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府嫡女

第二十九章 剝了你的衣服曬一曬

第二十九章剝了你的衣服曬一曬

作者:莊唯分類:

姜淮有些不以為然,她心里無非是氣不過姜采的風光。那些管家圣經,委實無趣,她也不愿意費心聽的。任由秦氏如何絮絮講述,她只當耳旁風一樣。

秦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作勢就要教訓她。賈蟠家的自外面撩了簾子進門,忙開解,“姑娘才多大,夫人何必急著教她這些。慢慢大了,看的多了,自也就懂了。”說著便壓低聲音通告四太太來了。

果然話音一落,四太太便笑語嫣然的撩了簾子進門。

姜淮剛被科普了四太太的為人,一見她臉上掛著的笑容便覺得虛偽做作,心里委實覺得膩歪。可出于禮貌,還是起身行了禮。并將自己的軟榻讓出來給四太太坐。

四太太拿出萬能油開場白,夸贊一番秦氏,表揚一番姜淮。彎彎繞繞最后將話題落到重點,“……我也是為嫂子報不平,辛苦操勞了這么多年。如今不過是三嫂和采姐兒在老太太面前表現了幾日,便就將你的功勞都蓋過去了。咱們府上這么多年,若不是你精心打理,哪里有這般昌盛的。”

姜淮到底年輕,忍不住露出了嗤之以鼻的表情。她雖驕縱,卻不敢隨意插言。

秦氏撫了撫羊毛卷邊的袖子,笑道,“四弟妹這是從何說起?大家無非都是為了這府上的昌盛。不論是三弟妹還是采姐兒,如今幫襯著老太太管理庶務,為的都是咱們這國公府。論什么功勞呢?”

四太太挑撥不成,有些悻悻然。“嫂子到底是大家出身,氣度不凡。若是我,吃了婆婆這一頓排頭,少不得心里要不舒坦。日后,我也要向嫂子學習。凡事啊,都看得開。”

秦氏嘴角含笑,不急不惱。卻也擺明態度,“我們做媳婦的,就是要孝順公婆。婆婆不高興,便是我們沒錯也要認的,難道要與老人家爭個高下。既都是為了一家的榮耀,何必分什么你我。這些日子難得清閑,我也好打理打理自己的院子,體貼體貼國公爺。”一面說著,一面看向四太太,幽幽道,“我聽聞四弟前些日子從南邊回來,領了幾個揚州姑娘。她們可還安分?”

聽到這,四太太當即黑了臉。四老爺是這府上最不安分的,不思進取,只知玩樂。老太爺在世的時候,蒙陰捐了個閑職小官。雖是個不入流的小官,可因家世顯赫,眾人皆愛與其結交。今日吃酒明日聽曲兒,后日捧個戲子。日子過的委實滋潤。這四老爺不僅愛玩,還十分好色。同僚不論是誰送的艷婢美妾皆不推脫,自己更是尋花問柳廣泛搜羅,如今不過才二十幾歲,屋子里鶯鶯燕燕已經數不過來。

老太太雖然疼兒子縱著他胡鬧,但卻不許在正牌夫人生兒子前,鬧出庶子來,亂了規矩。不知是四太太的這塊地太貧瘠,還是四老爺播種不給力,總之自打成婚已過了七八年,四房仍然一個孩子也沒有。老太太心里雖然急,可因著兒子行止不端,也不好苛刻兒媳。便只能任由其發展。

四老爺前幾年還努力播種,爭取給自己留后,在兄弟們中間挺起腰板。可對著一片并不肥沃又不美麗的地,耕種兩年后實在力不從心。四老爺破罐子破摔,打算最后實在沒辦法就從西府過繼一個孩子來傳承香火。橫豎死后有人祭祀他便是了。想通這些,他便越發的放縱自己。

從前不過是去煙花柳巷沾花惹草,真有投了情趣一時丟不開手的,也只敢在外面置個宅子養著。如今南下游玩一圈,已經敢將新晉的揚州瘦馬帶回府上公然嬉鬧。昨日里夫妻兩個正因為這事大鬧一場。

秦氏此刻提起這話,分明是嘲笑四太太,自己屋子里的事情都管不明白,出來挑撥什么?

四太太自然聽得懂她的弦外之音,惱怒的漲紅了臉。卻又不能發作,隱忍一番后說道,“咱們國公府是什么地方,也不是隨便什么阿貓阿狗想要撒野就能撒野的。我也不與她們說別的,只講了講當年官場上有同僚送了幾個揚州瘦馬給國公爺,最后如何被大嫂懲治的。講明了家風、門風,也不怕她們不乖順的。”

秦氏一口氣悶在胸前,全然不妨她扯出這陳芝麻爛谷子的事。當年的那幾個姑娘……都沒能活著過年。她也是因為這件事后,被老太太厭棄的。

四太太覺得算是搬回一局,笑笑道,“叨擾了這半日,想來嫂子身子也是乏了。我也合該早些回去,休息休息。”

說完便起身走了,留下氣悶的秦氏。四太太挑撥秦氏不成,心里委實不痛快。卻不好即刻去三太太或是姜采處,自回了屋子想對策。

姜采并不知道四太太在背后的動作,一心撲在辦事上。先命人將各院報上來要買的東西,按過去的規矩采買好了分發。又請人叫來了姜慶,將自己的意圖表達清楚之后,姜慶一臉詫異。

“你若是覺得從未做過,有些觸頭。倒大可不必擔心的,劉媽媽的女婿常做采買差事,你只當是在他身邊學習便是。”

姜采說完,姜慶還是不可置信。終究忍不住問出口來,“為何是我?”

“我自是知道你是個有抱負的,鎮日里做出一副不上進的樣子也無非是怕自己一事無成被人恥笑。你一則覺得自己身份不顯貴,卻仍沾著皇親國戚的邊兒。外頭有人面上奉承你,背地里卻不大瞧得起你。陰奉陽違,要你心里頭好不痛快。你痛恨這高不成低不就的身份。二則,你沒了父親以后,在學堂里被人欺負難以忍耐,一氣之下索性書也不讀了,覺得自己比不上那世家公子的才學修養,也不能考舉做官,給你母親掙個誥命。凡此種種,皆因你自己心里作祟。我說的是也不是?”

姜采一番話說下來,姜慶只覺得自己似被人剝光了扔在陽光下暴曬一般,更是羞愧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