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科

第二百五十九章

巫醫覺醒。

“你院中那位姑娘到底是何來歷?”

余有臺進門后的第一個問題又被顧恩陽丟了出來。

烈陽炙烤下的書房門窗緊閉,悶熱的房中余有臺全身被汗水打透,可即便如此他依舊覺腳冰冷。

“當年國子監中一位同窗家中的小輩。”

國子監中的同窗?

顧恩陽眉頭蹙起,當年余有臺入國子監讀書是他一安排的,他在國子監中自始至終也不過呆了半年。

安排他進國子監不過是在為了在履歷上添上一筆,在顧恩陽看來余有臺身后有他在,那所謂的人脈根本無需經營。

“你們當年可是有何交集?”

“學生當年會試中曾打翻了燭臺燒去半道考題,是齊子恒在坑房中將考題告知于我。”

這于余有臺而言是一份極重的情,他當年能高中狀元同齊子恒的相幫脫不開干系。

只是他當年只得中同進士,次年就補了缺離京,這次要不是同孔慕賢去往慶陽府,他還不會齊子恒在那里做知州。

自古以來嚴懲都是懲治的無根無底的小官,就如同齊子恒這樣的小輩,他久居西北摸不清圣意總怕自己會有意外,就想將女兒托付給余有臺。

只他們不過同窗一場,他于余有臺雖然有恩,可這份恩情卻是夠不上讓對方來給自己做女婿。

就只能用這樣的法子,借口讓齊鳴薇去京中投親,將人硬塞到了余有臺身邊。

只齊子恒心中知道分寸,齊鳴薇被嬌養著長大過往之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總覺余有臺欠著齊子恒天大的人情,就應以身相報,所以女主人的姿態端的極高。

余有臺將其中因由細細講了出來,顧恩陽這才算是放下半顆心。

“有臺,你的親事……”

“學生不會成親,老師放心就是了。”

這些年身邊總有人隱隱在阻攔此事,原本他還不懂為何,現在得知了真相她又如何會再去冒險。

“是舅父無能。”

無所不能的尚書大人再一次有了這樣的無力感。

“老師何出此言,學生不過無心罷了。”

彼此都已無話,余有臺在此卻是再有些呆不下,告辭離開。

曲清言揉著額角從榻上坐起,她只依稀記得自己自己廢了極大的氣力將顧若鴻灌倒,但灌倒之前呢,那個家伙說什么來著?

怎么一醉酒就總是這樣什么都記不起!

曲清言心下有些憋悶,王嬤嬤聽到房中的動靜已是端了水進來。

“少爺,擦把臉吧。”

布巾遞在曲清言的上,她隨意的在臉上蹭了下就問著:“幾時了?”

“快申時了,余大人說會為您同顧大人告假。”

“嗯,顧若鴻怎么樣了?”

“顧大人醉酒的厲害,還沒有醒。”

那么烈的酒,他一人喝了半壇,怕是要睡到明日才能醒過來,曲清言想到顧若鴻那傲嬌的性子就覺自己今日下還是輕了些。

“老師可是回來了?”

“還沒有,老奴聽千山講說余大人去了豫王府。”

若是去豫王府尋顧恩陽那怕是一時半刻不會回來。

浮生偷得半日閑,換了常服,她又是一頭鉆進書房去練大字。

長安城中各種樂子倒也不算少,只她身上帶著宅屬性又怕外人接觸的多了暴露了身份,不上差的時候就喜歡呆在書房。

余有臺回來時已是傍晚,只不知是何原因回來后就將自己關在房中,又命人經睡得如同死豬一般的顧若鴻抬走。

曲清言就覺余有臺自慶陽府回來后總有些奇奇怪怪,他將自己關在房中,她也懶得湊過去。

只交代了王嬤嬤要按時將晚膳送過去。

孔慕賢同顧恩陽送往京中的銀子已經入了國庫,那賬冊上的數目不止讓整個戶部如同過年一般,就是景帝都難得的克制不住的笑了兩日。

他心情大好對著曲文海就極為滿意。

這曲家的祖孫二人一個圓滑,一個聰敏倒都是難得的好用。

行事知道變通,總能猜到他心中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都說圣意難測,可有些時候當皇帝就需要臣子能摸清他們的心思。

景帝翻著賬冊心下滿意間就趕在武英殿議事時借著一件小事給了曲文海賞賜。

做到曲文海這樣的職位,賞賜是小臉面是大。

他笑瞇瞇的站在宮門前,看著錢疏本陰晴不定的面色嘲諷的一笑,轉身上了轎子。

他這人雖說圓滑了些,可從不忘恩負義之人,錢疏本當年對他的提攜之恩他一直沒忘,不然也不會在收到同福樓的消息后一直壓在那里。

但錢疏本若當真想不開,他也不介意徹底翻臉。

帶著景帝的賞賜曲文海回到府上就收到曲清言送來的書信,他忙進到書房中展開。

張乾遠那樣明目張膽的收受好處,曲清言不論如何想都覺其中有些蹊蹺,她做事向來謹慎總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當了槍使,所以左思右想后還是問了曲文海。

曲文海暗道好險,幸好他想通的早又及時做了補救,不然由著曲清言弄不清狀況的去胡來,怕是全家人都要搭在里面了。

張乾遠身為內閣首輔又在戶部做了那么多年,明里暗里不知為景帝辦了多少事。

這一次收受好處一事弄得人盡皆知,自然不是他就真的如此大膽,而是在像景帝訴委屈。

他敢這么做,就意味著這筆錢是要落入景帝私庫的。

為景帝充實私庫,又要為此擔負罵名,他在景帝心中的地位定是會再一次無法動搖。

曲文海一邊暗道好段一邊忙鋪平了信紙去給曲清言寫回信。

信中的內容實在太過敏感,他根本不敢交由驛站一路發送過去,就派人連夜打馬出城直奔長安城。

曲清言向來穩妥,心中的疑問得不到解答時就輕易不會輕舉妄動,所以在收了曲文海的書信后也是暗道好險。

果然,有些事不能單憑聰慧敏,這種藏在背地里的潛規則不深入其中就無論如何都想不到。

她將信紙用燭火點燃,想著之前張乾遠的糊弄玄虛就覺這個老家伙實在太會算計。

這是想挖坑讓她去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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