哥哥覺得紫潮玉沒往君子谷送去?”
凌言自知失言了,趕緊作揖鞠躬,“不不不……凌言只是感激閣主如此為我派著想,故而,激動地忘形了,還請見諒,見諒……”
“玄武使者多禮了,這不過是荊顏應該做的,想來使者也累了,若不嫌棄,荊顏讓人送送使者。”
看著荊顏藍衫耀眼,白雪腰帶,此刻,凌言只得在心里嘆惜——好厲害的少年!本以為望錦閣易主,青玉門可以輕而易舉地取代望錦閣在江湖中的位置,擠入十大門派,而此刻看來,此事,并不如想象中容易!
荊陽天果然不愧是一代宗師,連孫子都這般難纏!
“多謝荊閣主,不必相送,凌言自行離開便可。”
待凌言的身影在望錦閣消失之時,荊顏收起了好客歡迎的笑臉,鳳眸中折射中讓人不寒而栗的冷冽,“都聽見那只是烏龜說的話了吧!”
雖然都知道荊顏強調玄武使者的意圖,但當著大家的面將烏龜二字說出來,還是會讓不少人忍俊不禁!
只有在看著荊顏嘟嘴厭惡的表情后,大家才會記起這個年輕少主的真正年齡。
“烏龜的表現已經充分證明了紫潮玉就在他們自己手中,只要從現在開始,有人時時刻刻地盯著他,紫潮玉必能現世,望錦閣絕不能吃那么大的啞巴虧。”
頓了一頓,荊顏才繼續說道,“凌言他一定會去確認紫潮玉的所在!”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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