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燕問安安:“你既然十月初就要回去團里,這也沒關系。等你什么時候可以休假了,就拍個電報給我們。我們怎么也會抽空過去的。到時候我們親自去你家里提親。”
安安聽了項奶奶的話,心里很是感動。安安知道,項家人也都不是閑人,平時都很忙。就連退居二線的項爺爺,也并不是整天在家里養老的。他們這么說,表示他們對自己的看重。
安安點了點頭,大方的說:“等我回去了,就寫信將我跟少龍的事情告訴給家里。我們團里一直要到來年開春,河水解凍后才會暫時解除戰斗警報。我休假也只能在5月份以后。如果有消息,我一定會盡快告訴大家的。”
項家人聽了安安的話,都非常開心。項少龍在追求愛人方面,并不如同他在安安面前表現出來的那么憨直笨拙。他在一開始提到要見家長的時候,就看出來,安安有些猶豫。項少龍既然已經認定了安安,就不會讓她有逃脫的機會。他直接裝傻像看不見安安猶豫的樣子一樣。他知道自己的奶奶跟媽媽都是勸服人的一把好手,他不說話,讓奶奶跟媽媽出馬,果然拿下了安安。所以說,有時候在感情上一會作戰也是不錯的戰術。
如今安安算是他板上釘釘的未婚妻了,項少龍高興地想抱著安安轉幾圈。不過他怕嚇到安安,只好忍住了。
整個項家人里,也只有何春燕婆媳倆認為項少龍在感情方面是個笨拙木訥的人,才會不遺余力的想要說服安安。可熟知項少龍秉性的項老爺子和項衛軍,早已經看出項少龍身后有尾巴在搖晃。他們當然也看出,這時候項少龍心里已經得意到不行了。要不是對安安特別滿意,怕點明了會讓安安反悔,父子倆就想給項少龍拆臺了。可見項少龍有多么的得意忘形。
一直到吃完晚飯,項少龍送安安出門回項瑩家。安安才回過神來,思考自己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剛剛在項家,被項奶奶和項媽媽兩人來了一出聯合雙打,讓自己一時被驚訝沖昏了頭腦。這會兒想起來,她總算覺出不對勁的地方了。
安安轉過頭,盯著項少龍上下打量,只看得他頭皮發麻。項少龍有些結巴的問:“怎…怎么了?安安,你干嘛這樣看著我?我感覺有些頭皮發麻。”
安安嗤笑道:“項少龍,你可以呀。我怎么不知道你小心眼這么多?或者是因為我們認識時間不長,還沒發現你的真面目?或許我應該反悔了,先將你了解透徹了才做決定,要不要跟你好。”
項少龍一聽,哪里不知道安安是知道了他的小心思小動作。他連忙伏低做小,賠小心:“哎呀,好安安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這不是第一次找到了心上人嗎?心中忐忑不安的,嘴又笨,怕說錯的話,你就真的不要我了。我才會出此下策的。你就原諒我吧!”說完還對著安安鞠躬作揖。
安安見他這樣,也無法繃住臉,連忙說:“好了,好了,你也別做這樣的動作。被別人看見了,還不知道會說我有多刁蠻呢,竟把你欺負成這樣。這一次我就放過你,若你下次再對我使小心眼,我直接會理都不理你,明白了嗎?”項少龍連忙點頭,舉手做發誓狀:“我發誓以后都不會對陳安安同志使小心眼了。”
安安這才又恢復了笑臉,兩人雖然沒有牽手去,卻肩并肩的走在大院里,一路上說說笑笑的,旁人一見,都能看出他們之間親密。項少龍是在大院里長大的。大院里沒人不認識他。安安在地震發生的那一天表現得相當出色。特別是大院里有很多的孩子,都在那天晚上被安安診治過,所以很多人認識了安安。昨天見兩人親密的走在一塊兒,也差不多猜到了他們之間的關系,都笑著跟他們打招呼。兩人也大大方方的跟那些人點頭問好。
在大院里的老一輩看來,安安的長相還是其次,她的氣質非常的獨特,讓人見之忘俗,反而忽略了她的容貌的平常。總之安安的老人緣非常的好。但愿你的老一輩們看到了他們,都覺得他們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如果在那些年輕人眼里,特別是那些喜歡項少龍的姑娘眼里,他們在一起,就如同一支鮮花插在牛糞上。不過那支鮮花指的是項少龍。
有人就看不慣兩人在一起那和睦的行為。項少龍正在跟安安說一些他手下的兵在軍營里鬧出的笑話。安安也很給面子的,笑得合不攏嘴。此時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傳來:“少龍哥,你什么時候從災區回來的?我知道你去了震區,擔心的不得了。就你平安回來,我就放心了”
聽見這個聲音,項少龍的臉立刻冷了下來。安安則是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心想:唉呀媽呀,這是哪家的姑娘啊?這說話的聲音,一句話的尾音都能拐幾道彎了。用后世的話來說,忒作了。
安安連忙轉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想要看看是哪一朵奇葩。結果就見一位身穿軍裝,卻化著大濃妝。臉上的緋紅都能打成兩朵高原紅了。嘴本來就不小,涂得緋紅,都快趕上血盆大口了。此時這姑娘還請用雙手做西子捧心之態。兩只大大的眼睛,水光粼粼的看著她身邊的項少龍。剛剛仔細看了姑娘,長得還不錯,就是被這妝給毀了。仔細看她的狀態,就是想學做一朵白蓮花嗎?還是想當一個綠茶婊?安安的腦洞瞬間飛得老遠。
那姑娘見安安和項少龍停了下來,連忙跑了過來想要拉項少龍的手。項少龍一把躲開,順手牽起安安的手,冷著臉說:“王美娟,你自重。”
“自重?”這叫王美娟一臉懵圈的樣子,“我不重啊?”
