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不想是一個有點慫的孩子。尤其是對著外人。她不是那種圣母心泛濫的傻白甜,她會介意,也并不會說動不動就去“感化”仇人,去原諒那些對她做了一些傷害的人。她小時候看還珠格格,紫薇不是三番兩次原諒容嬤嬤么,她就不理解。
怎么說呢。她善良是有的,但也不是頂善良。她只是慫,因為慫,所以一直覺得冤家宜解不宜結——怕給別人逼急了報復她。她可是把自己寶貝得緊,是斷斷不想跟人結下深仇大恨的。當然,歸根結底還是她太慫。
她也不想想,如今她靠山有多硬——可著全國也沒多少個比她硬氣的,可她依舊鴕鳥一樣地躲,兔子一樣的小膽子——有養過的就曉得,打雷下雨的時候家養的兔子容易死,生生嚇死的。她有道理得很——當年香港首富的兒子被人綁架了,首富二話不說也不報警,乖乖的交了十億現金給綁匪。你敢說人家慫么
可她不曉得,據傳后來首富把綁匪頭子想方設法地引到了內地去——那綁匪頭子干慣了的,免不了重操舊業,這回給內地公安部門一抓到,就迅速地槍斃了。要說這里頭沒有那位首富的手筆?只怕天都不一定相信哇。
你說她惹過的人有幾個?還真不算多。這小半年來——楊麗麗許是算一個,可都是同事,哪里就撕破臉了去?且這人不過說話難聽些,再沒有其他破事,關鍵是,楊麗麗可沒犯她部隊手里么。
喔,她吃火鍋丟了她包的那個小孩一家子是一個。她也不曉得后續——只知道那個包韓少送了個新的,那人么,韓少也處理了,反正基本在單位是出頭無望。再后來是周吳,鄭陽給他弄骨折了。南裕光動不得——她會心疼的,那是南馳的兒子,盡管這些部隊都恨的牙癢癢,卻一個也沒動他,都是人精,誰不曉得出頭的椽子先爛?無端給別人做嫁衣!
然后是看戲的俞往一家子——那是真打了人的,假爹把人的爹都送進去了。雙開!嘿,那新聞措辭嚴厲的,只是她也沒注意罷了。
你說這文蘇何悅朱心,她的鄭陽哥哥能放得過?
鄭陽那是最理智個人,心細如發,三兩下就給這嬌氣包的實話都抖摟干凈了——什么想要何悅的頭發驗一驗,順便幫著專案組找人立功。。。她老老實實說交代了,瞧著這哥哥怎么眼神都不帶變的,冷靜得像一把閃著寒光的手術刀,自己先忍不住了,抱著他去親他脖子,他這兒最敏感。。。
鄭陽的手舒服地搭在她腰上,一邊享受著黏人精的溫柔小意兒,一邊這尋思,愣是沒耽誤。男人很漂亮,認真思考的模樣更漂亮,他精準,冷淡,干凈,好像沒有什么事情能影響他的情緒,讓他那彎著的嘴角變上一變——可當然不是的,你想著昨晚他那樣勃然變色,怎生那樣氣勢雄渾。。。和這樣文質彬彬的模樣真是反差太大。
她嗚咽呀,小舌頭掃過他的耳垂,他享受得眼睛微瞇。輕輕抱了她坐在身上,唇瓣相接的甜蜜——深吻,深吻還不夠,要她俯首稱臣,想著她顫抖。。。
你說人這心理素質——你明明瞧不得她被人打那一鞭子,可你卻忘不了她那時候的表情,痛苦,柔軟,可憐得要死——文蘇選上的能有錯么?這小妞是個極品的M哇。。。
于是鄭陽忍不住,手掌摸著她的肉屁股,狠下心一打。她一顫抖,輕輕叫了一聲,回過頭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她一疼,身體不自主地反應。可這一夾刺激有點大,菩薩也要還俗的——他額頭微微出汗,卻又連連打她的屁股。
這是進攻的號角哇!
就像一雙手緊緊扼住了喉嚨,卻又溫柔的舔吻著唇,極致的矛盾,極致的體驗。。。
是銷魂。
鄭陽抱著她疊在一起。輕輕地笑。
“弄疼了。嗯?”
