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科

第三十一章 隱患一重又一重

第三十一章隱患一重又一重

第三十一章隱患一重又一重

曲清言身子向后一仰又猛地朝前栽去,前胸直直的撞在楊建賢的背上。

月事臨近,這幾日里她胸前一直又漲又疼,此時這般撞在對方身上,眼淚差點擠出來。

呼嘯的風聲響在耳邊,冬日的寒風刮在臉上如刀子般火辣辣的疼,她強忍沒讓那應激的眼淚掉下來。

柴火胡同臨近城門,街道上行人極少,馬跑的很快,她試了幾次都沒辦法直起身拉開同楊建賢之間的距離。

“楊公子可否走的慢一些?”

馬兒上下顛著,哪怕有容嬤嬤特制的小衣她心頭依舊打鼓,總怕被楊建賢發現端倪。

回到曲家的這段時日,因著她的菜譜同曲清聞一致一直吃的很好,個子都長了一點,更不要說來了初潮后日益豐滿的前胸。

她現在都要在小衣內裹上繃帶。

拐出胡同跑出一段就要步入鬧市,人漸漸多了起來楊建賢這才將馬速降了下來,馬兒忽然就悠閑的邁著蹄子,楊建賢側過頭斜睨著曲清言。

“四弟膽小的模樣倒是像個姑娘家。”

曲清言的心猛地一跳,她將人往前推了推,冷下臉:“楊公子這是在取笑我?”

“笑說而已,四弟不要太過介意。”

“呵,楊公子不若去問問看姜公子,看你這般說他像個姑娘家,他是否會笑著表示贊同。”

曲清言徹底冷下來,馬走得慢,她轉身就要從馬上跳下去,被楊建賢忙反手擋住。

“是為兄的錯,四弟大人有大量就原諒為兄這次。”

曲清言本就是虛張聲勢的做做樣子,沒有再往下跳但依舊冷著臉不去理會他。

她其實一直沒想通自己到底哪里招惹到這位易安公子,他說出來她立馬改了就是了。

“四弟年后可是要進國子監?”見著曲清言似是真在生氣,楊建賢忙換了話題。

曲清言心頭一動,只臉色照舊擺著:“今年八月就要秋闈,時間已是不多,在哪里都需要專心溫書。”

“四弟說的是,是為兄狹隘了。”楊建賢這般說著,心中卻是已經有了結果,不由得暗暗嘆息,“其實四弟不去國子監也是好的。”

這話又是何意?

曲清言挑眉看他,就見他突然抬手輕咳了一聲:“國子監課業極為緊張,每月只初一十五放假,其余時間都有老師講課,非特殊事由不得像祭酒請假,吃住都要在學內,四弟身子不好怕是并不方便。”

曲清言的心徹底涼了下來,抓在他腰帶上的手微微一顫。

這人到底是發現了!

也是了,他弱冠都已過,按照這個時代的習俗他房中應是已經安排過通房丫頭。

曲清言從沒想過自己的秘密會這么早就被發現,又是因著這種荒謬到可笑的借口被發現。

她手腳有些冰涼,“謝楊公子關心,只這國子監是天下讀書人向往之處,在下自是也不能免俗,至于身子不好,楊公子多慮了,在下身子并不為大礙。”

“無礙?你可知……”

“知道什么?”

楊建賢略有些急切的將馬停住,一句話未待說完就被曲清言厲聲制止。

她冷冷的盯著他,本還會帶起無奈的眸子中徹底沒了一絲溫度。

楊建賢心下一驚,想要再出聲解釋,曲清聞幾人已是縱馬追了上來。

“易安兄真是讓我們好一通追趕。”

曲清言翻身從馬上跳下來,也不去看楊建賢的面色,對著追來的眾人拱了拱手:“小弟剛同楊公子討論一道題目,心中忽有所感急著想回去寫于紙上,今日不便陪諸位,失敬了。”

她說話間雙眼看向楊建賢,似是要從他身上尋一個答案。

楊建賢握著韁繩的手用力收緊,應下這句就意味著要替她隱下這個秘密,可一旦讓她科考出仕,日后被發現就是欺君大罪!

“不知剛剛討論的題目楊公子是否也同在下一般有頗多感觸?”

遲遲等不到答案,曲清言不由得又追問一句,楊建賢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許久才說著:“正是,不若就由在下送四弟回去,敦敏兄你帶澤源他們去街上轉一轉?”

姜晉昌的目光意味深長,他直覺就認定這二人間定是發生了什么,他玩味的笑了笑,“易安此時既是文思泉涌,那我們就不打擾二位的雅興了。”

曲清聞還待要說什么被曲清言直接攔住:“大哥放心吧,你們玩的盡興一些。”

回去的路,曲清言再是不肯與楊建賢共乘一騎,摸著荷包中的碎銀子,在街角租了輛馬車。

兩人一前一后又回了柴火胡同,楊建賢跟在曲清言身后進到她的書房。

曲清言心中稍有些雜亂,被人發現秘密無異于被人捏到天大的把柄,他若是就此提什么非分無禮的要求她就真的很被動。

怎么偏偏就趕在這個時候!

她心頭竄出火氣。

千山從別處端來燒的正旺的火盆,只那一點溫度暖不了冰冷的房間,更暖不了曲清言此時如墜冰窟的心,她的身子因著冷,微微的打著顫。

“四弟不是要同我討論問題?”楊建賢立在窗邊,正午斑駁的日光打在他的臉上,讓曲清言看不清他晦暗不明的神色。

曲清言攥著的手猛的一松,人突然就冷靜下來。

“楊公子也知靈感一事一向是來去隨意,剛剛路上耽擱了些時間,此時突然就忘得差不多了。”

“那還真是可惜。”

“倒是不覺可惜,畢竟不是所有的機會都需要抓住,也許下一刻就有更好的靈感。”

正午的陽光太盛,打在書房里讓人沒由來覺得刺眼,楊建賢靠在窗欞上總覺可以看到她面上每一個毛孔都寫滿了倔強。

“你可知科舉一途本就難走,仕途更是難上加難?”

“那又如何,曲家需要我,三房更需要我,”她從來就沒有第二條路:“我需得出仕,也只能出仕。”

楊建賢垂眸再是看不下去,光斑打在地上映出點點飄舞的塵土。

許久,就在曲清言的背脊被汗水打濕時,她突然聽到楊建賢這樣說了一句:“四弟放心,我會幫你。”

她的心猛地就落了下來,她想道謝,可道謝的話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她只聽到自己說了這樣一句。

“謝過易安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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