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燕七愛吃魚分類:
蕭澤恒接過了來,只看了前面幾句,臉就黑了:“大哥,這是什么?”
他竟然跟賭坊,簽了高、利、貸!
逃出來的蕭澤揚,正捂著肩膀使勁揉。
聽見蕭澤恒質問,他滿不在乎:“不過是些高利貸,回頭還上就是。”
“還上?”蕭澤恒壓住脾氣,目光駭人:“五萬兩的白花花銀子,你怎么還?”
蕭乾兩袖清風,仗著御賜的田莊和店鋪,苦心經營,每年進賬也才一萬兩白銀。
其中一半,還要用于那些私衛死士身上。
今年,店鋪被浮生商號打擊,勉強能撐到年底不黃,進項是不用想了。
靠著田莊上的收益,挺過這一年,也就無事了。
誰知道,蕭澤揚不吭不響,竟然在外面欠下賭債,利滾利,整整五萬兩白銀!
蕭家現在,哪有那么多銀子,國庫每年也才十萬兩白銀!
“我不管,這事我必須上報祖父!”蕭澤恒揚著字據,怒道:“把你賣了,也湊不夠五萬兩!”
他拿著字據,就要往外走。
絡腮胡子呵呵一笑:“蕭二公子,當別人傻呢?”
字據拿走,一撕,轉頭就不認賬。
蕭府是高門,回頭仗勢欺人,他上哪說理去?
絡腮胡子又從袖子里掏出一張:“字據一式三份,蕭大公子一份,千金臺拿兩份,防的就是你們這些提褲子不認人的!”
蕭澤恒腦子立時炸了:“千金臺,你們是千金臺的人?”
他以為蕭澤揚再蠢,也不會去招惹千金臺的人。
蕭澤恒忙看手里字據,落款是蕭澤揚親筆簽的,印簽可不就是千金臺三個大字。
他當即轉身,就要外面去尋平津侯。
絡腮胡子又說:“別著急,話沒說完呢;蕭大公子在我們那里抵押了契書,要是今天收不回銀子,咱們可就要收房子、田莊和店鋪了!”
蕭澤恒瞪圓了眼睛:“怎么可能?”
這些都被祖父蕭乾收著,鎖在書房暗格里。
他朝蕭澤揚看去,卻發現對方目光躲閃,身子縮成一團。
他重新低頭,仔細看字據,發現抵押的東西,真是蕭府的宅子、御賜的田莊和店鋪!
蕭澤恒再老成,也受不了這刺激。
沉默一下,他當即朝蕭澤揚撲過去:“我打死你這個敗家子!”
蕭澤揚也是彪,轉身就朝自己院子跑:“來人呀,弟弟打哥哥啦!”
他一路喊,一路跑進自己院子,一頭扎進徐氏的屋子。
屋里正聊的開心的女眷,全嚇了一跳。
還沒問出個所以然,就看見蕭澤恒尾隨進來,扯住要往床底下鉆的蕭澤揚,左右開弓。
都知道蕭家二公子,穩重能干。
他突然這般發瘋的出現在大家眼前,眾人都驚呆了,一時不知道躲閃。
鄭氏見兒子挨打,叫著撲過去拉蕭澤恒:“恒哥,你說清楚,為什么打我兒子!”
蕭澤恒扇了幾巴掌,出了口惡氣,終于冷靜下來。
他忙從蕭澤揚身上下來,將字據藏到袖子里,對眾人行了一禮:“失態了,驚擾了大家。”
他轉身準備走,此事重大,趕緊告訴蕭乾再說。
然而鄭氏不依不饒,拉著蕭澤恒的袖子不放人:“你說清楚,為啥打我家揚哥;
今天他屋里喜事,你這么不給面子,當著親家就朝臉上招呼,什么意思?
知道你能干,瞧不起你哥哥,但今天這事不說清楚,你別想糊弄過去!”
鄭氏氣傻了。
她又不笨,難道看不出媳婦正眼不瞧兒子?
自己一界村婦,兒子能娶貴女為妻,真是修來的福氣。
她知道長房沒一個有本事的,也眼紅二房,但是從來沒起過害人的心,挺多貪點小便宜。
今天蕭澤恒這么做,就是將長房的臉,當著親家的面,在地上踩了又踩。
若是不討個說話,以后她怎么在親家面前抬頭?
蕭澤恒自然不會,當著滿屋子的人,說蕭澤揚欠千金臺錢的事情。
京里但凡懂事的,都知道千金臺后臺是誰,根本就沒有高門紈绔,往那里湊。
蕭澤揚倒好,不但往前湊,還敢借千金臺的銀子;
這也罷了,大不了鬧到御前,只還個本金;但是蕭澤揚好大的膽子,竟然偷了家里的房契、地契,做了抵押。
蕭家老家并沒有族人,因此這些年,并沒有回鄉置辦地產;
蕭文治尚了公主后,更想在京里扎根了。
又因為要維持蕭家體面,花銷比較大,蕭乾心大,處事小心,不曾沾染賄賂。
僅存的收益,只置辦了京郊一處小小田莊。
因此蕭家最大的財產,就是這所房子,和西街上四家店鋪,以及京郊田莊了。
最近蕭府事多,蕭乾和蕭澤恒很少在家,竟然讓蕭澤揚鉆了空子,全輸了出去。
兩下正糾纏著,祝嬤嬤正好進來,讓徐氏抱了孩子往花廳去。
見狀,她忙拉扯開雙方,問到底出了什么事。
鄭氏氣呼呼的說道:“你問他,不分青紅皂白,就進來守著親家,打我兒子!”
祝嬤嬤往屋里一瞧,蕭澤揚半張臉腫的老高,正被丫鬟們拿熱毛巾敷著。
她知道蕭澤恒不是個隨便出手的人,心里嘀咕,莫不是大公子惹了壞事?
祝嬤嬤勸下鄭氏,拉著蕭澤恒出門,悄聲問:“二爺,到底什么事,值當您在眾人面前,落大爺的面子?”
蕭澤恒這才將字據抖了出來:“嬤嬤,您去前面,將祖父請過來吧。”
祝嬤嬤不識字,也看不懂那是什么。
但是一聽,都要驚動蕭乾了,她心知不是什么小事,當即點頭。
但是這里全是女眷,祝嬤嬤扭頭一看,隔著窗子,大家都朝這里瞅。
她想了想,不如先去將呂氏叫來,主持局面吧。
呂氏匆匆趕來,問清楚后,也是氣的直跺腳。
她不懂什么千金臺,但也是明白,鄉里多少人因為賭博,賣兒賣女,甚至還有典了老婆的。
這個大孫子,怎么就不學好!
“怎么早不要,晚不要,就等著今天咱們家辦喜事,才上門討債!”
呂氏氣的直擊拐杖:“恒哥,別是你嫉恨我多疼揚哥,故意設的局吧!”
蕭澤恒心里,著實寒到極點。
呂氏和鄭氏,全是不顧原則的寵蕭澤揚,這才導致對方,長成這般混賬模樣。
蕭澤恒心里,不愿跟呂氏多說話,只催祝嬤嬤:“嬤嬤,趕緊將祖父請來,那些人,還在家里等著呢!”
千金臺仗著背景,誰知道會不會,真的攪亂了今天的滿月宴?
賠錢事小,讓大家知道蕭家,將御賜的田莊、宅子和店鋪,全抵押出去,這才是要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