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宏毅當年也是名牌大學畢業,腦子也夠靈活,可就有兩個毛病,一個是膽小,缺少擔當;另一個就是嘴巴沒把門的,說著說著就嗨了,該說的或者不該說的,都能給禿嚕出來。
剛才說的嘴順,待看到謝宗偉的表情時,張宏毅才恍然……嘴賤的毛病又犯了,一不小心就將自家的底子全都交待出去了,現在知道了基地里的情況對方已經知道,在無法滿足對方需要的情況下,說不定自己就會成為了對方的出氣筒,不是一槍把自己崩了,就是一刀將自己宰了。
他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睛,身體佝僂著,痙攣似地顫抖著,耳朵卻支楞起來,呼那臆想中的槍聲或者刀聲。
“謝隊長,我看這個人似乎也不是一無是處……”
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就像是仙樂洗耳似的,剛才還處于絕望中的張宏毅猛然外大了眼睛,就像被扔上岸的魚忽然嗅到了水的氣息……他的目光迅速移動,最后落在那個坐在角落里的年輕女人身上。
有人為自己求情,他的心思立即活泛了起來,一迭聲地喊道:“沒錯!沒錯!我對你們有用,我投降!只要你們不殺我,讓我做什么都行,我對這個基地里的情況是非常了解的,你們……至少需要一個忠心耿耿的向導吧?而且我還可以勸說我表哥投降你們!”
謝宗偉剛裝模作樣端起一個大瓷缸子喝了口茶水,突然聽到這番話,他一個沒忍住,嘴里的茶水全都噴了出來,一點兒沒糟蹋,噴了張宏毅滿頭滿臉。
別說是謝宗偉驚訝,帳篷里其他人也都非常驚訝地看著這貨,這種沒有節操話咋就能說得那么流暢?
雖然目的是從他口中探得營口基地里的情況,可好歹你也矜持一些……至少喊上兩句‘打死也不說’,然后再摞倒,也算是曾經抵抗過。現在算什么?
“我呸!”
謝宗偉總算是理順了自己的呼吸,輕蔑地看著趴在地上的張宏毅:“就你這么個東西,還忠心耿耿,你就別讓這個詞蒙羞了!還沒有用刑,就把你表哥賣了個干干凈凈,現在又想禍害我們?我看你是死都不想死得干干脆脆!”
“我……”
張宏毅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他知道自己的性格太過懦弱……說穿了就是怕死,否則他也不會事事讓羅四維頂在前面,否則以他手段,想要取代羅四維成為隊伍的首領,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謝隊長,我覺得人無完人嘛,這個時候也不宜要求得太嚴格,給他個表現的機會吧。”
冷眼旁觀的張嘉玥再次開口中,向著謝宗偉使了個眼色,后者秒懂:“那依你的意見呢?”
“嗯,我是這么想的,不就是怕再次當了叛徒嗎?我們就讓他不出賣不一定會死,出賣就絕對不能活。前兩天那個剛加入我們隊伍的特種兵不是擅長一種腰帶炸彈嗎?只要他有異心,我們就引爆炸彈。”張嘉玥說道。
“可如果她自己拆解呢?”旁邊高大全說道。
“我這個炸彈是與眾不同的,它的核心是微電腦芯片控制,炸彈本體和腰帶上都有復雜的線路,一旦試圖拆除,那他就等著自爆吧。”張嘉玥渾不在意地說道。
她可不是信口胡說,這是龍盈告訴她的一種技術,加工起來也不算是特別。至于芯片……手機里的芯片就可以使用。
張嘉玥話一說完,其他人都在點頭表示贊成……基地長說的,那必須造成。謝宗偉當然更不會反對,他瞇著眼睛的模樣顯得有幾分兇狠,就跟惡狼似地盯著張宏毅說道: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你可不能說我欺負你。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現在就死,一個是只要我不死,你就不死,你選哪個?”
張宏毅哭了,而且很傷心,就像個女人似地抽泣:“大哥,您就別玩兒我了,我還有得選嗎?只要能活下去,您讓我選啥我就選啥!”
張宏毅暫時不會死,他的麻煩卻才剛剛開始,怕被炮彈炸死,他被喝出來談判,又怕被謝宗偉不明不白的砍了腦袋,他將基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現在他又怕還來不及戴上炸彈腰帶就被喜怒無常的謝宗偉推出去處死,只得老老實實的給外人出謀劃策。
“彈藥是沒有的,絕對沒有,部隊撤出來的本來就不多,攜帶的更少,再說,他們用的和你們用的都不一樣,口徑也不對……”
謝宗偉聽到這里,抬腿一腳狠狠地蹬在張宏毅的肩頭:“用你來考慮我們用不用得上?你別操那份瞎心,老老實實將你們的彈藥庫存,還有重火力全部說出來!”
挨了一腳,張宏毅老實了,他縮著脖子,唯唯諾諾地說道:
“真正有多少彈藥我也不知道,我們得到的步槍,每支槍只送三十發子彈,他們還在問我們要不要步槍,沒有子彈的,我想他們也剩不了多少,重機槍只有六、七挺,火箭筒倒是不少,可火箭彈沒剩下幾枚,全都打了那些怪物……”
聽到這里,所有人都以為他們的火箭彈都打了那些進化變異生物。
“靠你們就真的這么窮?要彈藥彈藥沒有,要食物食物沒有,要物資物資還是沒有,你們就只剩下人了?你們這些人是怎么活下來的。”
張宏毅嘆了口氣說道:“糧食不能說是一點兒沒有,可都在那些大勢力手里把著,現在只有消耗沒有進帳,誰肯輕易拿出來給別人活命?我倒希望你們能多要一些人,也她讓他們有個活路。現在基地里的頭頭腦腦都希望基地里的人口越少越好,聽說有的地方已經在私下里殺人吃肉了。”
這番話一出,帳篷里頓時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中,沒人敢出稍微大一點的呼吸聲,謝宗偉臉上變了顏色,眼角不斷的往張嘉玥那邊瞟,他還真擔心張嘉玥一怒之下掏槍把這貨給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