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心的這份心意,讓賀元庚很是看重,于是很痛快地喝了一碗銀耳羹。看在孩子的份上,這碗銀耳羹自然比蜜都甜,當然,秋心的手藝自然也是無可挑剔的。
就這樣,又隔了兩天,秋心把她親手做的小籠包給賀元庚端了過去。
秋心每天變著花樣做吃的,有時候做甜品,有時候做些小吃,都是十分精巧的,分量也不大,可以當成賀元庚讀書之余的零嘴了。
陳氏對秋心的作法也很滿意,“這女人啊,就是不能太嬌慣!”跟高氏和趙蕓蘭比,這個秋心可是省心多了,可惜出身太低了一些。
“你去跟高氏透個話,免得她不清不楚的,再把這個害了。”
劉慶家的不敢怠慢,連忙挑了一個合適的時間去看高氏,把陳氏的意思透露給她知道。
“……夫人的意思,是讓您安心養病,日后孩子生下來,定然是要記在您的名下的!”
高氏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得松了一口氣,讓人把劉慶家的送走以后,卻是高興不起來了。
“小姐,這是好事啊,您怎么還不開心呢!”
高氏轉身回了屋,十分傷感地道:“是好事!可是還是覺得很揪心!這肯定不是他最后一個孩子,那么下一個為他生孩子的人是誰呢?趙蕓蘭?還是別人?”
說來說去,還是吃醋,怕別的女人占據賀元庚心里的位置。
乳娘嚅了嚅唇,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趙蕓蘭那邊收到確切消息,知道這個孩子生下來以后,肯定要抱給高氏養了。她氣得摔了兩個茶杯,還把一個陪嫁的花瓶給摔了。當真是五臟六腑像著火一樣,恨不能現在就沖到高氏的院子里,狠狠的揍那個女人一頓。
真是太不要臉了!
什么叫撿現成的,這就是了!
“小姐,現在咱們怎么辦?”
趙蕓蘭雙目微瞇,“不能就這么算了!要不然秋心將來為了孩子,也得跟高氏站到一邊去!”
丁婆子點了點頭,“可是這事兒到底怎么辦,您可得好好想想,閃失不得啊!”
大概又過了一個月的時間,有一天晚上,柳星兒和霍青突然回來了,還帶著一個暈迷不醒的女人。
杜玉娘一見到秋心,便是大吃一驚:“怎么會這樣,她怎么了?”
柳星兒把人安頓好,才道:“五嫂,說來話長,我先去五哥那邊一趟,回來跟你說。哦,對了,她沒事,只是暈了。”
杜玉娘點了點頭,忙讓馬婆子去照看秋心。
不等柳星兒回來,秋心就醒了,見到杜玉娘的時候,連忙起身,想要給杜玉娘請安。
“都什么時候了,你快躺著。”杜玉娘憂心地問道:“你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暈了?”
秋心就道:“這段日子一來,本來大家相安無事的。誰知道趙蕓蘭突然發難,找了道士來賀家作法,說什么奴婢懷的是妖孽。”
杜玉娘一聽就明白了,趙蕓蘭容不下秋心的孩子,所以故意的。
只是她膽子也真大,竟然敢當著賀家人的面玩這種把戲,誰能信她啊!
“賀家人又不傻,能信她?”
“賀元庚最近身體不太好!”秋心道:“奴婢每天按著柳姑娘的吩咐,在給他送的吃食里面摻了一點藥粉,那藥粉無味無色,分量又輕,所以根本察覺不出來。他身體不好,也不是一下子發出來的,結果請了大夫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毛病。”
趙蕓蘭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就讓娘家人幫忙請了道士來,道士說秋心腹中胎兒是妖孽,而且克父克母,是個災星。他若出世,賀家必定難逃劫難。
賀家人一開始不肯相信,結果賀元庚無故吐血,危在旦夕,賀家人就有些動搖了。
兒子和孫子只能保一個,確實是個選擇難題。
“就在這時候,柳姑娘裝作發現賀元庚吐的血不對,只說這血色太深,好像是中毒。”秋心道:“賀家當時就炸了鍋了,都不知道這毒是怎么來的。”
那道長趁亂要跑,大家就去追,也不知道怎么的,賀家院里又著了火。
當時那個場面,那叫一個亂啊!
追人的追人,救火的救火。
趙蕓蘭也想趁著這個工夫要秋心的命,廝打中把秋心推倒了,頭磕在了桌角上,她便暈了過去。
后面的事,秋心就不知道了。
“你歇著吧,有什么話,明天再說。”
秋心點了點頭,伸手摸了摸已經癟下去的肚皮,心中微定。
杜玉娘回到上房的時候,柳星兒已經回來了,“秋心醒了嗎?”
“醒了。賬本拿回來了嗎?”
“拿回來了!”柳星兒道:“當時賀家很亂,我給霍青打掩護,是他溜到書房里,把賬本偷出來的。”
當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柳星兒和霍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亂將秋心帶了出來。
方聰早就準備了出城的馬車,直接帶著三人出了城。
“估計啊,現在賀家人也察覺出不對勁兒來了!”柳星兒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是杜玉娘卻從她的話里聽出了不少的兇險、
“那你們是怎么脫身的啊!賀家人沒放狗追你們?”
柳星兒又驚又奇,“神了,五嫂,你是怎么知道賀家養狗的?那些狗長得很大,都是打獵的好狗!”
“到底你們怎么擺脫賀家人的?”
柳星兒笑道:“你怎么忘了啊,我是干什么的?江湖人稱醫毒雙絕,那名號是白叫的嗎?一包藥粉,管他是人是狗,全倒下了!”
杜玉娘這才松了一口氣,“怎么樣,你們都沒受傷吧?”
“沒事,就如錦磕了一下。干脆,我現在給她包扎一下傷口去。”柳星兒對秋心的看法有了不少改變。這個女人很勇敢,很聰明,最重要的是這的事情多虧了她,如果沒有她,肯定不能辦得這么順利。
“好了,你去吧!”杜玉娘打了一個哈欠,雖然困了,但是她還是不想睡,想要等楊崢回來,知道更確切的消息。
快子時了,楊崢才回后院。
杜玉娘已經躺在軟榻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