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猴兔分類:
楊玄琰打頭走著,后面跟著管家,帶著這些東西,有翠玉軒的赤金頭面,還有錦繡閣的綾羅綢緞。
除了這些東西,楊玄琰手上還拿著一個紫檀木的盒子,盒子里面裝的什么,就是管家也不知道。不過瞧著盒子的成色,是有些年頭的物件了。
等他們到了楊氏的院子,楊氏的東西都歸置的差不多了,一個個箱子放在院子里。
楊玄琰瞧著頓時臉色沉了沉,隨后大踏步進了屋子,楊氏還在吩咐白芍和懷鄉收拾東西。
沉香站在門口,當先看見楊玄琰,便微微福了福身子:“見過楊老太爺。”
楊玄琰看著沉香愣了愣,瞧著眼生的很。
不等他開口,沉香先說到:“奴婢是婁夫人身邊的一等丫鬟,婁夫人叫奴婢幫馮夫人收拾東西,待會好領著馮夫人去西城的宅子,怕沒個認識的人,馮夫人認不著門。”
“這是婁夫人的吩咐?”楊玄琰臉上陰晴不定。
就見著沉香恭敬的應道:“是。”
這一番對話,在里面的楊氏自然也是聽到了,當即迎了出來,看到楊玄琰楊氏還是規規矩矩的福下身子:“爹。”
聞言楊玄琰看了眼沉香,眼神頗為復雜,再轉頭看著楊氏,已經是滿面的笑容:“慧茹,今日叫你委屈了。”
一副慈父的模樣,讓得楊氏都忍不住愣了愣,隨后眼圈微紅:“爹,言重了。”
楊玄琰看著楊氏難得在自己說完話之后,沒有滿目的感動,而是簡單的四個字,帶著些生疏,心中暗覺不好。
看來這些日子沒注意后宅,這幫女人做的有些過份了,竟是叫楊氏恨上了。
楊玄琰心中罵著楊老夫人她們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面上卻是露出一副心痛的神色,拍著楊氏的肩膀:“來,別在這外面站著,咱們屋里說話。”
一進楊氏的屋子,楊玄琰就覺得一股子熱氣。
楊氏的屋子里就擺著兩盆水,這般熱的天,竟是連半塊冰都沒有。
楊玄琰瞧著頓時眉毛倒豎:“楊福,這是怎么回事?慧茹的屋子里,為什么連塊冰都沒有。”
聞言管家楊福趕忙跪在地上:“老爺息怒,是奴才疏忽了,不知道大姑奶奶屋子里的冰都化了,奴才這就去讓人送冰過來。”
聞言楊氏看著楊玄琰淡淡的開口:“爹何必如此動怒,自打來這一個月我屋子里便就沒有過冰,我都習慣了。起初大弟妹說是楊家已經沒有開支的銀子了,說讓我交了一百兩銀子,算是我們娘仨的生活費。我這銀子交了也沒瞧見冰,估摸著是府里實在開支不過來,先緊著爹和老夫人那邊了。總歸我也習慣了,這馬上就要搬走了,不礙事的。”
楊玄琰聞言臉色頓時就變了,倒不是氣李氏做的這些事。
而是氣楊氏竟然連著這點面子都不給,當著他的面說出這些話,這不是叫他下不來臺么。
心中暗罵了楊氏的不懂事,隨后看著也不再提冰的事,讓楊福將托盤里的頭面和錦緞放在桌子上:“這是我命人去翠玉軒定的,今個才送來,原本還想著等綺雯要去章家赴宴,好帶著這套新打的頭面。卻是沒想到翠玉軒竟是晚了工期,剛剛才做好。”
楊氏聞言看了眼桌上的赤金頭面。
翠玉軒的東西分兩種,一種是已經做好了的現買就成,一種是定做的,工期自是不一樣。
現如今東西擺在這,到底是做好的還是定做的,誰也說不好。
楊氏原本在看到這兩副頭面的時候,面色微微緩和了一下,可是聽到楊玄琰的話,原本是叫馮綺雯去章家赴宴的時候戴,頓時眼神冷了下來。
現如今只要一提到章家,楊氏便就想起馮綺雯的話,和楊老夫人在她屋子里辦的事。
對著楊玄琰那點微薄的父女之情,登時就沖沒了。
當即福了福身:“慧茹替綺雯謝過爹,只是天色不早了,慧茹還有些東西要收拾,怕是不能與爹爹多說。等改日那邊安頓好了,慧茹再帶著綺雯進府拜謝爹爹。”
楊玄琰見著自己說了這么多,楊慧茹卻是油鹽不進,頓時心中生惱。
想到王爺的吩咐,不得不壓住心頭的脾氣,強笑著道:“這是應該的,自從你們回府,我這個外祖父還都沒好好的跟綺雯說說話,成日忙著生意上的事情,倒是忽略了你們娘倆。是我的錯。”
說著拿出紫檀木匣子放在桌上,看著盒子一副愧疚的模樣:“當初你娘在的時候便是這樣,叫你娘受了委屈,現如今”
說著連著聲音都有些哽咽。
楊氏聽到楊玄琰提到自己的親娘,也跟著眼圈紅了。
她記得自己親娘湯氏死的時候,自己還小,都已經有些記不清她的容貌了。
就見著楊玄琰打開錦盒,里面是一只翠綠的手鐲:“這是你娘當初留下的,說是日后等你嫁人了讓你帶走,爹一直沒舍得,想要留個念想在身邊。今日瞧著綺雯該出嫁了,便就把這個一并給了綺雯吧,這畢竟是湯家祖祖輩輩傳下來了的,我就是想要留個念想,也不該一直霸著這只鐲子。”
楊氏聞言沒說話,接過楊玄琰遞來的鐲子,交給白芍,命她將頭面一起收到箱子里面。
還特地囑咐了,放好了,莫要待會搬東西的時候碰到。
楊玄琰一聽頓時大怒,自己都說了這么多,楊氏難道是傻的么。
看著楊氏忍著怒氣:“慧茹,你這是什么意思,在這住的不是好好的,為何一定要搬走。若是覺得這院子不舒服,爹給你換個大點的安靜些的。”
聞言楊氏福福身,只是恭敬的道:“爹,不必了,這院子挺好的。只是畢竟打擾了這般久,女兒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眼瞧著萬倫和綺雯都要說親了,自然沒有在楊家說親的道理,還是出去置個宅子。綺雯嫁在京城,女兒一個人也不想回廬州老家了,便就留在看她也方便,若是一直住在楊家的院子,是在不太合適。”
楊玄琰沒想到楊氏這般堅決,登時變了臉色:“你一定要搬出去?”
“是。”楊氏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