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魚不是一般宗師,這里也不是一般的打斗場景。
她之所以出手,是因為——藥性開始有作用了。
天宗-宗師的差距>女-男的抗藥優勢。
但這種大于比原來的差距小了很多很多。
等于大幅度拉近了秦魚跟天宗的實力差距,外加她本就不是尋常的宗師,精簡內力技術流戰斗機。
這一出手,血流河宗主就飛快判斷出了自己的劣勢。
他知道秦魚加入所帶入的影響力會越來越大。
而外面的人會越來越多他指的是想渾水摸魚黃雀在后的人。
所以他目光一閃,忽跳上屋頂,站在屋頂洞口瓦片上往下俯視,卻不走?莫非是說些場面話,比如什么我還會回來的
璜宗追出去了,一來他也不想再待在這里,對他影響不小,二來他想驅趕對方,否則對方只待在外面,也是如鯁在喉。
兩大天宗屋頂對峙,還未動手,下面的管家等人布防分散開來,守住各個角落,也死鎖上頭兩大天宗。
他們人多勢眾,可還未說什么話,就見這威名赫赫的血流河宗主往下說了一句話。
“阿魚,好生奇怪,你為何還不動手殺他?”
“難道,你不是秦魚?”
兩句話,很大的信息量。
第一,血流河宗主跟秦魚(原主)認識,并有共同目的跟利益,比如擊殺藺珩,至少這位宗主是這么認為的。
第二,秦魚沒動手,事實上,她早應該動手的,便是在血流河宗主沒來的時候,他以為她會動手,但她沒有,所以他懷疑她另有目的,或者猜想她不是原主。
但也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廝是故意這樣拋下一句,為了讓藺珩跟璜宗等人懷疑秦魚,以此產生同盟裂痕。
秦魚的腦算率太快,在這兩種可能里面快速判斷,最終快速鎖定——原主并非無知無辜,或許,她并非單純棋子,本身也是參與棋局的操盤手之一?起碼她跟血流河宗主認識。
如此一來,秦魚對原主的那些部分記憶就得全部重新審視了。
但在這里,她不能認。
飛快瞥過池中藺珩波瀾不驚的蒼白臉龐,秦魚挑眸往上看去,淡笑了下,“良禽擇木而棲,魔宗處境如檐下危燕,我放著好生生的相爺夫人不做跟你走?你當哄一個女人私奔那么容易?”
你跟我算陰謀,我跟你談風月,論殺機背叛,當然是后者的事兒無關緊要咯。
管家:“??!!”
臥槽,血流河宗主拐帶勾引他們家夫人!
他家相爺這么多年才青眼一個女的容易嗎?!
無恥魔宗,也想偷偷挖相爺的墻角!
畜生啊!
管家跟打雞血似的,若非自己實力不及,操一把菜刀就上去干了!
秦魚偷換概念,璜宗一時也沒判斷,他知道自己用不著判斷,這是藺珩該干的事兒,他要做的只是將墨河對準血流河宗主。
血流河宗主瞇起眼,深深看了秦魚一眼,腳下一點,來去皆是突兀。
血影入黑夜,轉瞬于無形。
璜宗沒追,只是目光一掃周遭空間。
像是震懾。
今夜,仿佛終于靜了。
璜宗也沒走,步伐一脈就到屋檐翹頂坐下,雙手墨河抵著瓦片,如一尊磐石靜坐著。
穩了。
管家跟何棱等人放心了些,開始收拾殘局,但溫泉池內
屋頂走漏,熱氣往外。
按理說這空間不密閉了,應比之前舒坦許多,但秦魚莫名覺得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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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為~~她轉頭看向池子里坐著的藺珩。
對上沒看她,似乎又虛弱昏迷過去了。
也不知真的假的。
秦魚心里冷笑,卻也覺得對方這樣也好。
“看相爺應該也沒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秦魚正想走,外面卻傳來狐貍大夫的聲音。
對方來問情況了。
還問呢?還真是孜孜不倦。
“你家相爺九條命,死不了。”
“夫人,做大夫的哪能這么想啊,一個個都宅心仁厚菩薩心腸,可不得有頭有尾么。”
就你這心肝還菩薩心腸,治我毒傷的都不知道多陰損缺德,呸!
“行吧,我就再幫你看一下,等下就走了,女人熬不了夜,傷皮膚”秦魚說著走到藺珩身邊,一邊看他皮膚下的藥性游走跟軀體情況,手指也測試了下藥水溫度。
外面的狐貍大夫聞言嘴角抽了抽,心中暗想:就您這皮膚還怕傷呢?跟吃了仙丹千年靈芝似的,都不像凡人。
他心理吐槽,卻也認真等待,但須臾之后沒照常等到秦魚的回答,反而
嘩啦一聲,里面有不小的水聲,好像什么人被硬生生拉進水里,他吃了一驚的時候,屋頂上坐著的璜宗也轉頭看向破洞,他看不到下面,但知道下面肯定出事了。
正要有所反應。
“我已無事,退。”
聲音冷凝,平穩如冰川。
這種語氣時的藺珩是可怕的,最不容違抗的,包括璜宗。
所以璜宗啥也不想,直接走了。
至于下面什么情況,他不管。
而門外的狐貍大夫也嚇了一跳,跟管家等人半點不敢懷疑,遠離這個溫泉池的時候,耳力好的人卻也聽到了池里的動靜。
水聲嘩啦的,卻沒出半點聲音。
夫人沒出聲。
這什么情況?
秦魚沒出聲,是因為她不是言情劇女主女配,被什么人拽了溫泉池里就有專業臺詞,比如你干什么!
你放開我!
你不要這樣!
或者臺詞沒這么長,就一句“啊!”,或者“不要~”
秦魚半個臺詞都沒有。
哪怕此時的藺珩甚為可怕。
雙目猩紅,氣息陰冷,散發出詭異的陰森灰氣,乍一看都讓秦魚以為這特么是修真副本走火入魔場景了。
可不是,這是武俠,所以這就是他的隱疾?
她啥也沒說,也沒動,安靜無聲息,甚至連呼吸也克制了。
這是最好的方式,避免觸動他。
就好像野外野炊遇到眼鏡蛇,這時候莫慌,不要動~~
因為此刻藺珩身上涌動的陰寒之氣強橫如斯,堪比天宗。
他是天宗。
而且是一個戰力完全無法預測的邪惡天宗。
殺她如屠狗。
溫泉中熱水的溫度在降低。
秦魚被他攥住的手腕皮膚上也有一層森冷凍灼,隱隱發紅。
兩人皆不動,只四目相對。
霧氣蒙影,熏白,漸明。
她看到他眼里的空洞里翻涌的猩紅,那是戾氣。
直到她感覺到這人攥著她手腕的力道在漸漸加大,幾乎要把她骨頭捏斷。
他恐怕快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