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人生如夢？
第524章人生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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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倚鸞的心中有自己揪心牽掛之人，她打斷了圣帝的沉聲低語，試探著問：“圣上，既然既然您是我的親舅舅，那也算一家人了，能否請你先放了楫離，行嗎？”
“楫離是誰？”圣帝有意假裝不知。
風倚鸞說：“就是剛才被押走，說要把他送去喂妖獸的那個書僮。”
“哦？”圣帝忽然起身，走下寶座，一步步走到風倚鸞面前，盯著她的雙眼，逼視著問她：“你與他究竟是何關系？”
“朋友，生死之交的朋友。”在圣帝的逼視下，風倚鸞感到雙頰有些發熱。
“真的只是朋友么？”
“……”風倚鸞沉默以對，她忽然羞澀起來，更多的話，她說不出口。
“你的娘親愛上了一位我從未見過的人，以至于他們兩人現如今不知道在何處磨難受苦……這世間，有太多讓我力所不及之事，所以，我只能先看著眼前。
“你是她在這世間唯一的骨血，容貌與她那么像，見到你，就像見到了她……”圣帝仰著臉，唏噓不已，又接著說：
“所以，楫離那孩子，我先留在宮中，留在我身邊吧，此子若真的不錯，我會為他安排一個出身，到時候，再讓你們相見。”
“……”風倚鸞懸著的心終于能暫放下來，她卻半喜半愁，聽圣帝的意思，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將見不到楫離了？
“放心，我不會殺他，朕的宮中有天下最好的資源，對他有好處。”
圣帝摸著風倚鸞的頭，輕聲撫慰她，又說：“你先回太學，跟著百里燃山修習也好，至于你將來的婚事，必須得由朕來為你過眼，不可再像你娘那般任性啊。”
“可是！”風倚鸞忽然覺得不對，從早上梳頭時開始，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沒有準備好！無法接受這么多的變化！
“可是！圣上，從我見到你，直到現在，都是你左右安排著所有人，都是你在告訴我許多事情，但你并沒有問過我喜歡什么、在乎什么、將來有怎樣的打算啊！如果我只想要自由，只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呢？”
圣帝愣了一下，撫在風倚鸞頭上的手也停頓住了。
他緩緩垂下手，輕嘆道：“你和你娘，還真是有幾分相像呢，雖然她從未養育過你，但這骨子里面的東西……血緣至親，果然沒有太多區別啊。”
“所以我娘也很不聽你說的話么？”
“是啊。”圣帝轉身坐回到寶座上，說：“鸞兒，你先回去吧，楫離那孩子先留在宮中，你回去認真修煉，其余的事情，以后再說。還有，在外人面前，不可透露今天的秘密。”
風倚鸞像做夢一樣，暈暈乎乎地走出了金殿。
霜夜和十幾名翡衣整齊地站在階下等候著她。
“鸞公主，你的劍。”霜夜捧著屯云重劍，雙手交還給風倚鸞。
此時，風倚鸞看著霜夜，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該氣惱他在圣帝面前出賣了自己？該抱怨他沒有保守屯云劍的秘密？
可是，圣帝最終并沒有把自己如何，最后甚至連她幫助野修的事情都忽略了。而圣帝想看看屯云劍的目的，也只是想打聽冽蕊的下落。
也許在圣帝心中，幾千名野修算不上什么大事吧。認親、尋找親妹妹、尋找恩人冽蕊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風倚鸞接過屯云劍，把劍收回到儲物玉鐲內。她又想到，剛才圣帝逼著她交出屯云劍的時候，那種讓人涕淚橫流快要逼死人的壓迫感，真是讓人不堪回首。
而圣帝對塵前輩的態度，更是過份。風倚鸞甚至能感覺到，塵前輩此時的情緒很差，極差。
難道一涉及到冽蕊前輩的下落，圣帝就會如此不顧一切嗎？
這一個早上的信息量太大，此時腦袋很亂，已經連頭緒都沒有了。
霜夜見風倚鸞有些遲鈍發呆，便吩咐早上去接請風倚鸞的那六人，把風倚鸞好好送回太學，另有兩名有品階的內監捧著圣帝賞賜的東西，隨車而行。
這些東西都是依照王朝儀制賞賜，無非是一些靈石丹藥，衣料首飾之類，沒有任何特殊之物，風倚鸞瞥了一眼，不感興趣。
回到太學，內監打開一卷金書文卷，抑揚頓挫地當眾讀了一大段拗口的文言，無非說風倚鸞少年英武、戰功非凡、當受嘉獎之類，她迷迷糊糊地聽著，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這是圣帝要做的表面文章，為了向眾人表明，圣帝今天召請風倚鸞進宮，只是為了親眼看一看這位傳奇小公主，僅此而已，再無其它。
風倚鸞明白這一點，所以也很配合。
皇宮中來的八名內監離開之后，風倚鸞才略松了一口氣，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發覺……肚子好餓。
早上一口東西都沒有吃就被請到宮里去了啊，而且還一會恐懼、一會擔憂、一會哭、一會驚喜，一早上下來，神經時緊時松，擰得紛亂，幾乎快要變成一堆大麻花。
果然是餓了。
還好時間已近午時，一盞茶的工夫后，馱著餐食的送餐大龜按時送來了午膳。昨天，風倚鸞已經拜托這只大龜給潛修海傳個消息，請他轉告小尾巴他們，自己回太學了，只要一有機會，就去潛修海找他們玩。
今天，這只大龜替風倚鸞帶回了回信，說小尾巴很開心，歲徨族長更有一句重要的話要告訴風倚鸞。
風倚鸞接過大龜遞給她的留音小海螺，只有手指甲大么大，里面先傳出小尾巴歡快的笑語，隨后，是歲徨爺爺滄桑沉穩的聲音：“不久前，鯤鵬前輩大駕來到我族這里，向我族打聽鸞公主你的消息。鯤鵬前輩是在找你，而且鯤鵬前輩與爺爺約好了，等你下次再到爺爺這里的時候，一定要通知他，他要來與你相見。”
風倚鸞再三謝過了送餐的大龜，她把小海螺捏在手中，采菇提著食盒跟在她身后，一起回到屋內。
隨后兩名侍女打開食盒，把午膳擺開在桌上，她們見楫離沒有和風倚鸞一起回來，便好奇地問，風倚鸞搖頭不說：“你們先別問，我腦子很亂，得先理清楚，另外，得先吃飽了再說。”
采菇和采芒便不敢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