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褚氏阿蓉
第192章褚氏阿蓉
占坑,五分鐘后替換,請大家見諒!
夜是如此的靜謐,仿佛一雙神秘的眼睛,窺視著夜行者的心靈,我突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驚慌與恐懼,就像我寂睡許久的心初見陽光時瑟縮而驚喜的心情,與他同行,是我邂逅了仿佛穿越三世的傳奇,我寂寞的心就像是與生俱來只為他而悸動,即便數世輪回,也只為傾聽他的聲音。風掠草痕,驚起微波,我感覺到夜風中的縷縷森意,就像是有什么鬼魅的影子在這深夜的山巒層翠中跳動,迎合著我劇烈的心跳,暗暗敵視著我的眼睛。
“誰——”我惶然一驚,轉過身去,目光掃過四周的野林,到底是什么聲音,讓我感到如此的驚慌與恐懼?就像十年以來,我在夢里聽到的女鬼哀婉的哭泣。
那個纏繞我多年的夢,祭臺,幽潭,法杖,棄櫻,還有蝴蝶,紫眸女子,一切都仿若無數盤旋的長蛇一般在我大腦里涌現,卻在此刻是如此的清晰。
“沒事,應該是風聲。”他溫柔的聲音仿佛詩一般吟誦在我的心房,但是我卻無法抬頭,不但是因為明月的刺眼,還因一道劍光灼傷了我的眼睛,然而,即使是受傷,我的視線還是要為這道劍光而凝聚,只因,那是他的劍,是他的聲音!
我看見他似乎對著那把劍默默的誦讀了些什么,然后就見那把劍盤旋在他頭頂上匯聚著天地的靈氣,山風呼嘯,百草低呤,劍氣仿佛是受到了莫種靈異的感應,竟發出了幽幽的低鳴,忽而只見劍身一折,向著我當頭劈下,我頓時感覺到劍光裂體的寒冽與死亡的恐懼。
“住手!”他一聲低喝,如雪風卷起來的一襲白衣摭住了我的視線,然后,我便聽到那把劍似乎發出了嘶啞而不甘的鳴泣,所有的風起潮涌在他拂袖低喝的傾刻間停息。
我望向他的眼睛,卻意外的見到他的目光也似受到了劍氣的威逼,露出一絲憂懼的倦色來。“阿影,別再生氣了,我都知道。”他撫著那把劍低嘆,恍惚間一雙本來如星辰般的眸子里竟又隱約閃爍出妖異的藍色光澤來,也便是這樣的光澤,令他手中的劍慢慢安靜下來。
我駭然一驚,不禁倒退了幾步,覺得那不該是屬于劍仙的眼神,我竟感覺到野林之中那些被我母親用結界困囚起來的陰鬼之氣也因他目光的這一變化而開始發出了不安分的燥動。
“你的眼睛。”我驚嘆,“你不像是劍仙?”
他回過神來,看著我,星亮的眸子里露出一絲淡然的笑:“那蝶衣姑娘認為我是什么人?”
他的笑總給我一絲很特殊的感覺,讓我一時無法回答,不知為什么,我的腦海里突然間出現了母親曾告訴過我的一個遠古傳說,那還是一千年前,一個瘟神在蒼山腳下散播了一場瘟疫,無數生命被無情的奪去,尸橫遍野,冤魂無數,一對修習術法的兄妹與那瘟神在蒼山云弄峰巔展開了一次人魔大戰,那一戰驚天動地,遮天蔽日,甚至危害到蒼山腳下那些無辜百姓的生命,兄妹倆不忍看見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一個個死去,便在最后的一擊之中,哥哥化為一把利劍,飛進了瘟神的肚腹之中,與瘟神一起身形俱滅,而妹妹則在悲痛交加之下以自己的冰肌玉骨化為蒼山的白雪,終年不化,只為鎮壓住那瘟神的元神,也只為永世陪伴她哥哥的靈魂。
瘟疫從此消失,百姓的生活又得以安寧,然而那些聚集在蒼山腳下的魂魄卻為留戀那一對兄妹而不愿去往彼岸投生,成為了游離在蒼山之間的孤魂野鬼,千年來,那些孤魂因為無處棲身而逐漸變成了不生不死的怨靈,那些怨靈又不斷的吸噬著蒼山的靈氣,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魔物,而魔物的誕生令蒼生再一次面臨浩劫。
蒼山雪神再一次降臨這一邊災難的土地,以超度眾生的結界將魔物凍結,然而,由于魔物的招喚力太強,又有無數的魂魄被吸引到蒼山之中匯集,無法轉世,雪神為蒼生而憂,便造了一座白塔來收留每年飄往這里的魂靈,由于神無法永住人間,她便選了一名凡間的女子作為白塔的守護圣女,賜予其占卜與術法的力量,讓其世代保護神留下來的結界。
而我母親便是這一代白塔結界的巫師,是雪神留下來的傳人。她曾經告訴過我,結界里的魔物雖已睡了一千年,但它與著外界卻有一種強烈的感應,每隔一百年,就會有人受其吸引而來到這蒼山云弄峰麓試圖將魔物的結界打開。
如果母親所說的故事是真的,那么,這個人會是他么?
