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太師的夢九
第三百二十七章太師的夢九
皇帝感嘆，“老晉陽侯一世英明，但內帷不休，讓好好一個國之棟梁被他的夫人給毀了。”
禮部侍郎忙道：“陛下，也不算全毀。這宋高岑還教出一個好兒子，讓兒子報效朝廷。”
皇帝點頭，視線又落回宋懷瑜身上，沒有了不喜，只剩下滿意。
“長得不錯，年輕英俊，若文采也不差，倒是很適合做個探花郎！”
眾大臣相互對視一眼，知道宋懷瑜的前程已經定了。
因為猜中試題，宋懷瑜的答卷自然是準備充分了的，言之有物、文采也不錯，在一干答卷中屬于上品，即便沒有皇帝的話，就憑他的答卷，也能夠進入前十。
皇帝看了宋懷瑜的答卷后滿意不已，覺得自己有眼光，一眼看中的人就是有才華，沒有給自己丟臉。于是，探花郎的頭銜很自然的落在了宋懷瑜的頭上。
這下子，宋家大門的門檻都被人踩踏了。除了來道賀的人外，很多都是媒婆，而且說親的對象個個不凡。殿試上，皇帝對宋懷瑜的看中，有眼睛的大臣們都看得到，而且宋懷瑜本身年輕有為，家里又沒有亂七八糟的事情，沒有侍妾通房，簡直是最佳女婿人選。家里有女兒的全都想讓宋懷瑜做自己的女婿。
宋太師為兒子挑媳婦兒挑花了眼兒，這些大家閨秀各有優點也各有缺點，宋太師比較來比較去，真不知道挑選哪個好。問宋懷瑜意見，這小子就根本沒有意見，一句隨“父親做主”就跑了，讓宋太師憋氣不已。
不過很快宋太師就不用頭疼了，皇帝幫他解決了這個問題。皇帝自己出手了，將宋懷瑜招為自己的女婿。宋懷瑜成為駙馬，地位比晉陽侯，啊，不是晉陽男爵的還要高，讓晉陽男爵府的人嫉妒不已！
成親、進翰林院……一系列的事情過后，小一年的時間過去了。宋懷瑜某天忽然想到：臥槽，將提醒皇帝大遼可能會進攻大周的事情給忘了。大遼應該就要露出獠牙了吧？
宋懷瑜假裝在公主面前說漏嘴，表現出對周遼邊境的關心。公主第二日進宮時無意中說起，傳入皇帝耳朵里面。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皇帝立刻將宋懷瑜招進宮詢問。宋懷瑜按照宋太師給他的分析講述給皇帝聽。皇帝聽后極為重視，招了幾個重臣進宮討論，第二日就將羅將軍派回東北邊境。
宋懷瑜經此一事，更加受皇帝看重。皇帝將其調出翰林院，進入內閣行走。所有的人都看出來，皇帝這是將宋懷瑜往內閣首輔培養。
羅將軍雖然返回東北軍，但實際對宋懷瑜的話不是很相信。他覺得宋懷瑜一個讀書人，如何懂得打仗？大遼早十幾年就被他打服了，怎么還敢來攻打大周。而且他的軍隊乃是大周最強大的，即便大遼來了，也會被他們輕易打回老家去。
正因為他這種不以為然，大遼軍隊打來的時候，羅將軍被打蒙了。大遼什么時候這么強壯了？羅將軍被打得措不及防，連連丟失邊境三座城市，羅家軍潰不成軍，羅將軍若不是因為親兵們拼死相護，也會死在此戰當中。但即便沒有死，羅將軍的境況也不能好了。身為主帥，被敵人打得丟盔卸甲，丟失三座城池，皇帝若是追究起來，他的腦袋磕就保不住了。
與東北線的慘敗相反，西北邊境，孫家軍早有防備，不管是兵力還是軍備都準備充分，以逸待勞擋住了大遼的偷襲，打得遼人打敗，并反攻入遼國境內。此戰功勞最大的是先鋒官羅興廣，他活捉了遼人西線的主帥，徹底平息了西線的戰役。
兩邊戰場一勝一敗，誰也沒有占到誰的便宜，遼主請求議和，大周皇帝鑒于三座城池都落入遼人手中，不得不接受遼人的議和，放回遼人的西線元帥和俘虜。遼人則退出大周邊境，將三座城池還給大周。不過從大周境內掠奪的物資卻是不會還的了。
此戰，大周東北邊境損失慘重。
皇帝翻看著兩邊的戰報，一會兒生氣一會兒高興，臉色變換不停，最終停在面無表情。
“眾位愛卿，這羅永濤被押回京城，你們看讓誰去接替他，統領東北的邊境軍？”
幾個大臣發言，提了幾個名字，但都被其他人否決了。
一個大臣道：“羅家在東北邊境頗有人脈聲望，派誰去都無法收服全部邊境軍隊。”
