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玉蘭把切好的蘿卜絲裝盤,又把地瓜玉米餅從籠屜里端出來,她先夾了一個給丫丫:“吃完了把糊糊端進來。”
呂玉蘭端著盤子進了堂屋:“莽哥,吃飯了。”
“來了。”陳母應了聲,她扶著陳莽的手慢慢站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到堂屋。
“奶,你這是咋的了?”呂玉蘭趕緊放下手里的碗,上去扶著她:“你等著,我給你弄點藥。”
呂玉蘭走到門口,在屋檐下掛著的幾串干草里拽了幾根下來,又把從家里帶過來的搗藥罐拿出來,一陣忙活之后弄出來一小把白色的藥粉。
“奶,有些痛,你忍著點。”呂玉蘭一看就知道是誰的手筆,這時候不上眼藥啥時候上?
“咋摔的這么重?”
陳莽陰沉著臉:“她肯定去豬場那邊了,一會兒我找她去。”
呂玉蘭扶著陳母坐好了,這才走到另一邊坐下,低頭說:“都怪我,不討媽的喜歡。”
這時,丫丫端著糊糊走進來。
陳莽端起碗:“吃飯。”
飯桌上,丫丫識趣的只吃了半碗糊糊和半個餅子。
陳莽把盆子里她剩的半個拿出來丟進她碗里。
丫丫摸著肚子,她是真的吃撐了。可是……
洗碗的時候,呂玉蘭又教育她女兒:“像今天這種情況,你就是撐死也得給我吃下去。”
丫丫想著,下回她媽再給她吃東西吃,她一定留下一半!
呂玉蘭明白這是好現象,總有一天她能送丫丫去上學,反正她才7歲,晚個年把也沒啥。
陳莽吃完飯就跑了趟豬場,沒找到他媽,只得先去上工。
牛天芳去了哪兒?當然是去辦公室。
楊浩苦著臉,眼睜睜的看著隊里的幾個干部以各種借口溜了,就剩他一個人在這里聽他堂嬸的廢話。
“你到底聽沒聽?我要跟陳莽斷絕母子關系!”牛天芳想過了,只有這樣才斷絕呂玉蘭害她的心思。
“啊?不是在說秦晚推你的事?你放心,是真事我一定給你做主。”楊浩一直在恍神,冷不丁的這么一叫,牛頭不對馬嘴。
牛天芳突然說不下去了。
上輩子的楊浩插手王揚的事被人舉報,撤了隊長的職不說,還被罰游三天街,后來特殊時期結束,他帶著一家人去了南邊打工,再也沒回來過。
“沒啥,我回去了。”
牛天芳抬頭挺胸的回了陳家,只有陳母在門口扎鞋墊,拖油瓶都沒在。
她走到陳母旁邊拖了張板凳坐下:“媽,你說人活了一輩子,重來一回,她能干些啥。”
難得的,陳母沒懟她:“能干的事多了,第一件就是不讓陳城進城,第二件……”她轉向牛天芳的方向:“不娶你這個喪門星進門!”
“我前些日子做了一個夢,夢到我給莽子把秦晚娶進門,成了咱們這片有名的有錢人,我還活到118歲……”
“這就是你非得去招惹那個災星的原因?”陳母站起來,往旁邊摸了著找到根手臂那么粗的棍子,拿起來就往牛天芳的方向打:“我打死你個不要臉的,你圖一個夢就毀了我孫子的小半輩子!啊?”
牛天芳的身子骨不如當年,要躲一個瞎老婆子還是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