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的契約嬌妻

第三十九章 論夢

第三十九章論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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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弗洛伊德認為,夢的本質是潛意識愿望的曲折表達,是被壓抑的潛意識欲望偽裝的、象征性的滿足。

在他的理論里,人所有社會性的表現,都是某方面的一種延伸和追溯,體現著內心深處的某種渴望。

對于國內某些把弗洛伊德奉為圭皋的“半吊子”小資來說,談及弗洛伊德,更多是為了裝13,或者是想方設法地把話題引深到那事兒上的一種手段。

苗不想,很不幸的,曾經看過一點兒這位的理論。

她從夜半中驚醒,眼睛還迷蒙——但也知道這是在醫院里呢。

她睡在韓東升的病床上,睡在他的臂彎里。

沉穩的男人已經睡去,低微的呼吸清晰可聞。

他熄了燈,只走廊上的燈光還亮著,隱隱約約從門縫里透出來一點兒。

她知道他睡的輕,不想鬧醒他,因此睜了眼卻不敢動。

夢啊,這嬌氣包想,真是好久不做夢了。

她向來睡得好,失眠?不存在的。多夢?不存在的。

即使是苗苗,她也很少夢見。

也很少夢見南馳。

但她記清楚的最初的一件事,就是一個夢。

大約在她兩歲的時候,她做了一個夢,夢見似乎是苗苗帶她去公園,把她丟在了那里。她夢見快速走過的人群,來來往往的,她卻找不到媽媽了。

苗不想記得這個夢,而且據說她醒來后就大病了一場,但這個她卻不記得了。

還有一次,是和南裕光看完電影——那會兒她正想著要不要勾搭他——也就是還沒扯上,二人之間還是有些詭異的冷淡氣氛。南裕光那天放的是一部很老的片子,《巴黎最后的探戈》,發了福禿了頭的馬龍白蘭度,和風華正茂的女演員瑪利亞施耐德。

女演員打扮的是一種廉價的青春,白嫩嫩的大腿穿著過膝的長靴,一雙眼睛里純真而性感。

這是一部“少兒不宜”的片子,后來她知道,似乎馬龍白蘭度和導演騙了這個女演員,導了一出劇本上沒有的“強j”的戲,就為了拍她面對這事兒真實的反應和恐懼。但那是后話。

她當時第一次看這樣的片子,被弄得一驚一乍的,她似乎能感覺到南裕光嫌棄的目光。

這并不是一部好懂的片子,她在驚詫里回味,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呆著干什么,”南裕光看她愣愣地坐在那里,沒有起身要走的意思——往常她看完了就走的,而他也會收拾好送她回家。

彼時天正冷——離她和南馳“表白”后沒多久,南市“凍人”的天氣特別濕冷。南裕光的房間倒是開了空調等她,解放了她厚厚的羽絨服。她穿著一件毛線衣,一條略厚的緊身牛仔褲,坐在南裕光窗前的沙發上,蜷著腿,默默的想事兒。

落地燈的光照在她身上,帶著油畫的光澤。

南裕光沒有說話,拿了她的羽絨服給她。

她抬頭,正對上他的眼神。

他一向冷淡的面容,在燈下似乎也多了一點溫暖,那一丁點兒的人情味在探尋的眼神里并不濃厚,但她悄然捕捉到了。

她的眼神從迷茫,變得更迷茫。

她看著南裕光的臉,好像在看一個有些陌生的人,又好像古董商人看一件古物——小心翼翼的,卻又仔細得很。

這是一個英俊的男孩兒,他并不像是一個高中生,倒有些大人的模樣。但他絕不是老相——而是他有一種了然的味道,和奇異的冷酷感覺。她打賭他肯定知道那些女生往他抽屜里放禮物的心思,卻毫不在意的統統丟給其他男生去處理…

南裕光也在打量著她,她微紅的臉上寫著不解,一會兒又帶著思索。只是那雙明亮的眼睛帶著一點兒霧氣,看得他有些煩躁。

他倆都沒有意識到這樣的氛圍已經是如何的曖昧,交纏的眼神,剛剛一起看完的“小電影”,和他身上的溫度。

她無意識的動了一下,遙控器“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她俯身去撿,他也去,手指碰在了一起…

南裕光居然沒有“避如蛇蝎”地抽回手,她驚訝地看著他,“南裕光…”

男孩兒冷冽的眸子里露出一絲道不明的…情愫?總之——

很誘人。

她坐在沙發上,抬頭看著高大的男孩兒。

突然,南裕光靠近她,他側顏精妙絕倫,有一種削瘦而孤獨的美感。

“怎么了?”他低聲問,“你在想什么?”

他的頭發似乎碰到了她的臉頰,她揚起頭,眼睛亮亮地看著他,“我在想…能不能親一下你。”

南裕光的眼睛更亮了。

“為什么?”他問道。“為什么想親我?”

“因為…”她低下頭,幾認真地想喏,“因為…嗯,你挺好看的,嗯…”她似乎也想不出更多了話了,又覺得自己傻透了——怎么這樣說話!

