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虎牙會說話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風倚鸞似乎久久地沉眠在了時間的淵流之中，無法醒來，無法上岸。

靜靜地，只覺得自己就像一葉小舟，徘徊在億萬年之間，不知來處，不知盡頭，無方向，無正逆，無止無息，卻看盡了長河兩岸的風景，看盡了浮云朝露、星霜荏苒，更看盡了萬物凋零復重生，生生滅滅無窮盡……

虛空之中，似從遙遠的天際，隱隱傳來了縹緲的呼喊聲，有人在呼喚著她的名字：

“鸞兒，鸞兒，鸞公主，還沒醒么？你已經沉睡三天了！”

然而在心中，卻有另一個聲音告訴自己：可是，我還是不想上岸啊……

又過了不知多久：

“鸞公主鸞公主，哎呀你看，楫離公子來了！”

“鸞公主鸞公主，鯤鵬前輩帶著你娘親來了！”

楫離，娘親！對呀，自己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鸞公主，你已經沉睡五天了，再不醒來，我們就吃好吃的食物不帶你了啊！吧唧吧唧。”

好吃的食物！對了，感覺肚子好餓啊！

風倚鸞猛地從時間之淵流中冒出頭來，同時睜開了眼睛。

她看到自己正躺在歲徨爺爺的居所內，在她周圍，圍著七八位大龜小龜，全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另外夜無蹤和虎牙也在，而白又黑則團在她頭頂，無聊地用它肉肉軟軟的小爪子拍著她的臉。

只聽到小尾巴拍著爪掌樂道：“你們看，還是我說這句話最管用吧，一提到好吃的，鸞公主立即就醒來了！”

風倚鸞扶著腦門自己坐了起來，并隨手把白又黑揉到了懷里，問小尾巴：“我這是……睡過去了多久？”

小尾巴說：“足足五天半了，可真能睡呢。我們從第三天就開始喊你，足足喊了兩天半，可累死龜了！”

風倚鸞很不好意思地微微低下頭說：“我也不知道為何，完全醒不過來，或者根本就不想醒過來。”

歲徨爺爺卻慈祥地笑道：“呵呵，這很正常，鸞公主可別聽小尾巴胡說。你之前進入了悟道的狀態，并非暈過去了，能否給爺爺講講你的感受？”

“嗯。”風倚鸞努力回想著長夢之中的感受，盡力描述給歲徨爺爺聽。

“這就對了，初次接觸到時間法則正是如此，只是須以三日為限，怕睡過去的久了，就迷失在時間的淵流中，再也醒不來，或者醒來之后會分不清真實與幻境，時而會舉止癲狂，所以最穩妥的辦法還是由人在旁邊照看著，強行喚醒為好。”

風倚鸞緊張道：“那我已經睡過去五天半了，會不會舉止癲狂？”

歲徨很和藹地笑著說：“不會，你只不過多睡了兩天而已，其實十天八天也無妨的。”歲徨一邊說著，同時緩緩地走上前兩步，神色嚴肅起來，看著風倚鸞的雙眼，認真囑咐道：“鸞公主，爺爺已經把時間法則傳與你了，此后你仍需自己體會領悟。時間法則只是大道中的基本法則，至于這法則的用法與用途，卻千變萬化，可隨你自己的領悟而發揮出不同的妙處，然而你一定要切記，千萬不可用此法則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吶。”

“好，我記住了。”風倚鸞沒太聽明白歲徨爺爺這話中之意，迷迷糊糊地點頭。

先把這幾句話牢記在心中吧，也許以后就明白了。

她休息了小半日，吃了很多海草和海帶，之后就打算回到久沉淵內去修煉。

這時她才想起一件事，便把白又黑、夜無蹤和虎牙都召喚到面前，不算太兇的訓斥他們：“你們三只，說了讓你們呆在久沉淵內好好修煉的，果然都不聽話，趁著我遠行管不著你們了，就全都跑出來了？”

白又黑呆在一只小氣泡里，立即用兩只小前爪捂著臉，轉過頭不敢看風倚鸞，它在氣泡里扭著屁股撲騰著后腿，費了好大力氣才笨拙地挪到了歲徨爺爺身后躲起來，隨后才伸出半個腦袋，眨巴著眼睛看向風倚鸞，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讓人覺得又氣又好笑。

夜無蹤則著急想解釋，把一張黑臉憋得通紅，然而再紅也沒誰能看得到……虎牙則一臉淡然，表示反正他沒做虧心事，不怕被冤枉。

小尾巴趕緊幫忙解釋道：“夜無蹤和虎牙一直都在久沉淵內認真修煉的，前幾天你睡過去之后，夜無蹤和虎牙才出來看你的，只有白又黑呆了沒幾天就跑出來浪，那個，嘿嘿……”

鴻雁也扭扭捏捏地說：“其實我也偷懶了，這段時間都是虎牙照看著夜無蹤，他們兩個在久沉淵內相伴修煉的。”

白又黑見小尾巴也不幫它說話，趕緊把頭和身子整個縮到了歲徨爺爺身后，心中默念著，主人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風倚鸞果然選擇了忽然白又黑，她低頭取出了在北海集給虎牙買的帶防御的若水衣和一套防御盔甲，交給虎牙，又摸摸虎牙的頭，以示夸獎。

其實虎牙的年歲比風倚鸞大了很多，所以內心更加老成，被摸頭這種事情，感覺很難習慣啊。

“多謝主人買衣服。以后不用摸頭了。”

虎牙忽然開口說話，把風倚鸞嚇了一大跳。

“你居然會說話了？剛才怎么不開口呢？”

虎牙慢慢吞吞地說：“我突破到五品以后，沒過多久就能講人言了，不太順，剛才也沒啥好說的，修不修煉都是給自己，又不是裝樣子。”

虎牙說話果然不太利索，語法也有一點兒小問題，但能猜著聽懂。

夜無蹤這時也巴巴地看著風倚鸞，意思是，我也好好修煉了，為何沒給我帶禮物呢？

風倚鸞看懂了它的眼神，便對夜無蹤說：“之前在煉器坊不是專門給你做了一身馬具么，以后若再遇到適合你的寶物，也一樣會買給你的哦，放心，主人不會偏心的。”

風倚鸞又把她在北海集買的很多禮物和北海特產拿出來，送給歲徨爺爺。

歲徨沒有推辭，收下了禮物，隨后說道：“提起北海集吶，爺爺倒想起來了，之前爺爺不是答應幫你尋買一件斂息法寶么，派出去的小龜在東海集打聽到了，聽說鮫族能煉制出那樣的法寶，小龜們已經去拜訪鮫族了，過不了多久應該就能回來嘍。”

風倚鸞感激道：“多謝爺爺，真是一再給你們添麻煩了。”

“客氣什么。”歲徨擺著爪掌，笑瞇瞇地說：“只是要等到睛朗的月圓之夜，鮫族才能湊齊煉制斂息法寶的材料，所以還得耐心等待幾天吶。”

提到煉器，風倚鸞本就感興趣，便好奇地問：“為何要等到晴朗的月圓之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