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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笨重的電腦被送回家并安裝好之后,林曉玲看著丑陋的顯示器,已經完全沒有開機的想法。小七和趙紅軍都好奇的看著銷售人員安裝,對方還好心的提醒林曉玲最好不用的時候找塊布給蓋上,防塵也能延長電腦使用壽命。
林曉玲想說這笨重的家伙,過了不多久就要被淘汰,還防塵還延長使用壽命,她以前把主機箱拆開,把顯示器當電視用也沒有事。不過知道這個時候的人對電腦都當貴重物品看,而不是工作工具,連會用電腦的人都被當成高科技人才,只要會用電腦打字也能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她也只能謝過對方的好意。當然聽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林家梁給收到錄取通知書之后,第一時間給林曉玲打電話,果然他考上大學,但是實際分數比估分還要高一些,而且也不是考上的林曉玲他們學校,而是同城的一所軍事院校。這所學校的師資力量特別是計算機專業在國內也很強,比林曉玲他們學校要更好,除了林家梁算軍校生要必須要住校還實行軍事化管理外,沒有什么不好。林曉玲原本還想著讓侄子住家里,家里的電腦也能讓他盡快上手,可現在要住校倒是有點麻煩。
林曉玲不知道現在什么情況,學校準不準學生帶電腦進宿舍,要是普通院校這么貴的電腦可能她還要擔心安全問題,但是軍事院校再貴的東西放在宿舍她都不擔心,反而是擔心學校有沒有相關規定,另外上學帶著電腦在宿舍會不會影響不好。現在考軍校的學生很多都是沖著免費這一點,特別是一些家里條件不好的學生,包吃包住每個月還有補貼,這對很多家庭條件不好的學生來說是最好的選擇,而且還不用擔心畢業后的工作問題。
林家梁提前一個星期到的省城,但是到了之后并沒有第一時間找林曉玲,因為他被林家棟兄妹給接走。林家棟在外地上大學,開學即他也馬上要去學校報道,難得有時間倆兄弟能見面,自然要先把人搶走。林曉玲又沒意見,現在的電腦她也不會用,早就不知道忘在哪個角落里,林家梁想要學還是得等開學以后。下午她給侄子侄女買了一大包零食送過去,帶著小七去見表哥表姐。
家里沒有大人,三個孩子還能干什么,霸著電視在打游戲,小七進門之后也一臉好奇的盯著電視,想玩的渴望都寫在臉上。林曉玲看著老古董般的小霸王游戲機,熟悉的畫面就在眼前,她有點后悔,覺得今天不該帶小七來。
“小姑,你自己找地方坐。”林菲菲雖然和林曉玲在說話,但是眼睛卻一直盯著電視機,舍不得錯過一秒,她沒有打但是看著也不愿意錯過。林家棟和林家梁打的難分難舍,特別是對第一次接觸游戲的林家梁來說,這更是一種新奇的體驗,他以前只聽說過,這還是第一次玩。家里現在條件雖然好了,但是李霞是不可能同意給他買小霸王游戲機,這種東西都是影響他學習的異物,不可能在家里出現。
林家棟其實也好不到哪去,他這臺還是上大學后才買,家里人也反對他玩。打玩一局之后,兄弟倆才有空和林曉玲說話,小七看著空出來的手柄,眼巴巴的望著林曉玲。“媽媽,我也想玩。”
“姑姑,讓小七玩一會吧,我教他玩。”林菲菲早就想搶過來自己玩,現在有這么好的機會當然要抓住,她帶著小七玩,林家棟兄弟倆就不好意思再和她爭。
“你只能玩一會,知道嗎?”林曉玲對游戲倒沒有太反感,但是也不想小七沉迷于此,不過家里沒有買游戲機,倒也不怕小七學會。
