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飛機下蛋
第086章飛機下蛋
宋雨花雖然沒有明確的指出菊芳就是那鍋里的老鼠,但宋家不乏聰明人,又豈會不明白。
撂下這句話,宋雨花、巧秀和宋雨石,再無任何牽絆的瀟灑而去。
回到借住農家里的宋雨花娘仨,這一夜,宋雨花難得睡了個好覺。
早起吃過飯,問了下鄭州城的方位,娘仨即刻動了身。
從臥龍寺過黃河的難民有好幾百,幾百人真正有目標性的人不多,大部分人都是隨波逐流,大家伙兒往哪里跑,他們就往哪里跑,如此一來,想往鄭州過去的人,稀稀拉拉少說也得兩三百。
為了趕路,宋雨花在新店鎮上買了一輛騾車,與其說是買,倒不如說是拼車,騾子和車子都是一個叫鈴鐺的小伙子的,小伙子是外鄉人,去年跟著師父來這邊跑活兒,可惜遇上戰亂,師父死了,留下騾車和他,鈴鐺想賣了騾車換點盤纏回鄉,但這年頭有錢的瞧不上騾車,沒錢的連飯都吃不上了,誰還買騾子啊!
無奈,鈴鐺在附近鄉鎮串來串去滯留了一個多月了,終于找到買主,聽說買主要去鄭州城,立馬自告奮勇的要幫忙趕車,這倒幫宋雨花解決了趕車問題。
騾子雖沒有馬跑的快,但有騾子代步,行程上不用費腳力,省力氣,關鍵是,鈴鐺認識路,比宋雨花自個兒沿途問路,來的更加便捷。
新店鎮屬于開封,鈴鐺趕車,先將幾人引到了開封,然后轉道去鄭州,要是當初宋雨花娘仨沒有跳黃河避槍戰,就不用今日的繞道奔波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當初沒有跳黃河,就不會去臥龍寺,不去臥龍寺,又哪里找那么一處過冬的好地方呢!
入夜前,騾車進了開封城,有鈴鐺這個向導,幾人直接進了一家客棧落腳。
長久以來的顛沛流離,讓宋雨花娘仨一直沒個安穩的住所。
雖說在此之前,娘仨在臥龍寺住了一冬,但大冬天的天寒地凍的,加上和尚廟里諸多不便,宋雨花娘仨,也就宋雨花時不時進空間泡個溫泉熱水澡,巧秀和宋雨石自打離開云華縣,實打實的快三個月沒洗澡了。
今兒住上了客棧,宋雨花趕緊讓店家備水,又打了個馬虎眼,將大木桶里的熱水換成了空間內,含有她血液的溫泉水,讓巧秀和宋雨石好好的泡了泡。
含有宋雨花血液的空間溫泉水,延續了宋雨花血液的恢復能力,一個熱水澡下來,巧秀和宋雨石不僅解除了疲乏,連因奔波造成的身體損傷,都悄悄的恢復了。
宋雨花自己個兒也終于光明正大的泡了回澡。
數月來的精神緊繃,加上白日里的奔波疲累,泡完澡再鉆進被窩,娘仨都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夜,格外寧靜。
次日一早,天還沒亮,宋雨花娘仨便精神飽滿的起身出發,有鈴鐺趕車引路,宋雨花娘仨難得的領略了一回沿途風光。
大年十五元宵佳節剛過去,原本年氣兒還沒退,四處該是挺熱鬧喜氣的,可兵荒馬亂,人們為了活著各處奔逃,荒了莊稼,沿途除了蕭肅感,只有令人骨頭發寒的清冷。
鈴鐺倒是想的開,或許也是因為他正奔往回鄉的路上吧!
一路上得虧有鈴鐺活躍氣氛,天南海北的說些新鮮事,引的宋雨石聽的津津有味。
就連沿途同往鄭州尋生路的流民們,也漸漸的聚在了騾車前后,時不時有些爽朗的漢子搭句話,鈴鐺越發口沫旋飛了。
這一刻,無論他們來自何方,都放下了警惕,毫無芥蒂的說著笑,笑聲傳了很遠,就連那路道旁,原本死氣沉沉的沉雪,也變的清爽明朗起來,仔細看竟發現,積雪旁已經有勃然的綠意冒出了頭。
年節過了,春天來了!
來自黃河兩岸的人們走在一處,不道出處,只說今朝,你一言我一語,就像多年的老友,讓干巴巴的行程添了幾分熱鬧。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淌,身處亂世的凝重與前方未知的災難,好似都被隔開、淡化掉了。
就連宋雨花,也難得的放松下來。
就在眾人有說有笑,各自暢想美好未來的時候,宋雨花突然眸光一凝,快速的看向天邊,只見藍天盡頭,不知何時多了幾個小黑點。
小黑點漸漸變大,明顯有東西在快速靠近。
宋雨花猛然繃緊了身子,下意識喊道:“快,快下車,躲起來,都躲起來。”
沒有征兆,宋雨花幾乎是出于本能的,拽著娘和弟弟就跳下了板車,往路邊的枯草溝里翻去。
就在宋雨花娘仨將將跌進路道旁的枯草溝時,遠處便傳來轟隆炸響。
“飛,那是小鬼子的飛,飛下蛋了……”鈴鐺跟著他家師父走南闖北的,到底有些見聞,冷不丁被宋雨花的喊聲驚到,緊接著又聽到遠處的炸響,臉色立馬就黑成了鍋底。
他連驚帶喊的一咕嚕跌下騾車,學著宋雨花的樣子往路道邊的枯草溝里翻。
一邊跑一邊喊:“飛蛋要炸死人啦!快跑,快跑……”
宋雨花最先發現不妥,攜著娘和弟弟躲了起來,路上同行的人看到狀況后,接連往路邊的枯草溝里翻。
不過幾息的工夫,亂歸亂,倒都陸續躲了起來,只是看著人擠人扎堆兒躲著的眾人,宋雨花眉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這樣子,真的行嗎?
她雖然沒見過飛,但遠處傳來的爆炸聲,卻十分驚人,眼瞅著飛將至,想再挪地兒躲著已經不可能,宋雨花只能硬著頭皮,死死的和娘一左一右將弟弟護在身下。
“轟!轟!轟!”大地震顫,那幾乎擦著耳朵邊的震響,震的宋雨花緊緊握住了娘的衣服,該死的,她又大意了。
在開封落腳的時候,就聽說過如今內憂外患的現狀,但沒聽說近處有敵空襲啊!就連‘飛’這個名詞兒,也是將將從鈴鐺口中得知。
想起鈴鐺,宋雨花抬頭去尋,看到不遠處,鈴鐺被炸起的泥土邁了半個身子,血和土混在一起,已經沒了生息。
如此一幕,看的宋雨花的心瞬間墜入低谷。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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