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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新年慶典

新年慶典在學院結業之后，而且在昭夜的堅持下，孩子們都參加了新年慶典。這個慶典剛開始的時候，是成年人相親的地方，現在漸漸演變成整個啟明城的慶典。

“第四年了。”篝火燃起，貝倫斯跟昭夜背對著背靠在一起。忽然貝倫斯感慨出聲。

“哦。”昭夜抬手把陶質酒壺里的酒倒到嘴里，辛辣溫暖的酒，讓昭夜忍不住瞇了眼睛。承夜城的酒產量已經超過啟明城醫療需要，所以冬天開始向成年人提供烈酒取暖。

貝倫斯的嘴巴動了動，卻沒再開口。

昭夜不管不顧，又喝了不少。她手上的酒是烈酒中的烈酒，質量卻不怎么好，有點像荒星最劣等的酒。不過，幾年沒喝過這種等級酒的昭夜表示，現在她挺喜歡的。

“其實這邊挺好的。”喝多了的昭夜，難得的沒了戒心。她瞇著眼睛，往篝火那邊瞅：“我小時候，就想過沒有戰爭的生活，那時候可想自己弄個莊園了。”

昭夜好像回到自己小的時候，那時候，還沒有那么多人因為各種任務再也回不來。那時候，昭夜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到處找各種裝備零件。有的時候，自己組裝出一個武器，能高興半天。

迷迷糊糊中，昭夜總覺得，這個世界跟那時候一樣。一場以前根本看不上的小勝利，就能讓昭夜跟追隨她的人高興半年。

“貝倫斯，你想回去么？”昭夜忽然開口。

“嗯？”貝倫斯皺眉。

事實上，昭夜從來到這個世界，就從來沒有跟別人說過她想做什么。而且后來的事情也能證明，昭夜沒什么想做的。一直以來，眾人都以為貝倫斯是聽從昭夜的話的，可是真正算起來，昭夜才像那個沒有靈魂的存在，她所有的行動，都是以貝倫斯的想法當做自己的想法的。

“為什么？”貝倫斯問道。

昭夜到底有沒有想過回自己原來的世界，貝倫斯不知道。因為從頭到尾，昭夜也沒有表現出這種想法。同時，貝倫斯也沒有表現出過這種想法。

“我有點不想回去了。”昭夜放松了身體，整個人癱在貝倫斯的后背上：“我有的時候總會想，如果不考慮我來這邊之前發生的事情，這里不就是我夢想中的地方么？”

“還有戰爭。”昭夜喝糊涂了，可是貝倫斯沒有糊涂。他可不相信，昭夜夢想中的家園還會有戰爭。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戰爭。沒戰爭，他們剩余的精力發泄在什么地方？”昭夜不厭惡戰爭。

事實上從小在混亂地區長大的昭夜，比誰都明白戰爭的本質。說白了，戰爭就是強大起來的一個步驟，雖然這個步驟看起來有些殘忍。

昭夜這句話說完，貝倫斯就不知道自己怎么跟昭夜說自己內心的想法。說不出來的話，貝倫斯索性不開口了。

兩人之間，陷入一股子沉默。

另一邊，一對父子也陷入沉默。因為決心加入昭夜的護衛隊，所以，昭夜要他做的事情，他一定要做到。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自己的父親支持自己加入護衛隊。

可是，朱亞的父親能答應么？

當然不行了。

原本以為昭夜招的學生，都是學認字的。事實上三個月之后，朱亞回來也確實會認很多字。朱亞的父親要求不高，只希望相依為命的兒子能夠在部落后方，找一個完全沒危險的事情做，不用跟著他外出打獵。

對于朱亞的父親來說，打獵就已經是不能讓朱亞冒險的活動了，更別說比打獵還要危險的護衛隊。啟明城的人誰不知道，護衛隊表面上十分風光，但是他們無論訓練還是任務都非常艱辛而危險。

所以，對于朱亞的祈求，朱亞的父親是絕對不能同意的。

可是，父子兩個的倔脾氣，那是一脈相傳的。朱亞的父親認為，自己的工作危險，不適合自己的兒子。可是在朱亞眼中，父親強大有能力，是他學習的榜樣。

雖然不明白父親為什么不讓自己繼承他的工作，可是，正當叛逆期的少年，是管不住的，就算再怎么拒絕朱亞，也無法磨滅朱亞眼神中的期望。

朱亞的父親只能苦笑。

“父親！”朱亞還在掙扎。

“你已經十歲了。”看到跟自己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兒子，最終妥協的還是朱亞的父親：“你想要做什么，我已經沒辦法限制了。”

朱亞的父親嘆息著。

他的仿佛已經看到自己的孩子，開始走向遠方。他不知道什么時候，這個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孩子，會越走越遠，最后再也見不到。

“謝謝父親！”堅持了一個晚上，朱亞終于達成了自己的目標，心情一下子開朗起來。然后躥進慶祝的人群中，給父親表演了一段自己這段時間訓練的成果。

朱亞的父親，不過二十多歲，眼角就已經有了和年齡并不相符的皺紋。不過，看著兒子那些動作的時候，朱亞的父親忍不住又瞇了眼睛。

他的兒子，似乎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父親，你有沒有想過，在慶典找一個女人？”朱亞玩了好一會，才回自己的父親身邊，結果回來之后說的第一句話，就差點讓漢子吧嘴巴里的酒全噴出來。

這真的是自己的兒子能說出來的話？

漢子糾結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事實上，朱亞的父親無論從年齡還是成就上，都已經滿足啟明城的成年標準。自然，也是有權力參加相親的存在。但是，在此之前，無論他還是周圍的人，都沒想過讓他相親。畢竟，他還有朱亞這個孩子。

“你”漢子說不出來話。

“父親，別當我還是個小孩子。”父子倆尷尬的并肩坐下，然后少年就開口了：“我知道，你為什么不讓我進護衛隊。不過，我一定要進的。真進了護衛隊，我們再想這樣在一起，就很難了。我其實挺希望還能多一些親人的。”

朱亞的聲音非常誠懇，誠懇到身為父親的漢子，根本沒有理由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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