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冠京華

第二十章 顧徵

第二十章顧徵

第二十章顧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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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通心中一驚,不敢聲張,只是試探的問道:“怕是皇太后舍不得長公主走,想要留長公主在京中多呆些時日吧?”

“長公主并不隨著侯爺過來,顧二爺大捷歸來,陛下下旨嘉獎,封了車騎將軍不說,還特地在朝中給他安排了兵部侍郎的職位,怕也是來不了了。“

周通何等聰明的人物,一下子就明白了,皇帝這個意思已經是很明顯了,估計過完除夕,晉陽長公主怕是不會隨之而來了。他起身站起來,對著身后嚴陣以待準備迎接的官員說道:“都回去吧,計劃有變,侯爺不來了。”

當所有的人都拭目以待,以為會看到一個氣宇軒昂,身后跟著百萬雄師的將軍,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將軍竟是沒有過來,所有準備迎駕的軍隊全部撤離。

等到頭來卻是失望一場,所有的人唉聲嘆氣的散了,不過還好是有花燈看,這也算是熱熱熱鬧鬧的,靈筠這也是第一年在古代過年,對于花燈節很是感興趣,畢竟是頭一年過。

帝都,長安。

此時的長安城之中的百姓早已經排列開來,熙熙攘攘,萬人空巷,只為看一眼凱旋歸來的將軍,兩道旨意下達,一道追封戎馬一生,護守寧武的白陸為忠烈將軍,一道下封僅憑五百騎兵破了胡虜五萬精兵的顧北為車騎將軍。

一時之間,朝野轟動,顧家竟是又出了一位可以自己開府建衙的將軍,眾人表面之上都是喜氣洋洋,來到北明侯府恭賀,可是心中無一不是畏懼。

北夏的朝堂本就是自分成兩派,一派是以北明侯顧廷淵為首的權勢滔天的武將,一派是以右丞楊玄為首的一手遮天的文臣。,皇帝再不敢像是壯年那般殺伐決斷,揮兵削藩,一時竟在朝堂之上形成了寧肯得罪皇帝,不敢得罪顧楊黨人的局勢。

如今顧家再次出來一個將軍,這個將軍還是同著皇帝陛下有著血親關系,是皇帝長姐嫡子,皇帝自然是下旨褒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帝陛下給自己小侄子的賞賜可是遠比如今的北明侯世子,驍騎將軍顧徵要多得多。

能夠在十八歲就開府建衙在北夏王朝之上屈指可數,除卻太子殿下,其余的皇子在成親之前,尚且還不能夠開府建衙,這一消息傳出來,卻是大肆打壓了楊玄一黨人在京中的威風。

原先人們以為這位少年將軍身后必定是跟著百萬雄師,意氣風發,可是當車馬緩緩從西華門駛入之時,全軍縞素,最先迎來的卻不是那位少年將軍,而是三月之前不知何故被調離京城協助懷化將軍孟朝宗鎮守偏關的忠武將軍葉英之子,長安步軍都指揮使葉靖的棺墩。

前后有兩隊步兵吹著沉重的掛著白花的嗩吶,為首的兩個人,一老一少,皆一身縞素。

氣氛卻是一下子凝重了起來,看著走在前面,一步一步走著,倔強的挺直腰板,蒼顏白發的葉英,無數人這才是想起來曾經那位一生戎馬,征戰無數的忠武將軍已然是垂暮之年。

至于同葉英并排走著的葉靖孤女葉姝,年齡大約十四歲,寒風凜冽,她的臉頰同這手卻是凍得通紅,可是舉止之間禮儀分毫不差,她懷中恭恭敬敬的抱著父親的靈位,一步一步的走著,身后揚起無數紙錢,落在這一老一少的頭發之上,如同凝結了一層雪霜。

而那位少年將軍進城的時候,手中牽著高頭大馬,束發的頭繩隨著全軍一樣,換成了白色,面色一如既往的清冷,不染凡塵,所有的人也都是下馬牽著韁繩緩步行走。

一時之間長安大街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凝視著將軍的棺橔,一時之間默默無言,只是敬重,后邊迎接的北明侯和驍騎將軍卻也是微微欠身,身后率領的文武百官也無一不是效仿低頭表示敬意。

誰也不知道,在路邊卻是有一個穿著一身半舊的玄色衣衫的少年正在身邊的一個仆從的陪同之下靜靜的看著這個場面。

那少年不過才十三四歲的年紀,面色清冷,眉宇深沉,一雙眸子之中看著漫天的白色,眼中不知道想起來了什么,竟是閃過一絲恨意。

身后的仆從小心翼翼的問道:”爺,我們還是趕緊回驛館去吧,若是讓有些人發現了,卻是不好。“

少年似乎是沒有聽見,靜靜的看完了顧玠進城之后,這才是扭過頭來,嘴角卻是揚起來一抹放肆的笑意,回轉過來問道小廝:”咱們手里還有多少錢?“

”不過就四吊錢了。“仆從為難的說到:”就連著過冬的棉衣卻也是買不起了。“

”走,去賭場。“少年似乎是絲毫不擔心,嘴角卻是揚起來一抹微笑,對著凍得通紅的手哈著氣,頭也不回的就走了,身后的仆從實在是無可奈何,可是終究還是跟上去了:”爺,等等我。“

等到交接完畢,向皇帝復命歸來,顧北正要出門,迎面卻是碰上了一人,只見那人生的一張絕美的容顏,一身朝服襯托的他更加的英姿不凡,一雙如同星辰一般的明眸之中帶著些許的促狹:“咱們家的大將軍凱旋了?”

“見過兄長。”顧玠說著拱手做禮道。

“看來邊關五年歷練,你卻也是成熟了不少,至少是知道我是兄長了。”顧徵笑道:“即使如此,你我兄弟,又沒外人,何須拘泥于虛禮。”

“母親可好?”顧玠道。

“一切都好,只不過思你心切,父親府上閑雜人等又多,她最煩應對那些官太太們,如今在我府上歇著,怕是現在坐立不安想要見你呢,走,我們回家去吧。”顧徵一邊說,一邊回頭一望,后邊跟了十來個家兵,不見徐振燁的身影,疑惑地問道:“徐振燁呢?他一別五年,方才左丞也是尋他不到,故而托我來問問,我以為在你這里。”

“你還不知道他,剛在兵部辦完交接,登時就騎馬上你府上去了。“顧玠說這話的時候,也是沉靜的,臉上不曾有半分波動,反倒是顧徵笑了:”我說人哪去了,原來早就不請自去了。“

“你就不問一問父親?”顧徵一面往外走著,一面問道。

顧北正在撫摸著馬鬃,聽了這話,手在馬鬃上面微微一頓,眼中卻是結滿了寒霜。

“父親他還在接待客人呢,你可不知道,來家中恭賀的人可是比我那個時候要多上兩倍,畢竟十八歲開府建衙的將軍在我朝還是頭一個。”顧徵翻身上馬,看著顧玠,權當是沒有看見他那副表情緩緩道:“不過說來,父親早在幾個月前聽聞你要來,也是早就讓人給你東西,不知道你喜歡什么,竟是還拉下臉去找母親同我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