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郡主

第五十八章 表露

第五十八章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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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懷義看著他,定定道“你開口,我必然是信的。”

江景明將懷中的香囊遞給李懷義,謹聲道,“那么,算我求兄臺一次。”

這香囊不是尋常物,布料乃是上品,素白的底子繡著一朵大紅色的梅花,香料是御貢的蘭芷香,芬芳襲人。他將玉白色的穗子捏在手里。此物的確是出自小妹之手

東門古城頭,在江景明入京當日,李長安命人將香囊掛在梅樹上,女兒家心思都在這香囊里。

江景明道,“懷義兄是九姑娘的兄長,必然也不希望九姑娘將一生幸福都毀在政治里。”

李懷義看著香囊,只是會意一笑,“情意都在這一針一線里。”

江景明倒了酒,李懷義吃了些果點,推開面前的一杯酒道,“不喝了,你這十多年不請我喝酒,今日這一杯酒辣的難咽。”

江景明欲要多言,李懷義站起身,拂了衣袖,“容我想想。”

李懷義到宣德門已經是近黃昏時分,薄薄的夕陽灑在巍峨的城頭上,他抬起頭,樹上的雀鳥喳喳叫著。春意喧鬧,不自覺的便失了神。

城頭的官兵輕聲問道,“爺怎么站在此處?”

李懷義收回目光,“宮門何時落鑰?”

“戌時。”官兵答。“爺若是要進宮也就要趕早了。”

李懷義轉身,道,“不進了。”又派了小廝道,“去打聽一下,郡主何時出宮?”

一旁官兵聽了,笑著道,“郡主日后是這皇城的主人,旁人都是想方設法的進去,怎么爺就等著郡主出來。”

李懷義冰冷的目光,讓官兵諂笑的臉僵了下來。

他拉過韁繩,翻身上馬。轉身過去,宣德門之后便是內宮,這座朱漆拱門還是這般的巍峨壯闊,歷經幾朝的歷史,尤其是在夕陽的照耀下,格外顯得靜謐而深沉。不知道藏著老宮道里多少煙雨故事,但那些故事,那些最華麗而貴重的人,都走不出這道門。為人津津樂道,可她們卻都失了聲音,變的半聾半啞。

李懷義有些失神,今日這杯酒喝的頭昏腦脹,小妹那些活潑可愛的時光一幕幕浮現在眼前,一場政治陰謀下的暮色,他到底不忍心把她一個人丟在朱漆紅門內。

何況,江景明,的確是個良人。

李懷義到沁園的時候,天還未黑。

梳雨忙忙碌碌的,“四爺怎么來了,可到咱們這用晚膳?”

“在忙些什么?”李懷義問。

梳雨捻了手上一顆珍珠,“九姑娘昨日硬要把那鳳冠墜子上的珠子拆下來玩,這可不得原原本本的串上去。”

“那珠子怎么得罪她了?”李懷義到椅上坐下隨口一問。

梳雨一笑,“原是沒有得罪的,只是那日起風,吹的這珠子叮當作響,姑娘嫌吵。”

李懷義道,“怕還是心里不痛快。”

他招手道,“罷了......別串了。”

梳雨認真道,“雖不串也能戴,那大典之日可是大日子,有這珠子更添幾分貴氣。”

李懷義見她一副執著的樣子,心中覺得好笑,“不嫁了。”

梳雨手上的珍珠咯的散落在地上,她慌亂不已的蹲在地上去撿,一粒一粒的,珠子四處跳動,連著眼皮都覺得快速的跳起來。“四爺,您可別說玩笑話了。”

李懷義審問道,“長安自小和你好,想必去城門口的梅樹上掛香囊的事情也是讓你去做的?”

梳雨趕緊跪在他面前,低著腦袋,一言不發,卻是默認。

李懷義道,“才剛開春,地上涼,起來!”

“四爺不怪罪奴婢?”梳雨目光驚詫。

李懷義笑了笑,“怪什么?兩情相悅的事情也值得怪罪?”

梳雨睜大雙眸,“那四爺是真的要成全姑娘?”

李懷義,笑了笑,點了點頭。“備些酒菜,我今日在這里等著長安回來。”

閑來無事,李懷義在園子里閑逛。

家中老奴正把曬好的干桂花收進壇子里。夕云解釋道,“原本秋日就曬好了,只是怕放了一個季度,生了霉氣,便再拿出來曬曬,好做桂花餅。”

李懷義走到那老嬤嬤跟前。嬤嬤笑笑,“九姑娘喜歡,老奴便學著做。只是再也不會有家里的那個味道,但求做的幾分形似。”

李懷義目光柔軟,“難為嬤嬤。”

李懷義坐在廊檐下,那嬤嬤見李懷義無事,便閑談起來,“老奴今日去街上買蜂蜜,見著一個年輕公子也在買,只是最后一壇已經那公子,老奴說要做桂花餅,他卻大方的給了我。最后還莫名其妙的說一句,老奴做和他做是一樣的。”

李懷義收起幾分笑,隱約想起什么,這個人該是易朝華吧!他倒是有心,只是年輕氣盛的,和長安在一起只能鬧的個兩敗俱傷的結果。心底那個計劃浮起,江景明既然將這個計劃做的天衣無縫,事后如何,如何來去,都交給長安去選擇?

夕云將剛蒸好的桂花糕送了上來。

李長安笑,“好香啊!”

李懷義讓了將酒菜都上齊了,便吩咐丫鬟們出去。

她目光熠熠,“四哥是有話說?”

“我問你個人?”李懷義面色嚴肅,“晉安侯府的三公子。”

“四哥......”李長安輕聲喚道。

“這個人哥哥倒是知道他的品行。若沒有冊封一事,他來府上提親,我也必會應允。”李懷義同江景明乃是患難之交,十多年的交情,江景明什么性情他最是清楚,旁的人他信不過,把小妹托付給他卻是放心的。

李長安面露驚訝,原本以為四哥會斥責自己的不是,竟沒想到他會說這些

李懷義聞聲道,“你走吧!”

李長安喉頭哽咽,“四哥……”

李懷義拍了拍她的肩頭,“傻丫頭,從小到大,你想的要的,我什么沒有為你辦到。”他語氣微微顫抖,“四哥實在不忍心看你落得三姐的下場。”

李玉錦那一場痛事,讓她生了些迷茫。李長安小心翼翼的問道,“我當真能這樣走了?”

李懷義只是淡淡的,語氣十分平穩,“二哥的宏圖大業已是運籌帷幄,有你不過是錦上添花,就算無你,也不耽誤他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