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何以必死？
第484章何以必死？
姚霽珊：、、、、、、、、、
元嘉帝心頭大慰，面上卻還繃著
他撩袍坐下，探手去端茶盞，掃眼看向陳瀅，狀甚感慨“有你這丫頭在，那傻小子往后的日子，怕不好過嘍。”&1t;/p
有這般聰明的媳婦兒盯著，裴恕往后就算想扯個小謊，也是不易
元嘉帝搖搖頭，舉盞飲茶
身為男人，他對裴恕還是挺同情的
陳瀅低頭不語
天子出言調侃，這話可不好接，一默不如一言，還是安靜地呆著比較妥當
啜了兩口茶，元嘉帝便又蹙眉“丫頭，方才言及水晶鈴時，你似有未盡之言，如今可以說了罷。”&1t;/p
陳瀅于是嘆服
確實，她對本案仍有未明之處，而元嘉帝倒也真敏銳，立時便察覺到了
“陛下英明，臣女確實覺得，這案子還差了點什么。”陳瀅躬身道，眉心輕攏“陛下試想，當年那兇人先殺煙柳、后追縣主，皆是因秘密被人偷聽之故，可見其事極密，絕不可叫外人知悉，可縣主卻偏偏意外脫逃。通常說來，兇手在此等情況下，要的，不是追殺偷聽者，而是自保。”&1t;/p
“此言甚是。”元嘉帝立時接口“既溜了一個活口，且亦不知何時事，則逆賊必先逃得遠遠地，待風平浪靜后，才敢反回。而為防事情敗露，他們更該將所言密事逐個抹平，不留痕跡，以免被人察知。”&1t;/p
言至此處，他淡淡一笑“比如，他們所說的那些沉湖兵器，就當盡皆起出才是。”&1t;/p
“臣女與陛下所見相同。”陳瀅略躬身，神情凝重“臣女第一個想到的，也是這批兵器。于逆王而言，武器乃是至關緊要之事，不容有失。若臣女是他們，會在藏匿一段時間、且覺什么事都沒生之后，第一時間轉移武器，再將當日談到的每一件事都抹掉。”&1t;/p
“誠如斯言，朕亦如此以為。”元嘉帝輕輕點頭，沿陳瀅的思路續道“四載光陰，足可抹去一切痕跡。亦即是說，四年后的今日，就算香山供出當年之事，也早事過境遷，查也查不到了，他們根本就沒什么好怕的。”&1t;/p
“陛下所言，亦正是臣女疑惑之所在。”陳瀅快接語道，攏住眉心，一臉沉吟“縣主所知，皆是舊事，對逆王之大局根本不構成威脅。可是，他們卻依舊動了手，且出手便極狠辣，委實叫人百思不得其解。”&1t;/p
她漸漸忘記正自面圣，垂眸腳下，緩緩踱步“明明是個無用的人證，證詞也早就過了時效，可有人就偏偏就見不得縣主活著，偏偏想盡辦法要她的命，為什么……”&1t;/p
她抬起頭，微帶迷茫的視線，凝向虛空中的某個點，喃喃地道“這會不會是因為……”&1t;/p
她語聲漸小，目中似聚起一層霧氣，眼神放空，久久不語
元嘉帝一臉地興味，將身子朝后靠了靠，端起案上茶盞，并不言聲，只靜坐觀望
也不知過了多久，眼前少女那雙干凈的眸子里，一點一點地凝出光采，再一剎，清亮的眸光幾若星辰
“我有一個想法。”陳瀅忽道，并未注意到自己不妥的自稱，眸光亮得怕人“我在想，這會不會是因為，縣主存在本身，便已經對他們構成了最大的威脅？”&1t;/p
她直視著元嘉帝，兩秒鐘后，才覺不妥，趕忙又垂眸“陛下恕罪，臣女失禮了。”&1t;/p
元嘉帝渾不在意，笑著將手擺了幾擺“無妨的，朕沒那么多講究。”&1t;/p
語畢，目注于她，眸光炯炯“你且接著往下說。”&1t;/p
“謝陛下。”陳瀅屈身一禮，又習慣性地繼續踱步“四年過去，縣主聽見的一切已然變得不重要，畢竟時過境遷，而除掉她的所聞，剩下的，便只有‘所見’這一樣了。”&1t;/p
她唇角微動，笑容怪異“縣主供稱，那兇人追尋鈴聲而來，一直走到了湖畔拐角處，我猜測，那兇人很可能以為，縣主瞧見了他的樣貌。”&1t;/p
“有這個可能。”元嘉帝擱下茶盞，身子微傾，又問“然后呢？”&1t;/p
“再進一步分析，那兇人并不知縣主其實并沒見著他的臉。四年后，方嬤嬤偶爾拿出水晶鈴，那兇人再聞鈴聲，心下慌亂，于是匆忙出手。而他之所以一定要這樣做，原因只有一個。”陳瀅停步，出神地望向一側帳幔，緩緩啟唇&1t;/p
“兇手與縣主有交集。”她語道，清寒的眸光，冰雪也似“或者我們換個說法，兇手與縣主，很可能是熟人，兩個人明面兒的身份，可能頗接近，接觸的機會也很多。”&1t;/p
言至此，另一個想法陡然竄起，快得幾乎難以捕捉，陳瀅不及細思，迅又道“哦對了，還有另外一點，臣女方才卻是忽略了。”&1t;/p
她語極快，往日平靜的聲音，在此刻聽來，竟有幾分急促“在湖畔密談的，原本就有兩個人。而若算上提前走掉的那個人，則此案就又多了兩種可能，再加上此前的分析，則可能性為三。”&1t;/p
她先豎一指“第一種可能，這兩個人都認識縣主。”又豎起第二根手指“第二種可能，‘兇人’與縣主身份相近、有機會接觸，另一人卻不識。”再堅第三指“第三種可能提前離開的那個人，才是真正有機會接觸縣主之人。”&1t;/p
她腦中轉得飛快，迅分析郭媛的口供，揀擇出諸種可能性，一一排列組合，旋即得出判斷
“臣女要請陛下恕罪，容臣女推翻此前的判斷。”她向上躬身，從容不迫地道“臣女之前以為，那‘兇人’定與縣主熟識，然細思之后，這種可能性卻并不大。臣女以為，縣主真正認識的那個人，很可能并非兇人，而是提前離開的那個人。”&1t;/p
“何以見得？”元嘉帝問道，看向陳瀅的眼神中，滿是欣賞
他真的很喜歡看這小丫頭斷案，條縷清晰、脈絡分明，解析疑點之縝密，讓人很難相信她只是個尚未及笄的少女
莫名地，他有點期待起皇家演劇社的新劇來
如果那部，有這小姑娘斷案一半兒有趣，那他一定要多捧幾次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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