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第一嬌

第九百一十一章 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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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唐慶是不是真的死因有異,會引來官差都是不爭的事實。就因為幾個月前他告訴街坊領居的那一句話,注定了他的死不會同尋常人一般悄無聲息。‘’

“先過去吧!今日發現他死了,又恰好來了,何太平應該會找去問話。”裴宗之說道,“我想吃冰碗,可以吃完再去衙門等么?”他說著見張解怔怔的看著他出神的樣子,想了想又道,“喜歡的話,我可以給帶。”

張解:“……好吧!”這個人腦子里惦記著吃還能說出這么多他都沒注意到的東西,這樣的人……他搖了搖頭,明明自己才是孩子,卻不知道為什么總覺的他比自己更像個孩子。

就因為唐慶死前的一句話,即便他是個孩子也要接受盤問。張解站在一旁,等著婦人們說到他。

驗尸問話什么的當然不可能就在這里進行。現場自然還要處理,何太平看了一圈,讓衙門的人留下來將這屋里有用事物整理帶回衙門,自己便先帶著幾個街坊包括那個今日過來找唐慶的孩子一起去了衙門。

張解的說辭沒有變,畢竟一個才七八歲的孩子殺人的可能性不大,只是雖然可能性不大,但該問還是要問的。街坊那里問來問去也只有唐慶說過有人要害他這一句,怎么問都問不出花來。

正盤問間,仵作已經驗完尸過來了,聽仵作的結果,何太平也是蹙起了眉頭,只記了張解的住址便讓他回去了。

唐慶是病死的,昨天晚上就死了。大抵因為他是個孩子,仵作也并未避著他,還未離開的張解也聽到了這個結果。

這個結果……真是越來越像裴先生說的那樣了。張解抿了抿唇,走了出去。

府衙外的樹下裴宗之已經在等他了,見張解出來,裴宗之兩手空空的迎了上去:“冰碗還是不幫帶了,長安久不雨,冰碗漲價,帶過來化了就不好了。”

張解點了點頭:他又不是孩子……不對,他是孩子卻心里不是什么孩子,當然不會為一點吃食哭鬧,更遑論,現在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裴先生說。

“仵作說唐慶是病死的,昨晚就死了。”張解看著裴宗之道,“若是仵作沒驗錯的話,或許猜對了。”

裴宗之默然了一刻,道:“何太平的仵作還從沒聽說失手過。”

張解沉默了下來:“那唐慶想干什么?為什么要引來官差?又為什么要等自己死后再引來官差?”

“他若不是太閑了引官差來開個玩笑的話,便是有話想對官差說。”裴宗之道,“放心吧,何太平不是傻子,東西落到他手里,他總會發現什么的。”

這長安城的幾個官吏,不管是何太平還是狄方行甚至還有抓起來的蔣忠澤,雖然性格各有不同,官位也不等,卻沒有一個是名不副實的,還是有幾分手段的。

“這樣更好。”裴宗之伸手壓了壓他的檐帽,道,“與這件事關系越是不大越好。”

張解點了點頭:道理他都懂,事情也發展的很順利,可他就是有些忍不住罷了!少年臉色凝重。

“走了,我們吃冰去。”裴宗之見他點頭便拉起他往前走去,沒走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方才的三街九巷那里有兩口井枯了。”

張解點頭:“許久沒下雨了,冰價錢越來越貴,連瓜果都漲價了,怕是往后就要吃不起了。”

“吃不起不至于。”裴宗之摸了摸腰間的錢袋,認真的想了想道,“吃東西的錢我還是有的。”

張解沉默了片刻:“我也有。”

“還有,衛姐姐已經醒了,她不會看著長安大旱的,她是個好人。”

“好人?”裴宗之神情平靜的看著他,道,“我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她是好人。”

被說是好人的衛瑤卿打了個噴嚏,翻了個身,繼續躺著望著帳蔓發呆。殿內送來了冰塊,在她身上,安樂很大方,整個瑤光殿與外面仿佛是兩個世界。

大方不止體現在瑤光殿比別處多的冰上,更在她一個躺著的病人還要“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鹵梅水好了沒?”棗糕爽脆的聲音在御膳房響起。

御廚隨即將一罐鹵梅水遞了過來。

棗糕接過鹵梅水倒了一點入小碗中嘗了一口不由蹙起了眉頭:“太酸,再加點蜜。”

御廚默默的舀了一勺蜜放了進去,棗糕又嘗了嘗這才眉頭舒展的將鹵梅水罐子放入食盒中離開了。

“衛天師還真是講究。”待到棗糕離開后,幾個御廚停下了手里的動作,互相對視了一眼,微微搖頭。一日三餐連同午后小食都要搗爛了帶過去,味道講究,如此挑剔的“病人”還是第一回看到。

牢騷是有的,不過也僅此而已,畢竟陛下對衛天師的看重都看在眼里,誰也不敢怠慢。

只是有人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這般好吃好喝的供著,也不知衛天師幾時醒來?”

幾個同僚互相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其實比起幾時醒來,他們更想說的是“不知道能不能醒。”畢竟這種事情誰也不能保證,就連孫公都束手無措,誰知道會不會一直躺下去。

在一個不會醒來的人身上花這樣的力氣,總結的有些浪費了。

“這種事也不是我該操心的了。”有個御廚推了推身邊的同僚,將一大壇鹵梅水抱了出來,“一會兒大理寺的人要來取,鹵梅水可備足了?”

“早備好了!”一旁的御廚笑罵他,“還用提醒啊!衛天師那里若是圣寵的話,大理寺如今就是手執尚方寶劍,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正說話間,大理寺的人就到了。御廚幫著將幾壇鹵梅水搬了出來,笑著和那幾個大理寺的官吏打趣:“們大理寺如今不審案,賣鹵梅水了么?”

官吏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別說了,審到現在了。我們大理寺快在吏部住下了,那吏部人又多又悶熱,有幾個還擺譜,可真真叫活受罪了!”

“仔細禍從口出!”一旁幫忙的官吏踢了他一腳,“大人說了不得外傳的,若被人知曉了是要被大人訓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