林家棟去學校報道之后,林家梁才帶著行李住進林曉玲家里。林家棟兄妹倆都去了外地上學,林建業夫妻倆平時工作也比較忙,林家梁當然更想住林曉玲這邊,他早就想看看電腦是什么樣。林曉玲帶著他去書房,讓林家梁自己擺弄,當然書桌上準備一本厚厚的教材,這是她特意買回來的。林家梁哪里敢隨便動,他一節課都沒上過,電腦又這么貴,他只能拿著教材先翻看。
報道那天,林曉玲開車送林家梁來學校報道,小七也跟著身后一起湊熱鬧。林曉玲從家里到林家梁學校并不遠,但是炎熱的夏天,坐沒有空調的公交車,不到十分鐘就能擠出一聲臭汗。在有選擇的情況下,她當然要自己開車來。
學校門口雖然不停的有人進出,但是這里威嚴的大門再加上門口站崗的戰士,讓人能第一時間察覺到和普通大學的不同。每個人都會不自覺安靜點,在這種講紀律的地方,哪怕是小七都比平時安靜幾分,更是緊張的抓林曉玲的手不放。小七雖然感受到不同的氣氛,但是眼睛還是好奇的盯著站崗的戰士看,特別是看著他們手里的你槍,想知道真假。
林曉玲一路陪著林家梁辦完所有手續,宿舍她和小七就沒進,一直站在樓下等著。學校里當然大部分都是男生,報道的人數也并不算多,對比一些綜合性大學,這樣專業院校招人規模上還是要小很多。林曉玲打算陪林家梁吃過飯再回家,當然也沒忘記讓他問問學校老師,可不可以把電腦放宿舍。因為剛才他們已經知道,第一個月就要軍訓,一個月都不能出門,全封閉式訓練。
第一月過去之后,學校外出也不像普通院校那樣自由,電腦放在家里林曉玲也不用,白白浪費倒不如放到學校來。
林家梁原本不想要,這么貴重的物品,哪怕是親姑姑他心里也有幾分不安,但是在林曉玲的勸說下,他知道電腦放那確實沒人用,這才答應先去問老師。
家里的電腦沒人用,倒是趙嘉紅知道后,特意跑上門想要求林曉玲教她用,也不用太復雜,能打字就好,她聽說現在找個打字員的工作工資都很高,當然打字速度也要很快。
林曉玲倒不反對教她打字,但是現在的電腦她自己都不怎么會用,這么老的系統,又沒有鼠標,她真的忘記怎么用,更不要說教趙嘉紅。不過想當個打字員卻簡單,只要把五筆字根表背熟,一分鐘打一百多個字簡單的很,這對林曉玲來說就像吃飯喝水一樣,每天都要做的事能不簡單。
趙嘉紅帶著將信將疑的開始背字根表,她不知道對不對,但是外語學了一年也沒有什么成績,現在學會打字去換份好工作,這是她能想到的最簡單的路。林曉玲知道打字員這個崗位沒多久就會消失,但是趙嘉紅不知道,一心認為這是個好工作,林曉玲還說不得勸不得。她一開口趙嘉紅還以為她是不想教她,畢竟電腦這么貴的東西,不想讓她用也正常。外語什么想要學好見效太慢,找工作也暫時沒遇到合適的,特別是她還只是一個高中學歷,自考的文憑也不是那么好拿,她現在才完成一半科目,沒有文憑想找到合適工作也難。
趙紅軍見侄女想學,也勸林曉玲教一教她,外面這種培訓班學費貴還難報名,她在家里教一教能省錢。林曉玲不想和趙紅軍解釋,這事也說不清,得,既然都想學她就教,又不是自己家孩子,她也不好說太多。特別是現在趙嘉偉兄弟倆的小生意更是做的紅火,倆人已經開始開分店,各管一家店。現在趙紅國富和趙民強手里都有錢,趙國富對趙嘉紅出門在外工作本來就不是很愿意,現在更巴不得她回老家早點結婚嫁人生子。蔡德美已經不止一次提過這話,可惜趙嘉紅一直不肯回去。
趙嘉紅花三天的時間把字根表背熟后再來找林曉玲。林曉玲也沒有什么可教的,把簡單的拆分辦法一說,然后就讓她自己用電腦練習,想要打字快沒別的辦法,多用多練手速自然上來。林曉玲的速度如果是照著文件打,一分鐘正常是一百多字,她還不是專業打字員,只是曾經的工作需要天天面對電腦。趙嘉紅想要把速度練出來,只能每天休息時間都過來借用電腦。
