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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咬牙切齒的問楚云深：“你真是誠心誠意的來教我讀書的嗎？你根本就不顧及身為學生的我的感受！”
楚云深隨手抄起另一本書來，將書本握成一卷敲著自己的手掌心，“我之前的老師也絲毫沒有考慮過身為學生的我的感受啊。你隨便去瞧瞧，遠的不說，就單說是朔州城吧。那里面的秀才先生哪個不像我是這般讀書？你去給我找出來。當先生的才不會去考慮身為學生的感受，你只要好好跟隨著先生的步伐就成。我只是讀一遍給你聽，剩下的就是你自己在課外練習了。如果你既沒有課前預習有沒有課后復習的話，那結果是非常的慘烈。”
“好了，我們再來讀第四本書。”
十二月一拍桌案，“你是想逼死我是吧！是吧！”
楚云深笑道：“這話你得去跟你大哥說才是啊。我還是那句話，沒有你大哥的要求，我才不會過來給你讀書。大不了，你現在就跑去你大哥身邊，跟他說，讓他教你讀書。”
十二月臉色一黑，他當然是不敢跑到他大哥跟前的。
楚云深冷笑：“那就好好跟著讀，別浪費我的時間。”
楚云深的語速非常的快，十二月一開始是跟不上的，后來到了一半的時候，也就慢慢的能適應了。
等到將近傍晚的時候，楚云深將中庸讀完，十二月已經累癱在地上。
楚云深拿著藤條敲敲桌案，十二月抬頭，說：“先生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他心里對這個大安人更是發憷，怎么能有一連讀了幾本不知所云的書還能面不改色的人呢？他自問身體不錯，但是讀完之后，整個人就跟練了一整天的功夫一樣。不，比那個更累，他現在腦子非常疼，什么事情都不想去想，只想吃頓好的然后再躺著好好睡一覺。
楚云深心里也是納悶，只不過才讀了兩本書而已，現在還不到做題的時候呢。
“你自己好好復習一下，今晚上。明天我要檢查你的背誦情況了。”
十二月連叫嚷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有氣無力的說：“你讓我去死吧。辦不到辦不到啊，你讓我大哥來我也辦不到。”
楚云深決定再退一步，“那大后天吧。我給你兩天的功夫，你自己好好背一遍。到了大后天，我會過來檢查，然后就跟我當初說的那樣，查漏補缺。好了，現在你自己好好休息休息吧。”
傲寒來讓人叫楚云深過去。
傲寒的氈房跟十二月的氈房離的很近，就幾步的距離。
楚云深思量著傲寒是不是要問一下十二月的情況，心說自己對自己弟弟的情況難道沒有點數嗎？
傲寒正在氈房里大口吃肉，見楚云深過來，指著他下首的桌案道：“坐下跟我喝頓酒。”
楚云深只想吃飯吃肉不想喝酒。
一旁的侍女給楚云深倒了一大碗酒，略帶渾濁的酒水跟粗白的瓷碗。楚云深眼角抽搐，未成年人不得飲酒。
“少族主，家里長輩去世，我現在不得飲酒。”楚云深連忙找了個理由。
傲寒嗤笑道：“那你怎么還吃肉？”
楚云深正色道：“長輩去世之前特意囑咐的，誰讓我又瘦又小的呢。長輩擔心也是理所當然的。”
傲寒說：“不喝就算了，吃肉吧。”
楚云深問：“不知少族主找云某何事？”
傲寒吞了一大碗酒，笑道：“沒事就不能找了。來跟我說說你們大安吧。”
“您想知道些什么？”
傲寒嘆道：“北陸人對大安的向往你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知道的。”
楚云深心說，你就別在我面前把你們游牧民族對農耕文明的侵略之心表達的這么委婉好嗎？一點都不闊達，你直接就說老子稀罕你們大安的良田美地不行嗎？
“有什么好向往的呢？在大安，可沒有能供你們放牧騎馬奔跑的牧場，也沒有能讓你們縱情高歌的地方。”
傲寒搖頭：“你不懂，在北陸人心里……”
他說到這，就停了下來。
楚云深心說，不就是大安遍地黃金嗎？切切，大安人還把北陸當成盛產黃金寶石之地呢。不要妄想覬覦不屬于震驚的東西，這樣你們只會死的很慘。這句話不知道是誰說的，她倒是一直記在心里。楚云深深知人的**是無窮無盡的，只是他們控住不了。
“小子，你知道我在說什么吧？能聽懂對吧？”
楚云深疑問道：“可這能怎么樣呢？”
傲寒反問：“什么怎么樣？”
楚云深一笑：“我只是覺得駱爾昀圖現在發展的就挺好。”
“現在是不錯，以后就難說。”
楚云深心說您居安思危未免有些過頭了吧。
傲寒沒有管楚云深，自己自顧自的說：“你們大安人就是聰明，明明那么弱。什么東西你們都能造出來，什么樣的困難也難不倒你們……”
楚云深眼神暗了暗，她起身道：“多謝今日少族主的款待，云某先行離去。”
傲寒道：“走吧。”
走出氈房，抬眼就能看見天邊熾烈的火燒云，太陽已將大半個身子沉了下去，她的余光將周圍的云彩染得多彩。
楚云深回首瞥了眼傲寒的氈房，現在傲寒估計還在想大安如何駱爾昀圖如何以及北陸如何的問題。
不屬于自己要管的事，就不要多費心神去思考。這是楚云深認清自己的處境之后，給自己的告誡。
等她回到自己的氈房，楚云深扒拉出來她已經雕刻好并藏起來的小模具。她仔細查看了自己屋內的陳設，離開之前坐下的記號以及悄悄灑上的銀光粉也沒有顯示被碰過的痕跡。
悄悄的呼了一口氣，楚云深道：“看來是沒有人來過我的氈房了。”
惋惜的看著自己的模具，這是她自己親手雕刻的，不過，現在還真不是它能出現的時候。
“一切等到離開駱爾昀圖時再說吧。”
幾個模具在楚云深手中化為齏粉紛落而下。
她坐下想了一些事，一些她覺得離自己始終很遠但其實是非常近的事情。
楚云深最后得出了一個結論是，可能到最后，要是真發生她所設想的事情的話，她自己是無法獨善其身的。
“真讓人苦惱，不過，即使到最后，我估計也管不了那么多。”楚云深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包裹，從找掏出兩塊香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