從來沒有人踏足于這片野林之中會引起陰魂強烈的反應,卻唯獨他的到來,令這野林中的陰氣開始了不安分的燥動。
這個人真的會是他么?
雖然我的心里有了肯定的回答,但是我卻是那么的不愿意相信。是否該讓我的母親為他作一次占卜?我閉上了眼睛,心里反反復復的疑問作著劇烈的爭扎。
我突然很害怕的再次問了一句:“能告訴我真實身份嗎?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的話似乎令他悚然一驚,他回過頭來,看向我淡淡一笑,如玉雕般的面容上掠過一絲悵然:“我并沒有騙蝶衣姑娘你,我的確是出生于蜀山,只不過,我與仙無緣,許久都不能修煉成劍仙,所以我只能告訴姑娘,我的確不是劍仙,我只是一個凡人。”
我為他這樣的回答感到詫異,從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絲凄然的苦澀,難道我這一問勾起了他心中的傷心事,于是我將聲音壓低問:“那你到底是為何而來?”
他笑了笑,目光掃視了一下手中玉白色的寶劍:“如果蝶衣姑娘不相信我是為聽故事而來,在下只能解釋,此行卻只是為夢而來。”
“夢?”我更是詫異。他好似陷入沉思,嘆了一聲,道:“是,一個纏繞著我多年的夢,我師父說,若無法解開這個夢,我便永不能成為劍仙,我便是因為這個夢而來到此地尋找一個有緣人。”
“有緣人?”我再度詫異,“一個與蝴蝶泉的故事有關的有緣人?”
“是,有緣人。”他的目光突轉向我,我只覺那道光就像朝陽升起,讓我沐浴到清晨第一縷溫煦的光芒。只聽他道,“也許蝶衣姑娘你,就是我的有緣人。”
“我?”詫異與驚喜讓我不由自主的陶醉在了他目光的浸潤之中,一時間仿佛忘記了一切,這一刻,我竟也感覺到面頰如同火燒,一股羞澀的暖流涌上了心頭,我微側了臉,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而他的目光卻還是那樣大膽而肆意的照著我的一切,仿佛要將我那一顆蒼白的心照得透明。我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不是實話,但我的一顆心就是會很輕易的因為他的一句話或是一個目光而迅速的沉淪,什么白塔,什么結界,什么魔物,都那樣迅速的從我腦海里退去。
“今晚的月色很美呀!”他忽然望向夜空長嘆了一聲,就像許多傳奇故事里一樣呤起了詩,“絡緯秋啼金進闌,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嘆。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淥水之波瀾。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長相思,摧心肝。”
他呤出來的居然是我抄寫多年的李白的詩,我的心仿佛在一瞬間軟化,輕輕的問道:“原來御公子也喜歡李白的詩。”
他回過眸子,微笑:“可惜,這么好的月色,蝶衣姑娘你卻不能與我共賞。”
他這一句話竟讓我心中生起了莫名的蒼涼,是呀!我為什么就不能抬起頭來與他共賞明月?我為什么要懼怕月光,懼怕那一個并非真實的夢境?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與你共賞?”我笑了笑,將頭上的風帽緩緩摘了下來,讓月光的清澤傾沐在我漆黑的長發之上,哪怕心中殘留著噩夢的恐懼與冰冷的撫摸,我還是抬起了頭,讓自己的目光與月色相融,多少年了,我再一次的面對夜月中的光輝以及殘存在我腦海里的幻象,心中忽然豁然開朗起來。
“不錯,月色的確很美。”我輕輕的一笑,然,只是一笑,又如以往一樣,一種莫名悲苦的震痛涌上了我的腦海,讓我幾乎昏厥。
夢境里那個紫眸女子的聲音再度回響:“我會一直等著,等著他,他來找我……”那聲音仿佛來自月中,又如同近在耳邊,竟是與野林里的陰鬼之氣共鳴。
“嘻……終于來了,終于來了……”野林之中仿佛樹鳥蟲獸都雀躍的飛騰起來,嘈嘈雜雜不休,將我最后的一點清醒神志打亂。我只覺眼前一黑,竟似要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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