正當她懊惱不已的時候,南裕光的唇輕輕碰了她的。

“啊…”她驚呼一聲,急急忙忙往后一仰,靠著沙發,驚慌失措。

他的手臂撐在沙發靠上,俯身靠近了她。

“你…不喜歡?”

他的臉就在她眼前,他微皺的眉透露出他似乎也在難為。

在她看來,似乎南裕光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不可接近”。

她搖搖頭,“我…不知道…”

初吻喏,她想,“我…沒親過…”

“那就再親幾次。”

兩個人的吻都很生澀,更多的像是互相啃噬。

理智,也被啃噬了。

第一次的經歷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

畢竟當一個男孩兒有很多電影的時候,那方面的電影也不見得會少。

張愛玲在《小團圓》里曾寫過這樣一段——

“他眼睛里閃著興奮的光,像魚擺尾一樣在她里面蕩漾了一下,望著她一笑。

他忽然退出,爬到腳頭去。

“噯,你在做什麼?”她恐懼的笑著問。他的頭發拂在她大腿上,毛毿毿的不知道什麼野獸的頭。

獸在幽暗的巖洞里的一線黃泉就飲,泊泊的用舌頭卷起來。她是洞口倒掛著的蝙蝠,深山中藏匿的遺民,被侵犯了,被發現了,無助,無告的,有只動物在小口小口的啜著她的核心。暴露的恐怖揉合在難忍的愿望里:要他回來,馬上回來——回到她的懷抱里,回到她眼底——”

她當時看不懂這一段呢,她想南裕光不可能看張的小說…但偏偏,他讓她明白小說里寫的真實。

南裕光不算是多溫柔的一個人,但他確實在努力的讓她的痛苦能減輕一些。

畢竟在十七八歲的時候,男孩兒在某些方面,已經可稱之為“男人”了。

她的手被他捉著,從手臂那兒貼著他的長臂,灼熱得讓她發抖。他的唇舌卷起一陣陣陌生的浪花。

她是無助而無知的一只寄居蟹,在浪花里緊緊吸附著寄生的貝殼。洶涌,卻在風浪里存活。

也許墜落其中的,是那個眉眼冷然的男孩兒。

噬魂的感覺,銷魂,卻不黯然。

南裕光漠然地背著她回家——那向來是鄭陽做的事兒,可她在他背上的時候,并沒有覺察出他的表情里有一種安定的寵溺,因為她已經太困…太累。

十七八歲的男孩兒,還不懂節制。

她當天晚上做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夢,夢到在江南的春色里,她掉入水鄉橫亙的小河,冰涼到刺骨。

她驀然驚醒,瘋狂地給南裕光打電話。

“我好冷…”

接到電話的男孩兒跳下床,在那寒風中穿了一件大衣就往她家跑。

“下來,開門。”他還帶著微喘,不再涼薄的語氣里生出煙火氣來。

她悄悄穿了鞋下樓,在這個寒夜里,男孩兒用他血液里的情濃灼傷了她,安慰了她。

他們守著這個彼此的秘密,在一個個夜晚里,抵死纏綿。

而現在,她居然做了一個更奇特的夢。

她夢見嘈雜的包廂里,似乎是一群人在唱歌,喝酒,紙醉金迷。她聽到一個人點了一首很老的歌,比她的年紀還老,她和大家一起打趣著……

然后她被一個人打橫抱起,著眾人的起哄聲中,她看到了那人的臉…

萬蘭州。

她突然就嚇醒了。

她就想起弗洛伊德那一套,她覺得肯定不靠譜。

她對萬蘭州怎么可能會有潛意識的渴望?

但在她為數不多的、尚有印象的夢里,這似乎是第一次出現一個那么清晰的、完整而熟悉的面孔,而不是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或是似曾相識的場景。

她明明確確,清清楚楚地,夢到了萬蘭州。

那個漂亮的不像話的人。

那個帶給她真正的“噩夢”的人。

她緊緊靠在韓東升的懷里,似乎這樣就能把萬蘭州從記憶里清理出去似的。

可是她又睡不著!

幾難受喏,她胡思亂想著,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兒!

她把方悠悠和衛僑落下了!

她要緊喏,又不知道手機在哪兒,一拱一拱的,就把韓東升弄醒了。

“怎么了?”韓東升問她,“半夜不睡好。”

“我找手機…”她急吼吼的,左翻翻右摸摸。

韓東升伸手開了臺燈,拿了她手機過來給她。

“有個女的打電話找你,知道你在我這兒呢就說沒事了。”韓少交代了一句。

“嗯嗯,”她應了,看到方悠悠發了信息的,說衛僑手沒事兒,她自己回酒店了。

這才放心喏。

反正倆人都醒了,她曉得乖——“明天我請假來醫院陪你撒…”

韓東升也挺高興——這是她主動示好吶!抱了她親了會兒,“我過兩天就出院了。這個就是養著就行。”

“嗯,”她點點頭,又想起還沒怨夠他呢,扭捏捏說他,“以后…不,反正有事兒得告訴我嘛…”

“嗯,”韓少翻個身把她往懷里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