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錦

第六百一十八章 七步成詩

第六百一十八章七步成詩

類別:其他小說

作者:

書名:__

尤其是第二首“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凈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堪稱換一字而不可得的絕妙好詩。

方錦書還記得,前世她在深宮中見到呈上來的這首詩時,那份內心的悸動與激賞。

就在那時起,她雖然沒有見到過徐婉真,卻在心頭對這名能作出此等好詩的商戶女兒產生了好奇。

事情的具體經過,方錦書并不知曉。她所能做的,正是放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要去影響了那最后的結果。

離昭陽公主不遠處,齊王妃的身后坐著衛亦馨。

她跪坐得極為優雅規矩,眼眸里精光閃爍,時不時瞥過徐婉真一眼。

公主府的侍女在敞軒中間擺了兩個寬闊的大書案,一眾貴女依次上前題詩作畫。徐婉真的商戶女子身份,不出意外的成為了眾矢之的。

敞軒里,人們都輕聲細語的交談,維持著優雅的儀態。但也掩不住非議的口舌,與鄙夷的目光。

就在這步步緊逼之中,徐婉真傲然起身,不再掩飾周身的冷清氣息,眉目之間顧盼睥睨,冷漠、優雅、遺世而獨立。

感受到她身上發生的變化,眾女齊齊一靜。

衛亦馨看了徐婉真一眼,垂了眼眸。

她也不清楚在牡丹花會上發生的事情經過,同樣不愿因為她的干涉而改變了徐婉真的命運。因此,并不說話。

接下來,徐婉真七步成兩首詩,驚艷四座。

衛亦馨率先鼓掌,笑道“妙,實在是妙!這位徐家姐姐的詩才,乃本郡主生平僅見,當真不可思議。”

有了她這句話,眾女也紛紛鼓掌附和起來。只見先前出言逼迫徐婉真的貴女,面上的臉色便有些尷尬。

方錦書將這一切看在眼底,便知道衛亦馨對徐婉真果然也別有打算。

漱雨軒的動靜,都落在了小溪對面的清玄閣的一眾男子眼中。

清玄閣,建在假山之上。居高臨下,可將對面的女子看得真切。既照顧了男女大妨,又有一種“美人如花隔云端”的朦朧美意。

其中幾人的視線,更是在徐婉真這名新面孔身上流連不去。

清玄閣中視線最好的位置,坐著身份地位最高的人。比如說太子,及國公府上的世子公子。

譚陽坐在一側的角落中,默默品著口中的茶水,將視線投在對面漱雨軒的方錦書身上。方錦書沒有見過他,他卻尋找時機,遠遠地見過她幾面。

是以,到了這時不需花多少功夫,譚陽就能將方錦書辨認出來。

漱雨軒里作出的詩畫,由專人糊名送到了清玄閣里。

沒錯,女子們的作品,最終由男子來評定。在下人呈上了裁制好的金箔牡丹,每位男子能在自己看好的作品上投出一朵。

最后統計出獲得金箔牡丹最多的作品,就能獲得這次的彩頭,詩畫各有一名。徐婉真,不出意外的得了作詩的頭名,獲得那柄削鐵如泥的腰刀。

賞完了牡丹、作了詩畫,公主府上的下人呈上了制作精美的牡丹宴。

用罷午宴,公主府上安排了廂房供年紀大的老夫人歇息。另外,游園、品茗、對弈、聽評書、看戲、游湖,各有消遣。

方錦書并不愿與衛亦馨共處一室,出了敞軒,獨自落在后面,默默想著心事。

譚陽起身,看清了她前往的方向,緩步走出屋中。

這里的人身份地位都比他要高上太多,連認識的人都極其有限,更沒有什么交情可言。他能受邀前來,還是譚老爺子托了人情。

譚陽的離去,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屋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人,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京城交際圈的新面孔——徐婉真身上。

忠國公府上的世子,也就是北軍統領武勝,和他的庶弟武正翔感情甚篤,兩人相攜走了出去。這兄弟二人,高大英武,相貌俊朗,在京中的武勛子弟中,稱得上是頂尖的人物。

這些武勛權貴的圈子,和文臣原本就不相干。但忠國公府上這兄弟兩人的際遇,卻關系著高芒的國運。

方錦書漫步在花徑之中,將未來能影響大局的武勛都在心頭仔細過了一遍。只是眼下時機未到,她只需按兵不動。

當務之急,她必須先要改變那件最關鍵的事,才能談日后的打算。否則,一切都只是空中樓閣罷了。

她想著心事,伺候著她的芳菲便默然不語。

公主府占地極廣,內有重重屋宇亭臺樓閣、溪水湖泊兩相呼應。因此,這次受邀來牡丹花會的賓客雖多,散落在其間后,并不顯得擁擠。

方錦書腳下這條路,是一條用鵝卵石鋪就的小徑。能聽到不遠處傳來的歡聲笑語,卻在綠蔭婆娑下自有一方幽靜的天地。

看見方錦書主仆兩人走了過來,譚陽從石凳上起身,拱手道“見過四姑娘。”

對他在此相候,方錦書并不意外。

司嵐笙既然讓她留意此人,譚家就自然有能找到她的辦法。她獨自一人出來游園,沒和交好的姐妹們在一塊,也正是給他這個機會。

這樁婚事,既然是父母希望看見的,她愿意去做。但她心底想好了,走這么一圈就回去,若沒有遇見譚陽,那就作罷。

不過,譚家雖然沒落了,有心去做的事情,總還是能做到。

譚陽氣度內斂,相貌中正平和,儒雅有度。不是那種在人潮中一眼就能認出來的男子,卻有一種被詩書書香浸潤出的獨特氣質。

這樣的氣質,讓他沒有攻擊性與鋒芒,讓人覺得和他相處起來是一件蠻舒服的事情。

他這般從容見禮,方錦書也不做作,斂禮道“見過譚公子。”

“小生有幸,聆聽令尊教誨,時常有茅塞頓開之感。”譚陽道“姑娘的美名,在下頗多耳聞,今日一見,才知名不虛傳。”

“在四姑娘面前,在下自慚形穢。”譚陽這番話,乃是發自內心。

謀方家這門親事,雖然更多的是為了他自己的仕途,以及家族的前途。但在這時近距離的見到方錦書,他不由被她的氣度所折服。

這樣的女子,若不是受了退親的連累,如何會輪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