另一個大臣建議道：“那不如派羅興業去接替其父的職務。”
皇帝冷哼一聲，他本就忌憚羅家在東北的勢力，怎么可能會再派羅家人去。
“不可。”再一個大臣反對，“羅永濤輸了戰役，羅家人都該問罪，又怎么能讓羅興業掌軍，那不是提攜他媽？”
大臣們就人選問題吵來吵去，半天沒有找出一個適合的人選。皇帝皺了皺眉眉頭，看到站在最角落聽眾大臣爭吵的宋懷瑜，那不慌不忙的樣子，似乎胸有成竹一般。
遂開口問道：“懷瑜，你可以好的人選？”
眾大臣停止爭吵，視線一起轉向宋懷瑜，給宋懷瑜造成莫大壓力。
宋懷瑜壓著發顫的小心肝，裝做平靜從容地道：“皇上，臣推薦孫志涵將軍。”
“宋大人，孫將軍是西北的元帥，怎么能夠前往東北？”一個官員反對道。
“怎么不行？”宋懷瑜道，“正因為孫將軍是西北軍的元帥，才應該讓他前往東北領軍。孫將軍有統帥一軍的經驗，才能更好地收攏東北殘軍，迅速穩定東北的局面。”
眾人一聽，頗有些道理，就此可能性紛紛開始討論，最后皆贊同了宋懷瑜的意見。
不過皇帝沒有當場采用宋懷瑜的意見，只說想要再考慮一下，便將所有大臣打發離開了。宋懷瑜走在最后面，剛要出門，就被皇帝身邊的太監給攔下來了，將他帶到皇帝的身邊。
“我剛才觀你說話，似乎有未盡之言？”皇帝問道。
宋懷瑜道：“臣確實有未盡之言，只怕說出來后傳入孫將軍和羅家人的耳朵，因此并未說來來。”
皇帝道：“如今沒有其他人，只有朕，你可以說了。”
宋懷瑜吐出兩個字：“換防。”
“換防？何為換防？”皇帝問。
宋懷瑜給皇帝解惑：“駐防的軍隊移交防守任務，由新調來的軍隊接替。不過因為軍隊數量龐大彌補可能全部調換，就只將每個軍隊的主要將領和他們帶領的親兵跟其他軍隊進行換防就是了。就比如將孫將軍調到西北，再讓另外一個將軍接替孫將軍的職務，三年或者五年之后再換回來，如此輪換下去，羅家軍和孫家軍原本的人脈手下被打亂了，他們還怎么忠心于原本的將軍呢？”
皇帝聽了宋懷瑜的講解，一下子就明白了，并能夠想象幾年后乃至十幾年后的場景，忍不住哈哈大笑：“好，這個法子好。換防，哈哈，就換防。以后軍權問題再也不是問題了。”
皇帝高興地拍著宋懷瑜的肩膀：“沒想到你你這孩子不但讀書好，連軍事都懂。”
宋懷瑜忙道：“換防的主意不是臣想出來的，臣并不懂軍事。是臣聽臣父說過的。”
“你父親？宋高岑？”
宋懷瑜點頭。
皇帝嘆息：“你父親倒是個人才，但被你祖母給害了。”
宋懷瑜抿了抿嘴，雖然內心非常厭惡老晉陽侯夫人，但他是老晉陽侯夫人名義上的孫子，不能說老晉陽侯夫人壞話，只能干忍著。
皇帝問：“孫志涵調到東北，那西北軍由誰來統帥呢？”
宋懷瑜道：“臣推薦羅興廣。”
“羅興廣？羅家人？”皇帝皺起眉頭，對宋懷瑜提議的這個人選不是很滿意。
宋懷瑜道：“羅興廣確實是羅家人，但是羅將軍的庶子，不受羅將軍重視，并受嫡母和嫡兄的打壓，即便比嫡兄有能力也不敢表露。后背其嫡兄發現他并非紈绔無能后，羅興廣只得逃離京城，投入孫將軍的軍隊中。”
“哦？他竟然投效了孫志涵？”皇帝忍不住好笑，“羅永濤知道后會氣壞吧？”
“羅將軍還不知道。”宋懷瑜道，“羅興廣離開京城后，其嫡兄羅興業假造了一場事故，說是羅興廣已經被人報復殺死，尸骨無存。如今羅家的族譜上，羅興廣是一個死人。”
皇帝聞言冷笑：“羅家有這樣一個繼承人，即便朕不對付他們，他們自己自己也能夠把羅家敗光了。原本朕還想借這次事情好好發作羅永濤一回呢，如此就算了吧，免得寒了武將的心。”
沒想到羅興業的行為還間接救了自己老爹的命。宋懷瑜能說什么呢？只能道：“皇上英明。”
皇帝道：“我覺得羅興廣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不是從你這里聽來的，又是從哪里聽來的呢？”
宋懷瑜提醒他：“西北戰報。”
皇帝一想，想起來了：“羅興廣就是那個抓住大遼西線元帥的先鋒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