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謀

第七十九章心虛之下露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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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六憂心忡忡,“可是柳郎君,”

“他那是擔心過度,”司空八郎打斷他道。

仲六皺巴著臉,還算俊朗的五官糾結成一團。

“郎君,不管怎樣二樣,這都是柳郎君的心意,若他知道被你辜負,該多傷心啊。”

司空八郎皺眉,想想幾人相處的時光和柳福兒淺笑吟吟的模樣,道:“知道了,等明日拜訪過元白居士,我就隨你回去。”

“哎,我這就去準備,”仲六樂顛顛的去箱籠跟前收拾,準備明天回來便即刻啟程。

門外傳來節奏分明的叩門聲,仆從開門與來人對話。

仲六湊去窗邊,瞄了眼,忙跑去東邊里間道:“郎君,杜五來了。”

他怎么來了?

司空八郎雖然不怕,但他心虛,聽說來人,他心里難免泛起嘀咕。

仲六趕忙把他褶皺了的衣袍撫平。

才來到廳堂,仆從就已撩了簾子,入內通稟。

司空八郎忙露出笑容,道:“杜郎君,稀客稀客。”

杜五笑容淺淺的拱手施禮,道:“貿然打攪,失禮了。”

“哪里,杜郎君少負才名,某想要拜見,卻因郎君遠在淮南,數次不得成行。而今郎君能來,某求之不得呢,”司空八郎抬手一請。

杜五笑著隨司空八郎落座。

仲六躡手躡腳的去茶水房備了些溫熱的甜漿來。

杜五抬手一擋,道:“素聞司空郎君豪爽大氣,怎的用小兒之物待客?”

言辭犀利,又十分無禮。

“慚愧慚愧,”司空八郎心微微一跳,眉頭微動,嘴角淺勾,以眼神示意仲六,道:“把我早前帶來的燒白拿來。”

仲六垂下眼,出門拿酒。

出門時,他吩咐一仆從道:“快去請元白居士,就說杜郎君邀其共飲。”

仆從要走,仲六扯住他道:“從后門去。”

仆從又轉去院落后面,悄悄離開。

仲六轉頭四顧,見沒人發現適才的動靜,才邁步入內。

此時司空八郎正笑道:“早年就聽說杜郎總角之時,便以五步之距,創七言小詞,此等才思,吾輩不及也。”

“哪里哪里,不過游戲之作,當不得郎君贊,”杜五做羞慚樣,擺手。

仲六將酒甕擺在其跟前,正好覷到他眼底的得意。

他轉而來到司空八郎身邊,借著身形的遮掩,暗暗遞了個眼色。

司空八郎心里略定。

但論酒量,他是有自信勝過這個喜歡聽奉承話的白面郎的。

想要酒后吐真言,套他話,那就是做夢。

只是論武力,他跟前這幾只三腳貓,還比不過杜五帶來的護衛。

元白居士雖是受了貶斥就任,但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有他在場,晾杜五也不敢明火執仗的干啥。

司空八郎將火炭放入巴掌大小的紅泥小爐,擺上銅鍋,便道:“杜郎君且嘗嘗,這酒可是幾番蒸濾才得以小甕,我是央了兄長好久才拿來兩甕的。”

杜五將酒舀入銅鍋。

琥珀色的酒在銅鍋里輕輕蕩漾,濃厚的酒味隨溫度蒸騰起來。

“果然好酒,”杜五輕抽鼻翼,笑贊。

司空八郎端鍋倒酒,舉杯道:“我敬郎君。”

他抬手便一飲而盡。

杜五笑容淺淺,待司空八郎亮了空空杯底,才將手邊的酒喝了。

司空八郎見他這般作態,更肯定他來者不善。

他佯作無事的與杜五對飲,也如杜五所想頻頻舉杯。

正待酒意酣暢之時,門外仆從來稟,元白居士到訪。

司空八郎擱了杯子,揚聲道:“快請。”

他含笑與杜五示意,去門口恭請。

長髯飄飄的元白闊步而來,寬大的衣袍隨著走動而微微浮動,十分清雅飄逸。

兩人略作寒暄,便來到廳里。

看到杜五,元白爽朗笑道:“杜郎君也在。”

杜五理所當然的受了個全禮,只原地起身,拱了拱手,道了聲元白居士。

司空八郎微微皺眉,側身請元白入主位,又讓人把自己的杯盞撤下,坐與下首。

元白舀了勺酒入銅鍋,嗅到酒香,他笑道:“慶直,你可不厚道啊,這般好的酒,竟不早拿出來,就只留與杜郎君小酌。”

司空八郎赧然,翕翕不成語。

他總不好說,這酒本來是拿了不少,只是被梁二和柳大兩個酒桶一頓牛飲,就只剩兩甕了吧。

元白居士性子灑脫,只說一句,便端杯暢飲。

杜五轉眼看看元白,又看看司空八郎,起身道:“兩位慢飲,我有些不勝酒力,少陪了。”

司空八郎抿嘴睨他。

元白笑著打圓場:“這酒越香,后勁越大,杜郎君以后可莫要貪杯了。”

“居士說得是,”杜五笑意淡淡的拱手,出了門。

待到離開小院,他站定回望,“給我仔細查司空八郎,不論船員還是仆從,威逼利誘,不管用什么法子,都得給我問清他此番是怎么過來的。”

護衛門很快分出一波,往官驛和客舍通用的阜頭行去。

一護衛小心覷著杜五,道:“郎君,司空八郎與其他世家子均交好,更有元白居士保駕,咱們這么做,怕是不太好吧。”

“我許杜兩家根基都在淮南,這里好與不好有能如何,”杜五冷嗤:“且他既敢勾結梁二意圖對徐家不利,就該做好被徐家報復的準備。”

護衛垂頭退步,不語。

杜五道:“可是奇怪我為何篤定一定是司空八郎?”

護衛的頭垂得又低了些。

杜五道:“適才我一見面便隱露鋒芒,若他坦然無私,自可與我針鋒相對,或冷淡客氣的送我出門,”他側目看護衛,道:“你看,他可有這般?”

“司空郎君好客豪爽,待郎君極為熱情,”護衛抬眼看杜五,微微躬身。

杜五冷哼,“我又不是孩童,豈會被他表象所騙,且好端端的,元白為何會來?”

他道:“他越是這般,越說明他心虛。”

護衛偷睨杜五微揚的下巴,忙道:“郎君心思縝密,吾等不及。”

身后,又護衛急匆匆過來。

見到杜五忙回稟,“杜郎君,郎君已到新繁,命奴請杜郎君過去。”

“這么快,”杜五提步。

護衛應諾,不敢耽擱,忙在前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