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回你怎么對我不心動
第117回你怎么對我不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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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冰涼軟綿綿的湖水像是無數只觸手,又似那繼母海藻般的長發,盤盤曲曲,纏著他的手腳,他那樣拼命地掙扎,卻毫無用處,整個人越來越往下沉,頭頂那一團光亮在逐漸遠去。
母親……
他無望地念了一聲,眼前最后浮現的卻是靜和那張臉,他朝那張臉伸出手,卻沉沉睡過去,原來長眠是這樣的……
肚子上似乎有被什么墜物砸了一下,他不禁噗!吐了一口水,又是一記重擊,水又吐了一口,嗓子眼發苦,鼻腔里似乎浸滿了水液,倒灌到肺里去,胸肺里便是火辣辣的疼。
薛湜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熟悉的苦澀味道,熟悉的咳嗽胸悶,一切都很熟悉,他顫抖著,耳邊傳來一個聲音,“醒了沒有啊,又裝?”緊接著腹部又是一個重擊。
薛湜睜開眼睛,蒙著朧朧月色,他看到一張極為俏麗秀美的臉,濕漉漉的頭發貼在她臉頰上,更襯的她唇紅齒白,杏眸中兩丸黑珠亮的像星辰。
“我……”他張了張口,卻見那女子抓起他的手腕診了診,又大力地扔了回來,起身坐到船艙邊上自顧自地擦著一頭烏黑亮澤的長發。
薛湜扶著船艙艱難地坐了起來,略有些蒼白的雙唇顫抖兩下,說道:“原來你會游泳啊……”
靜和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又扔了條巾子過來,“廢話,難道都像你一般沒用么?”
“我……”靜和背對著薛湜坐著,卻聽身后傳來的男聲輕了許多,沒有了往日的跋扈張揚,淡淡的,輕輕的,像是三四歲的孩子。
“我被水淹過,在水里泡了三天三夜,手腳都沒了力氣,我當時以為我要死了……”那聲音輕輕傳來,若非此刻靜謐,靜和幾乎都要聽不見。
原來是這樣……徐靜和有些負罪之感,不該這樣戲弄他,當時險些被奪去性命,應該是多么的痛苦的一段回憶啊。
她想張口安慰,卻又覺得那樣的話也是隔靴搔癢,只會讓兩個人更尷尬,她微微咬了下唇,轉過身低著頭,抬起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慢慢吞吞地說:“那個……我拉你上來的時候……你的衣裳松了,露出一大片胸脯……還挺白的……”
薛湜一張雪白的俊臉瞬間像被煮熟的蝦子,紅到了脖頸,甚至連那一雙白玉一般的手也是淡淡的粉,他雙手護住胸部,縮著身子控訴:“你……你這個女流氓……”
徐靜和不禁被他這樣子逗得哈哈大笑,越想越是好笑,他越是害羞,她就越好笑,最后捧著肚子,不住捶打著船板,像瘋了似的。
薛湜堂堂一個大男子,被她這樣取笑,又是急又是惱,嘴里嚷嚷著:“你還笑,你還笑……”卻撲上來要擰她的手腕,誰知他才溺水醒來,氣力不足,上身一傾,如一堵厚墻般壓了過去。
靜和不防備被他結結實實地壓在身子底下,二人近乎臉貼臉,清楚地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噴到自己的面頰上。
那濕漉漉的衣裳貼在身上好生難受,薛湜只覺小腹處燃起一團火,喉頭翻動了一下,按捺不住想要一親芳澤,卻忽然覺得臂上一痛,原來是被徐靜和狠狠咬了一口。
薛湜翻過身來坐在艙中,揉著被咬之處,怒斥道:“你屬京巴的?”
靜和兩世為人,自然更加重視女子名節,就這樣被他不清不楚地欺負算怎么回事,他倒是痛快了,自己的苦頭在后面,她越想越覺得窩囊,生氣地踢了薛湜一腳,“我屬狗那你就是屬馬戶的,動不動就尥蹶子!”
薛湜聽她拐著彎兒的罵自己,原本該生氣震怒,可視線落在她濕衣下姣好的身段,不覺看住了,想起方才緊貼著自己的那具柔軟溫暖的散發著薄薄香氣的身子,一時間意亂神迷。
靜和也發覺他又開始不對勁起來,不敢再胡鬧,連忙扯過披風包住自己,說一聲“不早了,該回去了,”便起身下了船。
薛湜過了好大一會子才慢吞吞地跟了出來。
薛林已經躲在湖岸的柳樹林里候了半天,見他們兩個都濕成了落湯雞,又不敢問出了什么事。
馬車壓在石子路上,吱呦吱呦的,一盞明瓦燴彩小吊燈發出昏黃溫暖的光線,兩個人都埋著頭不說話。
薛湜忍了幾忍,還是慢慢伸出手,向著那只搭在車廂壁上的玉白小胖爪子探去。
他內心忽然生出許多渴望,可就在快要摸到的時候,那手的主人很無情的將手收了回去,并且極具威脅性地把玩著手中一只鎏金銀梅花嵌寶長簪子,那么尖那么細的簪尖,扎在身上肯定很疼。
薛湜打了個寒戰,縮了縮脖子。
“你怎么能這樣的?”薛湜花瓣一般柔軟的唇蠕動幾下,如是說道。
“怎么樣?”靜和問。
“怎么就對我一丁點都不動心?”薛湜表示很苦惱,好多人瞧見他,便恨不得生猛地往他身上撲好不好?況且剛才他偷偷照了照薛林身上帶的鏡子,鏡子里的少年美目如明亮的星辰,面龐如白皙的美玉,劍眉英挺,唇形優美,笑的時候傾倒眾生,即便是凌然肅穆的時候,也俊美的像玉石刻出來的雕像。
靜和也拿眼角去看他,的確是很美的一個男孩子,這樣的男孩子應該是很受女孩子喜歡,可惜,上一世經歷了孟紹輝之后,她好像失去了愛和喜歡的能力,在她眼里,再美再丑的男人也不外如是。
她緩緩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將長簪子插入發髻上,慢慢開口問,“你整日這樣游手好閑,也不是常法。我問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薛湜轉眸瞥了她一眼,用很是隨意的語氣說道:“不知道,先把老頭子的錢花干了再說。”
靜和微微蹙眉,“你跟薛尚書有這么大仇啊,他到底不還是你的親生父親么?”
薛湜眸中露出一股恨意,“他才不是我父親,他是害了我母親一輩子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