林曉玲卻沒空天天陪著她,開學后她還要去外地開會,這次順便也能去余政呆的鄉鎮看看。年后林曉玲走不開,只能想辦法寄了一些家里不需要的衣物過去,又給班長轉交了一些錢,讓他幫忙給孩子們買點學習用品。這次她開會的地點離余政不遠,剛好能花點時間跑去看看。
林曉玲要出差,小七的接送任務只能交給趙紅軍。早上還比較好辦,晚上小七放學早,趙紅軍下班晚,等著他下班再去接孩子,黃花菜都涼了。趙紅軍卻向林曉玲保證沒問題,早上他負責送,晚上放學他可以讓趙嘉紅三姐弟輪流幫忙接,誰有空誰去接,她出差最多一個星期,能有什么問題。
林曉玲帶著一絲擔憂踏是遠行的列車,一路上總擔心小七吃不好睡不好。到達酒店后,她第一件事不是洗漱休息,而是給家里打電話,問小七的情況。電話接通后,另一頭接電話的正是小七,他也等著林曉玲的電話。
“媽媽,你什么時候回來?”小七說的第一句話就讓林曉玲忍不住想哭。
“乖孩子,媽媽開完會就回家,你呆在家里要好好聽爸爸話。媽媽回來的時候給你帶禮物。”林曉玲哄著孩子。
“媽媽,爸爸做的飯難吃,他也不會講故事,還有……”小七抱著電話給趙紅軍挑出一堆毛病,林曉玲平時也沒發現他有這么離不開人,獨自在外婆家又不是沒有呆過。
“好啦!不許這樣說爸爸,他辛苦做這么多,為了誰?你要感謝爸爸才對,難吃也要習慣,學校食堂的飯菜更難吃,你要是去外地上大學難吃還不是得吃。”林曉玲寧愿小七受點挫折,早點接受現實也不愿意讓他成溫室的花朵。
“好吧!媽媽,我要睡覺啦,我掛電話。”小七得不到安慰還要被批評,馬上失去繼續談話的興趣。
林曉玲原本還想給趙紅軍多交待幾句,但是被小七掛掉電話之后也只能算了,時間不早,她洗完澡要早點休息,明天的會議,看流程很早就要開始。
在酒店里連續開了兩天會,把所有工作都完成之后,林曉玲和其他老師告別之后,獨自走上尋找余政的路。
路上的風景很美,空氣也很好,可是路去很爛,甚至連通往村里的班車都不多,還只是路過,下車之后還要再走三公里,才能到村支部和村小學所有地。村民們的房子也聚集在那一片,房子圍繞著一條穿越村里的小河溝而建,這樣能保證用水方便。
村里家家戶戶都有井,但是建在小河溝邊洗衣服洗菜之類依舊能方便很多,吃的水才從井里來,其他用水都用這條小河里的水。
林曉玲通過熱心村民帶路,順利找到余政,接過他倒的水喝上一口,水堿度偏高,不好喝。林曉玲喝了一口之后,把杯子放在手里不想再喝第二口,這和她平時喝的水差別太大。
“喝不習慣吧。”余政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林曉玲迅速的回答兩個字:“沒有。”
“不行否認,我剛來的時候也喝不習慣,第一口就吐出來,你比還強,至少咽下去。”余政說完自嘲般的對著林曉玲一笑。
“是有點喝不習慣。”林曉玲早就知道就不把剛才那口咽下去,水都是咸的,真的很難喝,但是她為了照顧余政的面子才勉強喝下去,有錢難買早知道。
“什么喝不習慣,就是難喝。這里的水質不好,吃水問題一直是大事,又還在山區,交通也不便。你能順利找來我都是奇怪。”余政說的很差,其實這個小村子離縣城不超過半小時的車程,只是山區都這樣,縣城也一樣窮,能好到哪去。連綿的山脈,還是幾省交界之地,又有各民族混居,不光地理位置復雜,社會情況相對也復雜,想要脫貧致富有點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