她紅著臉兒,余韻猶在的水汽,半嗔半怨,手指握了拳,小小一個饅頭似的在他胸口輕拍。
困倦得話也說不出了,卻半張著口還要親的模樣。。。
一下子,就又睡著了。
菩薩愛憐地看著這個可人兒,心里先反思一下自己過去——是不是路線選錯了?這小妞兒什么壞東西都受得住!可也不怪他哇,縱使長得七竅玲瓏心,可這情事上的竅卻是只她開的,這實屬無奈么——只曉得要寵慣她的,便只一貫的溫柔作風。。。
其實這哥哥,才是劣根性兒!
不信?你瞧這會兒哄睡了人,菩薩就要施法嘍!
一通電話打出去,“朱心的事情查到了沒有?嗯,地址發過來。繼續盯著,別讓人跑了。把視頻給她爸發過去。”
嘿,你說朱厚這么個威風八面的人,看著自己女兒和女人鬼搞的自拍視頻得是個什么表情?
這哥哥才會弄,要整就是全套,又拿了她手機,給專案組對接人發了一條信息過去——“人在香山XX府邸C區12棟。”
她不是想立功么?給她。
接著,打電話給萬蘭州。
他曉得的緊,萬蘭州的爹和何安是老鄉,想當年還在南軍區的話事人,哪個沒接到幾個電話要“照顧好苗苗”。自己爹接到的是千術開的吩咐——不過也是繞了一點彎的,萬蘭州的爹接到的就是這位何安的直接囑托了。
那這事兒,你們老鄉自己解決唄!
畢竟人我們算是照顧好了,你自己的侄兒管教不好,那是怪誰?他能想到萬蘭州掛了電話后暴跳如雷的樣子——鄭陽這人做事呢,盡量都是尋求最優解的。他自己處理也行,不過效果沒有那么好罷了。
長到這樣年紀,父輩的關系早就接手了——他知道萬蘭州在外頭晃蕩了五年,可絕對也是認識這位重量級“叔叔”的,他去問,比自己去合適。
要知道何安那也是個護短的人,性子又火爆,萬蘭州去鬧他,畢竟認識,說服力高一點。
于是當何安接到這個萬大侄子的電話后,臉上又驚又怒,一拍桌子,先是調了一桿7.62毫米口徑狙擊步槍過來,又著了警衛員去抓何悅。
何安親自去團里接了萬蘭州出來。一見到人也是不禁嘆,老萬那個模樣,怎么生了這樣一個兒子!
“小萬。”他拉著萬蘭州上了車,“小姑娘還好么?”這問的就是苗不想同志了——苗苗當年護得緊,愣是不肯讓他們瞧,誰打主意就恩斷義絕。。。
可這是她的女兒!何安這輩子就對她掏過心,為著她,什么事都肯。。。她個小辣椒,住進他心里,占著不肯走哇!
萬蘭州笑了笑,“人么,我還沒瞧見。反正沒死。何叔叔你要想瞧呢,總有一天能瞧見的。”——就看她原不原諒了唄。
何安畢竟名將風范,曉得這小爺也是個陰的。當下笑笑不在說話。直接開回了二炮,那地方他也是很久不住了,這會兒朱心耷拉著頭,坐在沙發上,瞧也不敢瞧他。
何悅倒是自在,自己泡了茶喝,只是白俏的臉上有些擦痕——那是給何安的警衛員綁回來的,一見這架勢知道他這叔是動了真怒,遂反抗無效,低眉順眼的回來就是了唄!
他曉得昨兒那個被男人帶走的妞兒不簡單,關鍵是那個男人不簡單——聽文蘇說是鄭雷關的兒子么!那他的情兒確實是不能隨意動的。他想得倒好——大不了給何安打一頓再攆出去唄!又不是沒有過么,因此相比起朱心,實在是輕松得多——他要是曉得朱心那爹在電話里跟她說了什么,估計也得為她掬一把同情淚的。
何悅瞧見他叔進來了,后頭還有個穿著樸素軍裝的男人。這男人長得——要不是何悅曉得何安不好那口,這回非得想差了不可。
何安在沙發另一頭坐了下來。
“昨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小朱自有她父親管,”——注意了,從前何安可是管這個準侄媳婦叫“心心”的,這下一改稱呼,朱心倒沒什么,何悅這里已然感覺不妙了。
男人到了這個年紀,城府總不會太淺,何況又曾是苗苗看上的人——不會差的。
“小悅,我沒管教好你。”何安淡淡地說,“男人不能下作,這事兒,你過了。”
萬蘭州輕哼了一聲,不怎么贊同的樣子。
何悅從小沒少給何安教訓,卻從沒是這樣的語氣。
看著何安從槍盒里拿出這個狙步。
何悅,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