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師兄家住了這么久,除了第一次出遠門跟他提了提,其余每次出去只跟司機和樊大姐說說。她是借住,不是林師兄的責任,所以不必事事報備,否則容易造成困擾。
這一次也不例外,蘇杏決定等買好房子再告訴他。
別人疼惜她把她當成妹妹是出于情義,可她不能真的把自己當成他的妹妹。
只有真正的親人,能肆無忌憚的打擾。
“……現在是少華當房東,你還怕什么?姓周的以后跟云嶺村沒一毛錢關系,誰也訛不了你。蘇蘇,你應該認真考慮一下。”從省城回云嶺村的車上,柏少君一直在勸蘇杏重回云嶺村。
美女當鄰居,每天都有好心情。
不用柏少君提,蘇杏看著前邊熟悉的路線有些心動,也有顧慮。
倒是婷玉沒想太多,問少君,“你大哥為何買那宅子?要開客棧?”
他倆不是親生的,但在她心里,柏少君柏少華,從名字上看稱呼他倆是兄弟沒有不妥。
“當然不是,他說好鄰居難得,萬一難相處大家會很頭痛。而且他討厭孩子,”少君做出一副極度厭惡的表情,“特別是熊孩子,所以先下手為強把它拿下。”
堅決杜絕一切不幸的開始。
婷玉:“……令兄行事果斷,魄力非凡。”有錢任性。
蘇杏望她一眼,不贊同道:“不差錢的話我也果斷。”
少君、婷玉兩人不禁同時看向她,對她的莫名自信感到很無語。
“你說這話不臉紅嗎?”柏少君忍不住懟她。
“為嘛要臉紅?”
“那棟小別墅你好像是交給老天爺決定的。”他好心提醒。
“因為錢不夠我才那樣啊!夠的話我肯定買了。”蘇杏理直氣壯。本來就是有錢人好啊!買房子跟她買衣服一樣想買就買。不像她,買棟二手樓還要請老天決定。
窮人的痛,有錢人永遠不會懂。
“哦?原來是醬紫,”柏少君笑了下,“對了,陸易剛才我說今晚要做幾道菜給我們接風洗塵,但紅燒排骨、烤鴨或者醬肘子只能點一樣,問我們選哪個?你要吃哪個?”
啊?蘇杏眼睛一亮,“都做不行嗎?”
“還有其他菜,你吃得完?”柏少君橫她一眼,浪費可恥啊親。
蘇杏猶豫了,望望婷玉,“你們選哪個?”
“我隨意。”婷玉坦然道,她什么都不挑。
柏少君也說:“我都行。”
她也行,但要她選一個真的很為難。
蘇杏想了想,不知不覺地望著車頂發呆……
幾分鐘后還沒有答案,另外兩人已笑成一片,連司機都忍不住笑了。一個患有選擇恐懼癥的人好意思說自己果斷?這世界太多人看不清自己所以經常鬧笑話。
每個人都有優缺點,而蘇杏的一些缺點讓人挺著急的……
“爸,媽——”
“小橙——”
前方好像有些吵,若隱若現的。
出租車從梅林村公路拐進云嶺村的山林小路,走了沒多遠,坐在窗邊的婷玉探頭出去,“前邊出事了。”
“好像是。”另一邊的柏少君也探頭出車窗。
坐中間的蘇杏兩邊望望,伸手拉拉兩人的衣服,“喂喂,回來,危險啊!”
正在此時,前方急速駛來一輛私家車,里邊哭喊聲十分明顯,貌似坐了不少人。從外邊看不到里邊的情況,而對方發現柏少君他們立即有人也探出身子向他們揮手。
“回頭,快回頭,前邊山洪爆發往這邊來了!快回頭!”嚷罷,車子呼地急速從旁駛過。
山洪?!出租車司機頓時急剎車。
“司機,開門我們下車。”蘇杏拍拍司機座位。
“這里危險!”司機想掉頭。
“我家就在前邊。”柏少君看一眼車頭計費表,迅速取出一百塊遞到前座。
司機沒辦法,只好開了車門。
“不用找,你快走吧。”少君甩上車門,抬頭一看,兩位姑娘早已不見蹤影。
靠,好快!
他迅速從背包取出一塊折疊滑板扔在地上,一腳踩上去咻地飛駛入林。
那司機呆了片刻,最后也決定繼續往前。
人多力量大,或許他能幫得上忙……
人命關天,這片樹林沒有監控,婷玉和蘇杏利用雙方的優勢攜手而行,躍上樹梢盡全力趕往喧鬧的方向。尚未到達小峽谷,兩人在樹上發現泥水往林子里涌進。
一輛面包車停在另一片干爽的地方,旁邊或站或坐著好幾名婦人和小孩,另有兩個男人死死拖著一位喊聲凄厲的婦人。
居高臨下看得很清楚,林里還有七八個成年男女冒險試圖進入小峽谷尋找親人的下落。
林里溢進的洪水湍流不急,也不深,他們好不容易涉水來到小峽谷旁。兩邊是陡峭的山石坡,山頂不高,他們小心翼翼地開始往山上爬伏前行,拼命呼喊著親人的名字。
洪流混濁,力度集中流速大,水中浮著的石塊木頭時不時將峽谷兩邊撞得碎石飛濺,破壞力極強。人的肉身絕對無法抵抗那股沖擊力,除非有奇跡發生。
蘇杏與婷玉避過人的耳目,一人一邊貼著山壁走。很快,她們在峽谷邊一塊突出的石頭發現一個老人,他一邊緊抱石塊,另一只手拖著一個人死活不肯放手。
不敢耽誤,她們趕緊把兩人救上來。
“我孫女,救我孫女……”被救上來的大爺一身泥漿,眼神渙散,上氣不接下氣。
至于他一直拖著的大娘,已經沒了氣息。
婷玉趕緊助他緩氣,“這兒交給我,你小心。”
“好。”
蘇杏應罷,不敢怠慢繼續追逐洪流。時間就是生命,婷玉有醫術高明,若搶救及時或許能挽回一條性命。而她速度快,只要把人救起來放在一邊就好,等婷玉一路施救。
沿流而下,山洪水的噴發氣勢磅礴,沒多久,幾乎緊貼河流的蘇杏身上濕了一大半。
一路下來她都在救人,先是一個少年,她利用速度踩著河中一截木頭拎著他的衣服提上岸,小心把他安放在一塊略寬的石塊上。
然后是一個女青年,她意識清晰,在沉浮之中她碰到什么抓什么,可惜都是無用之功。
救她的時候,蘇杏沒把對方的體重算在計劃內,救人的過程中動作慢了一下差點被河中的浮物戳中,擦著腳跟而過。而救男青年時更慘,對方較重,手腳亂動亂踢。
蘇杏先是揪他衣領的,誰知用力一提,對方衣服嘶地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