安安差點沒忍住噴笑出來。她往四周一看,周圍的人也是一副努力忍笑的表情。這還真是一朵奇葩啊!看著項少龍一副我嗶了狗了的樣子,她也知道這樣下去,非被這極品纏上不可。
王美娟見兩人牽著手,立刻尖叫道:“你們怎么可以大白天的拉著手?太不要臉了。”
項少龍一聽,就要上前說道,結果被安安拉住了。安安覺得一個大男人跟女人計較,有些跌份。她直接將項少龍拉到身后,然后對王美娟說:“我們是未婚夫妻,怎么也比某人隨隨便便上前主動牽其他男人的手要知廉恥的多。”
王美娟雖然沒太明白安安有些文縐縐的話。但不妨礙她知道那不是好話。她立刻卷袖子罵人:“你這小婊砸,居然敢罵俺,看俺不撕了你的嘴!”一急,家鄉口音都出來了。
王美娟留著長指甲的手指直接向安安的臉上抓來。項少龍急的大叫:“王美娟,你敢!”就要上前阻止。
不等項少龍行動,安安已經用雙手抓住了王美娟的兩只爪子。看著手指上那尖尖的長指甲,冷聲道:“好好的手用來干抓人的事情,要來何用!”一用力,只聽啪嚓一聲,王美娟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原來安安將她兩只手扭脫臼了。
緊接著,安安又給她將兩只手接了回去。王美娟又發出一聲慘叫。好半天,她才捂著兩只手臂,看著安安。此時安安滿臉冰霜,不怒自威。這讓王美娟說不出一句話來。
四周的人這時候也驚訝的看著安安。平時一臉和氣的安安,此時顯得特別威嚴,特別有氣勢。一些年齡比較小的孩子,看著安安,一臉的崇拜。
安安冷聲問道:“這誰?這么沒素質的人,也能進軍區大院?簡直是丟軍人的臉。”
項少龍連忙科普:“她爸是王hw同志的遠房侄子,托關系進了部隊,現在的職位勉強可以進軍區大院居住。王美娟也托關系進了文工團。”
“王hw?”安安疑惑的道。她想了好久才終于想起王hw就是鼎鼎大名的四人幫中的一人。看著王美娟一臉,你終于知道我是誰的得意表情。安安冷笑道:“現在全國都在嚴打貪污腐敗,到處都在斗官僚主義,帝國主義,資本主義,封建主義。你說這沒有資格的人,卻托關系進了部隊來禍害人,是不是官僚主義作風,封建主義作風啊?我是不是可以上告,讓大家都來批斗批斗者,知法犯法,以權謀私的人呢?”
四周的人本來就看不慣王美娟一家。不僅粗鄙,沒文化,還一天耀武揚威,看不起別人。如今聽了安安的話,大家都打開了新思路。老一輩人還沒說話,一些受過王美娟氣的小年輕們喊了起來:“對!就是要去告他們以權謀私。打倒官僚主義!打倒封建主義!m主席萬歲!”
這下可把王美娟給嚇壞了。她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平時只要知道她們家關系的人都對她客客氣氣的。即使有對她態度不好的,也絕對不敢招惹她。怎么這次就不管用了呢?而且看著陣仗,她似乎給她的表爺惹禍了。王美娟用憤恨的眼光看著安安,然后哼了一聲,轉身跑了。
周圍的一群小年輕如同打了勝仗一般歡呼起來。四周的老一輩臉上也掛上了笑容。自從王家進了大院后,他們都不敢隨便出門溜達。生怕說錯了,什么話要挨批斗。大院里已經有兩家被他們家胡亂告狀而被下放了。這一次見王美娟被壓制住,大家都很高興。不過大家看向安安的眼神也變了。你以為只是個溫和的小姑娘,看來也是個有這本事的。以后還是讓自家喜歡項家小子的閨女不要招惹上她為好。
安安和項少龍跟四周的長輩們打了招呼后,繼續往項瑩的家走去。遠離了眾人的目光,項少龍對安安豎起大拇指,稱贊道:“媳婦兒,你真棒!”
安安嗔怪道:“亂喊什么?誰是你媳婦兒?項少龍,你這桃花可真旺啊。不如跟我說說,你還有些什么風流韻事啊?”
項少龍連忙伏低做小:“安安我發誓,你是我第一個放在心里的人。至于別人看上我,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你的對象就是這么優秀呢?”
安安盯著項少龍看了好一會兒,突然說:“項少龍,我突然發現你的另一個優點,那就是臉!皮!厚!”一字一頓的說完最后三個字,安安轉身向項瑩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