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雪堅決不承認自己害琮兒包子,列舉了一大堆她不可能害琮兒的理由。她確實聰明,列舉的理由有理有據,所有聽到的下人都是一個念想:對啊,晴雪是傻了才會去暗害琮哥兒。可晴雪并不傻啊!
這其中綠岫更是信任晴雪的話,暗中扯了扯藍筱攸的衣袖,想讓藍筱攸幫晴雪說話。但藍筱攸此刻根本沒有心情理綠岫,也沒有心情理晴雪這邊,她的心神全部放在另一個人身上。
正堂正中除了跪著的晴雪,還有另外一個女人。這女人二十歲左右的年紀,五官頗為精致,看得出是個美人,但這女人氣質陰沉,生生讓原本的美麗減弱了四成。
藍筱攸緊緊咬著牙,這個女人,她即使化成灰也認識,這人是藍筱雨帶入宮中的心腹,擔任藍筱雨狗頭軍師一職,幫藍筱雨出了許多陰損的主意來對付她。藍筱攸重生回來后就暗中尋找這位“徐嬤嬤”,想要將人找出來進行報復,但得到的結果是府中沒有一個姓徐的嬤嬤。她以為這位“徐嬤嬤”是后來藍侯爺幫藍筱雨配的人,如今不在府中,沒想到,這女人竟然突兀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我從來不知道你這丫頭如此能說會道,若是沒有你謀害琮兒的證據,我怕也會被你說動了。”藍夫人冷哼一聲,將擺在手旁的一疊紙丟到晴雪臉上。
晴雪是侯府少數會認字的丫鬟之一,那疊紙打到她臉上,再散落在地上,晴雪低頭,能夠看到其中一兩張上寫的字跡。晴雪如遭雷劈,她沒有想到夫人竟然那么厲害,竟然真能夠找到證據,將她做過的事情調查得一清二楚。
晴雪抖如篩糠,連連給藍夫人磕頭:“夫人,奴婢一時鬼迷心竅,并非真心想害琮兒,求夫人饒了奴婢這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
李氏同樣渾身發抖,不過是氣的,她恨恨地瞪著晴雪,恨不能生撕了晴雪:“我的琮兒差點兒死了,你還想我們饒了你?哼,就算母親饒了你,我也絕對不會饒你。”
晴雪從來對李氏只是表面尊敬,實際將李氏當成她最大的敵人,此時為了活命,不得不向李氏低頭。她調轉方向,沖著李氏連連磕頭:“少夫人,奴婢真的不是有意害琮哥兒,求你饒了奴婢這一次吧。”
磕完頭,晴雪眼淚汪汪地望向藍家大哥:“大少爺,晴雪怎么會傷害你的兒子呢?在這個世界上,奴婢最不愿意傷害的人就是你,你重視琮哥兒,奴婢就不會通過傷害琮哥兒來傷害你。”
梨花帶雨、楚楚動人,若是換別的男人,肯定會被晴雪這副模樣打動,但藍家大哥是上過戰場的人,心早就被磨煉得很堅硬,除了自己的親人,藍家大哥不會將其他人放在心上,何況還是害了自己兒子的女人。晴雪表現得再小白花也得不到藍家大哥的憐惜。
“不會傷害我的兒子?”藍家大哥嗤笑一聲,冷聲問道,“我問你,天花病毒是不是你身邊這個女人給你的?”
“是她,就是她。”晴雪立時找到了脫罪的門徑,指著身邊的女人道,“都是她,是她蠱惑我給琮哥兒下藥,天花病毒也是她給我的,她還騙我說那不過是讓小孩子睡得安穩的藥粉。”
晴雪垂著眼皮,滿臉被人利用的悲憤,沒有人看到其眼珠子不斷轉動著:“前段日子奴婢聽章奶娘說琮哥兒睡眠不好,晚上總是會驚醒,便想著找辦法讓琮哥兒晚上能夠安睡。后來奴婢聽趙二媳婦說她有辦法變向她求助。她給了奴婢一包藥粉,讓奴婢撞在荷包里給琮哥兒隨身帶著。我以為那藥粉真的是能夠助睡眠的藥粉,沒想到卻是天花藥粉。夫人、大少爺、大少夫人,你們相信奴婢,奴婢真沒有想過害琮哥兒,奴婢是被趙二媳婦利用了!”
藍筱攸挺佩服晴雪,都這個時候了,她竟然還能夠想到辦法脫罪,她不知道藍夫人和藍家大哥以及李氏相信不相信,反正她有些相信了。當然,更加信她的話的人是綠岫,她又扯了扯藍筱攸的衣服,靠近藍筱攸,以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央求道:“三小jiě,你看晴雪真的是無辜的,她只是被不安好心的人利用了。你趕緊幫她求求情吧!”
“不急。”藍筱攸輕聲道,“先聽聽趙二媳婦怎么說。”
兩個女人都不是好東西,也都不是好相與的,趙二媳婦能成為藍筱雨的狗頭軍師,本身才智不輸于晴雪,她會任晴雪將罪責都推到她的身上嗎?
果然,就聽得趙二媳婦開口道:“晴雪姑娘,你可敢發誓,若你之前說的不實,就永遠也無法成為大少爺的人,當不了大少爺的姨娘。”
晴雪一下子被僵住了,古人對誓言看得很重,晴雪一心想當藍家大哥的姨娘,怎么可能發這樣的誓言?
趙二媳婦呵呵笑了,抬頭對藍家眾主子道:“夫人、大少爺、少夫人,你們看到了吧?晴雪姑娘可是巴不得害死琮哥兒,再害死少夫人,等她成了大少爺的人,好生下大少爺的兒子呢。”
“晴雪,你好,我真是小看你了。”藍夫人捂住胸口,氣得無以復加,沒想到晴雪當著她的面竟然能夠如此顛倒黑白,謊騙主子。這樣的丫頭,又可惡又可怕。
“夫人,這女人害我,我從來沒有這么想過。”晴雪急忙分辨,但看幾個主子沒有一個人相信她的話,不由尖叫一聲,撲向趙二媳婦,“我撕碎你這張冤枉人的臭嘴。”
趙二媳婦急忙避開,嘴里叫道:“夫人、大少爺、少夫人,你們看,晴雪姑娘這是惱羞成怒,想要shārén滅口了。”
藍家大哥喝道:“都愣著做什么,趕緊把人抓住了。”
立刻又幾個婆子上前,抓住還要往趙二媳婦身上撲的晴雪。
晴雪無法動彈,應能夠shārén的目光,狠狠瞪著趙二媳婦。
趙二媳婦回瞪著她,扯出一個陰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