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沒有無線電話，甚至bp機都沒有的年代，想要讓人準確無誤找到自己，最好的辦法就是約定在一個地方。

陳萌把諾諾交給二暖讓她幫忙照顧，自己坐著人力三輪到了約定好的地方，就在東大營研究所的家屬區，二爺原來的同事正在看著跳河未遂的石佩琦。

陳萌敲門進屋，客廳里坐著倆人，見到她都起立叫嫂子。

“人呢？”

那倆人指了指臥室，壓低聲音把情況跟陳萌說了一遍。

說石佩琦給陳萌打過電話后，情緒極度不穩，哭著就跑出學校。

到了河邊就讓二爺的人給扣下了，一路給拽到這個地方，已經大半天過去了，不吃不喝就在哭。

陳萌點頭，示意他們打開門，她進去了。

石佩琦靠在床頭，一臉蠟黃，眼睛都腫了，正在抽泣，聽到開門聲她抬頭，看到陳萌她顯得很驚訝。

“是我。”陳萌開口道。

石佩琦先是大吃一驚，然后又萬般心虛涌上心頭，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在這個輕生未遂的時刻，看到了被她殃及池魚的陳萌，她說不出來在自己是怎樣的心情。

“你怎么來了？”石佩琦帶著濃重的鼻音。

“我過來想跟你把話說清楚。”

“沒什么可說的，我對不起你，要殺要剮隨便了，我看了你們家機密文件，你去告發我吧，讓我去坐牢。”

她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躲起來，坐牢也比現在好。

“逃避不會解決任何問題，你去死也好，你去坐牢也好，你弟弟的問題解決了嗎？這都不是因你而起的，你為什么要為了這些渣滓耽誤一生？”

石佩琦沒想到她已經知道了，驚訝地看著陳萌。

“你，你，你都知道了？”

陳萌嘆了口氣，坐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語重心長。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沒發舉報信，你沒出賣我，你被人強迫要偷我的文件，起因是你弟弟。”

這幾句話不可謂不重量，說的石佩琦熱淚一下就炸出來了。

“萌萌，你都知道...”

“是，我知道，我相信你，所以我才來了。”

相信，這倆字在此刻重逾千斤。

“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你憑什么相信我！我今天就想，我實在是個失敗的人，我做不了一個大方的人，我被人冤枉，我心里有氣，我恨你背叛我，可是我又做不到一個全然的壞人，我拿了你的資料，我心里有愧，我沒辦法把你家的事兒告訴別人...”

矛盾的人生，解不開的死結。

陳萌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后背。

“別哭了，這是很正常的，沒有那么多的好人，也沒有那么多的壞人，都是跟我們一樣，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

人性神性魔性共存，陳萌壓退了石佩琦的魔性，卻也讓她無地自容。

跟陳萌比，她真的是太淺薄了。

“琦琦，你能頂住最后的壓力沒有邁出那一步，我也能做到既往不咎，以前的事兒都不要提，我們現在共同目的就是把幕后的主謀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