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府嫡女

第一百一十四章 紫衣少年

第一百一十四章紫衣少年

第一百一十四章紫衣少年

作者:莊唯

果然不出喬氏所料,胡姨娘同梁晴母女二人確實窩在一處將白天發生的事情細細思量了一番。

四姑娘梁晴將白天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全部還原敘述給胡姨娘。

胡姨娘裹著一件水紅色繡大朵牡丹的對襟褂子,懶洋洋的歪在鋪著大紅色織錦搭子的貴妃榻上,瞇著一雙眼睛。“早年聽聞,大姑奶奶在閨閣中時,便因容貌出眾引了不少禍端。想不到今日她的女兒又是如此。”語氣雖是平緩,卻透著幾分幸災樂禍。

四姑娘坐在胡姨娘對面,自捧著一個盛了蜜棗蓮子羹的碗,心不在焉的用湯匙攪動。“表妹實在潑辣,竟那般出言頂撞寧遠侯。若換了女兒,嚇也嚇死了,哪里還能說出話。”

胡姨眉毛微微挑動,斜睨著四姑娘。“你樣貌多傳自我,雖不及中原女子娟秀,卻自有異域風情。在一眾姑娘中也算出眾,可你卻偏是個笨的,渾然不知。你道女人這輩子,若想謀個好前程靠什么?”四姑娘露出茫然表情,胡姨娘越發的恨鐵不成鋼,端坐起身來,點著四姑娘白嫩光潔的額頭。“還不是這一副好皮囊!”

四姑娘躲過胡姨娘纖細的手指,扶著額頭,有些氣餒。“祖母常說,一個女人若想掙個好前程,便要清醒自知,守好本分。便是長的美又如何。姑母被譽為大齊第一美女,可還不是早早就沒了。留下兒女們在這世上受罪。”一面說著,一面靠近胡姨娘,軟了聲音,小貓般撒嬌。“娘,我只是嫌那貢生家境貧寒,怕嫁過去吃苦。卻沒得攀龍附鳳的心理。我不過是個商家的庶女,能配什么好姻緣呢?父親、祖母和夫人替我挑的這門親事,已算不錯了。”

“沒出息的!”胡姨娘氣惱,“你爹雖從商,可卻是這登州一代的商會首腦。連工部的大人,都要給你爹幾分薄面。你又有做巡撫的伯父,說一門好親事,沒什么稀奇。你莫要妄自菲薄,自己滅了自己的氣焰。”

四姑娘應聲,暗自挺直了腰桿。

胡姨娘又道,“這次你祖母壽宴,請了不少當地士紳,各家夫人都要來慶。我的身份,不得入廳堂周旋,你自己要多長些心眼,乖覺一些,給人留下個好印象。保不準哪家夫人瞧上了,回頭來提親也未可知。莫要學你那不爭氣的五妹妹,處處躲著。”

四姑娘依舊應聲,暗自下了下決心。

回府后,梁奕為了避嫌,不曾多與姜采走動。今日乍然聽聞,姜采出門被徐世卿調戲,頓時便怒火中燒。可他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又不能撒開手去理會徐世卿,只得悶悶不樂。

書房內宮燈大亮,坐在對面的年輕男子見梁奕苦著臉,起了戲謔之心,“怎么,我給你帶來這個消息讓你心里不痛快了?”

“要是你能痛快嗎?”梁奕反唇相譏。

那男子穿一件暗紫色流云長綴,面若冠玉竟有幾分魏晉風骨。他抿唇而笑,端起了手邊茶碗,漫不經心的撥弄茶葉。“若是咱們查證他與工部勾結,貪墨賑災銀兩屬實,他還能逍遙自在的過日子嗎?就在忍耐幾天又能如何。”

梁奕神情稍霽,嘴上卻不饒人,“那也是你的功勞,你既得了業績,又報了家仇。”

“可你也瞧他不順眼不是嗎?他可覬覦了你的心頭好。”對面男子輕笑,眼睛略帶戲謔的瞧著梁奕。

梁奕白了他一眼,“說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那男子哈哈笑道,“早這么痛快就完了,非浪費我諸多口舌。”一面笑著,一面湊到梁奕身邊低聲道,“我已探知當初他任巡使時,曾插手地方庶務。只是尋不得要緊的證據。包括往來書信,以及與承包工程的商人往來契約。我手下密探折了諸多,不得已才向榮大哥求救,請了你這金牌護衛出山。”

梁奕低頭看著對方遞過來的厚厚一沓資料,眉頭蹙了蹙,“我最厭煩看這些文書資料,你且與我說一說,讓我明了方向便是。”

對方搖了搖頭,“不妥,這些都是密文,你閱過即焚,不得留下任何痕跡。倘或你在辦案過程中,也遇到危險,便即刻收手,不得癡纏。”

“這般嚴重?”梁奕詫異。

對方點頭,“此事牽連甚廣……”

梁奕了然。他這么多年一直只跟一條線,專查涉外案件。看來榮演能派他查訪徐世卿貪墨工程款的案件,必定是此事同叛國的那位相關聯。若真是穿成了一條線,這大齊可真是要變天了。

“此次回京,我替你去看她了。”說完公事,兩人多年好友,自也要說些私事。

對方一愣,輕嗤一聲,“還活著?”

“怎么好像你希望她別活著呢。”梁奕散漫,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看著對方。

“孩子呢?”對方不理他的情緒,繼續問。

“留在了水月庵,是個女孩。”梁奕說道。

對方沉默,垂下眼眸,起身便要告辭。梁奕出言攔住,“顧桓,切莫被仇恨驅使。做出什么讓自己后悔的事。”

顧桓頓住腳步,并未轉身,背對著梁奕,沉下了聲音。“我本非顧家親子,六歲時姐姐將我救回府上。自此待我猶如親弟弟一般疼愛。我們沒有父母,她就如我母親一般,教導我、撫育我。于我而言,她不僅僅只是姐姐而已。她含恨而終,你要我如何放過那些害了她的人?!

顧桓字字血淚控訴,說到最后聲音已接近顫抖。梁奕不曾經歷過這種喪失至親的痛苦,更沒有經歷過這般仇恨。無法感同身受,但作為至交好友,卻也心疼他這樣的痛苦。繞過桌案,走到他身邊,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這世上萬事皆有因果,他們自會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們只辦好差事,將他們繩之以法便是。且不可累及其他。那安慶郡主固然可恨,可斷不能使用手段葬送她一條性命。你若也這般作為,又與他們何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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