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一章惜才
一百五十一章惜才
不過有了陸瑛珠玉在前,其他任何美男都不能入她的眼了。
她只不過多看了兩眼,就淡淡地笑了,“這位公子說的是,正在一個姑娘救了您。”
聽這男人的口氣,似乎也沒有瞧不起她一個女子行醫的意思,還帶著點兒驚奇,這讓采薇心里有些不舒服。
女子行醫怎么了?女子活該一輩子相夫教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啊?
那人倒是一怔,沒想到采薇倒是個爽快性子,當即就笑了,“姑娘倒是可愛。”
采薇嘴角抽了抽,沒吭聲。
她這樣還叫可愛?
還是這人從沒見過像她這樣的?
她這張臉怎么也稱不上可愛吧?
她沒在意這人的話,也許人家只是客氣一下呢。
王鏢頭見自家主子頗有興致,忙跟著湊趣,“主子,您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要不是穆姑娘出手,您這病還得拖著呢。”
那人果然很感興趣,朝他看過來。
王鏢頭趕緊把方才劉一貼怎么剽竊怎么用藥,把主子害得吐血還妄想把罪責往采薇身上推的話一五一十地學給那人聽了。
那人一雙眸子更是盛滿了探究,一眨不眨地看著采薇,看得采薇頭皮都有些發麻。
這人看著親和,實則骨子里相當冷清,看人的時候,似乎始終在思索,也不知道他想看出個什么來。
采薇也不理會,上前就伸出手來,對那人道,“勞煩公子再讓我診診脈。”
那人倒也配合,慢慢地把那手腕子伸出來。
采薇看時,細皮嫩肉的,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她暗自感嘆:怎么男人都長得這么好看?這世道是怎么了?
不過這人一看就是個非富即貴的,看樣子來頭不小。
她慢慢地診斷一番,最后下了結論,“沒什么大礙,喝三日的藥就能下地了。”
王鏢頭聽了喜得豎大拇指,“姑娘小小年紀竟然這般厲害,真是了不起。”
見識了劉一貼這樣的庸醫,再看采薇這樣的,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敢問姑娘芳齡?”王鏢頭正夸贊的當兒,那人忽然插嘴問了一句。
一時,屋內靜得落針可聞。
王鏢頭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李汝舟更是一臉的戒備。就連采薇也愣了愣。
這是做什么?打聽她的年歲,想干嘛?
她不動聲色地后退一步,皮笑肉不笑地答道,“小女子我快要及笄了。”
這正是韶華之齡,是一個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年華之一,也是一個女人成年的標準。
只是采薇說出來心里有些沉重,此時此地,知道她的年齡又當如何?
她一無錢財,二無身家,三無容貌,身為“三無”人員,她知道自己在一些男人眼里是沒什么價值的。
那人聽了她的話,忽然爽朗地笑起來,笑聲清越,像是朗朗泉水,令人心胸振奮。
采薇不明所以地瞅了他一眼,就聽那人笑道,“姑娘真是有意思。”
采薇納悶了,她不過說了自己將要及笄,哪兒有意思了?
真是莫名其妙。
沒想到更讓人捉摸不透的是,那人又問了句,“姑娘可曾婚配?”
采薇驚得下巴頦子都快掉下來了,問這個干嘛?他想做什么?
李汝舟也是如臨大敵,手里死死地攥著藥箱的把手,一雙虎目死死地盯著那人。
王鏢頭眼珠兒轉了轉,只覺得有戲:莫非這主兒看上這姑娘了?
不過這姑娘長得不咋地,主子倒是重口味。
面對那人的緊追不舍,采薇提了一口氣,勉強答道,“未曾婚配。”
的確,她還沒有定親。
陸瑛雖然提過,但那是口頭之約,她這邊并沒有松口,不過是穆寡婦一廂情愿。
陸瑛那邊更沒有回家告訴父母,當然做不得數。
那人似乎松了一口氣,低低輕笑,“如此甚好!”
好個屁!
采薇心里暗罵著,這人一驚一乍的,滿屋子人都被他提著心,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她年齡幾何,婚不婚配,關他何事?
反正他也不會看上自個兒。
翻了個白眼,采薇就要告辭,“天晚了,既然公子沒什么大礙,按方喝藥就好。我們就不打擾了。”
說完,她就對李汝舟使了個眼色。
李汝舟就對王鏢頭和炕上那人抱了抱拳,“既如此,那就告退。”
王鏢頭還想挽留,“都忙了大半天了,吃了飯再走。”
采薇搖頭,“我還得趕回家去,不能再耽擱了。”
王鏢頭無法,只得答應。
李汝舟和她剛要走,炕上那人忽然發話了,“姑娘且留步。”
采薇回過頭來,“公子可還有事兒?”
“姑娘,只要是這個病,按這方子喝藥,是不是都能好?”
采薇眨了眨眼,還有其他人得這個病的?
她忙道,“這個不好說,一人一方,癥狀看似一樣,病不見得就是這個。”
“這樣啊。”那人笑了笑,“那姑娘請回吧,我沒事兒了。”
采薇愣了下,就這樣?這人到底什么意思?
但人家只不過問問,又沒說有沒有病人,她當然不好追問。
兩個人當下告辭出去,王鏢頭親自送到二門,看著他們上了軟轎方才回去。
一進屋,他就迫不及待地跪在了炕前,“王爺,其他幾個兄弟也得了這病,怎么不讓穆姑娘給治?”
趙鈺神情寡淡地倚在石青色的大迎枕上,面容在被光影打得忽明忽暗,“按這方子熬藥,給他們喝,好了是他們的造化。”
王鏢頭身子忽然一矮,趕緊叩頭觸地,“是,屬下這就去辦。”
“去打聽打聽,這位穆姑娘到底什么身份?”趙鈺忽然吩咐。
“是。”王鏢頭來不及思考,嘴巴已經快于大腦發出了指令。
看著王鏢頭退出去,趙鈺在兩個小丫頭的服侍下慢慢躺下去。
他腦子很亂。
那天夜里,是他和林盡忠帶著人去搜查陸瑛的。
那姑娘體型那么顯眼,站在院門口,他騎在馬上,早就看見了她。
只是當時他以為她不過是個憨傻的村姑,并未放在心上。誰知她竟有一手妙手回春之術?
怪不得這些日子沒聽說李家村人染上什么病呢,莫非就是她出手相救的?
幸好他當晚披著風氅,她無法看清他的臉。
但據他觀察,這個姑娘怕是極其聰慧,若是再讓她給其他人治病,她遲早會猜得到他是什么人。
到時候,就麻煩了。
先不說陸瑛當晚到底在不在那李家村,知道他在這里怕是要來報復。
單就那姑娘是個杏林高手,他就不舍得對她下手。
與其讓她知道了秘密,引來殺身之禍,還不如讓她一無所知的好。
這樣一位醫術高明之人,他趙鈺是個愛才的,還真想把她納入身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