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謀

第七百五十四章 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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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四章亂

夜色迷離,樹影輕搖。

一群人消無聲息的穿梭與暗夜之中的花園。

當經過其中一月洞門時,唐氏停下來,向左側望去。

“那邊那個若不清理趕緊,我們只怕是無法徹底掌控全局。”

齊二上前兩步。

“臨來時,郎君交代,那位老夫人與柳氏關系極好,關鍵時候或許還能派上用場。”

“他說?”

唐氏哼了聲。

“那他可有說我到底能做什么主?”

這話音已是不善。

齊二頭又低了低,身形卻是未動。

顯然是不可能去延壽居了。

唐氏再哼了聲,暗道不好用的爪牙也就沒必要再留。

她心里轉著念頭,腳步快了起來。

齊二微微側頭,立刻便有人過來。

他低低交代兩句,才快步跟上。

天色一點點亮了起來。

正院耳房里,丫鬟們端著盆子出來盥洗。

才推開門,便看到立在游廊之下的陌生漢子。

丫鬟們尖叫著扔了盆子,下意識的想要關門。

只是不等動作,門就被一早候著的漢子扯開。

與此同時,一直守在正房門口的齊二帶著人沖進屋里。

在丫鬟尖叫驟起時,劉氏就醒了。

她急急使力,想要從榻上起來。

奈何她手腳根本不聽使喚,才要撐起,便往邊上一歪,人斜斜的就往地上栽。

腳踏上,丫鬟從被子里鉆出來。

見劉氏遇險,顧不得披衣,只把劉氏扶穩。

錦簾被漢子蠻力扯開。

齊二沖了進來。

無視衣冠不整的兩人,只盯著床上的梁帥。

“帶走。”

漢子們沖過去,一人抬頭,一人抬腳,把人往下搬。

劉氏哪里能讓。

她嗚嗚的叫著,手胡亂的揮動。

丫鬟急忙從后抱住她,一臉驚恐的看正望過來的齊二。

“把她們看起來。”

漢子抬著梁帥往外去,齊二如此交代守在門邊的同伴。

劉氏還在不依不饒的嘶叫,丫鬟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我的夫人,快別鬧了。”

“這些人就是一伙兇徒,咱們根本就不是對手。”

“當下,咱們得想法子,先跟老夫人通氣。”

劉氏轉頭,怒瞪她。

老爺都被弄走了,那個老不死的就差兩只腳都進棺材了,還能管什么事?

丫鬟無聲嘆氣。

在心里默念這是個拎不清的,別跟她一般見識。

念了幾遍之后,不止被劉氏氣的眼花,就連適才的惶意也平復不少。

她湊去窗邊,瞄了眼,又急急回來,貼著劉氏的耳朵道:“夫人你好生想想。”

“老爺昨天才剛出事,這些人就來了,這說明什么?”

劉氏瞪她。

她又不傻,肯定是那些人下的毒唄。

“夫人聰慧,”丫鬟無視劉氏視線,“咱們院子里的東西都是小廚房做的,這說明,他們的人已經進來了。”

“說不準,這府里還有多少他們的人。”

劉氏悚然,本就中毒泛著青的臉更是難看幾分。

“老夫人素與江陵那邊聯系密切,便是無法整治府邸,也能想法在求救不是?”

劉氏一想,還真是這個理。

她眼睛微亮,看向丫鬟。

見她不再鬧了,丫鬟松了口氣,道:“不過這些人肯定不會讓小的過去。”

“適才那人應該是這伙人的領頭,瞧他那樣,應該是不屑與婦孺計較的。”

“所以,小的想以夫人為借口,看能不能想法跟老夫人聯系上。”

劉氏毫不遲疑的點頭。

與虞氏,她半點也不在意。

她只掛記自家老爺。

只要他安好,別說只是借口,就是真有個什么,也沒什么關系。

“那小人安排一下。”

丫鬟躡手躡腳的去屋角。

因著天熱,那里擺著造型別致的冰臺。

丫鬟把蓋子卸下,端了里面的內膽過來。

不得不說,這冰臺散溫很是持久。

經過一夜,冰才化了大半。

“夫人,小的造次了。”

丫鬟將內膽放下,化開的冰水微漾,內里夾在的碎冰碰撞著,發出細碎聲響。

劉氏抿著嘴,把手用力扎進去。

冰冷的水瞬時包裹上來。

冰冷瞬時蔓延。

不到半息傳遍全身。

劉氏劇烈的哆嗦了下,手幾乎反射性的往回縮。

“夫人,不能啊,”丫鬟眼疾手快,一把按住。

劉氏看她一眼。

她當然知道不可以,可她忍不住。

她費力的探出另一只手,同樣按在冰水里,同時示意她如剛才一般按住。

待到冰徹底化開。

丫鬟把她手擦干,將她外衣套好,重新扶進被子里。

然后才把內膽重又塞回去。

而后她摸了摸劉氏額頭,溫度有些升高。

她用力一掐大腿內側,眼眶瞬時紅了。

她急急撲向門扉,快速敲著。

“好漢,求你行行好,救救我家夫人。”

門邊,守著的漢子動也不動,完全的充耳不聞。

丫鬟喊了半晌,見沒有動靜,不由皺眉。

她側頭看面色已經泛紅的劉氏。

她是真的已經燒了。

她早前又中了毒,雖說不重,可她到底不似常人那般強健,若不幾時醫治,很有可能大事不妙。

丫鬟這會兒是真的急了。

她在地上打了幾個轉,再次拍門。

如此幾次之后,漢子終于不耐煩了。

他側了頭道:“再拍弄死你們。”

丫鬟唬了一跳。

但也只是一瞬,便知是在嚇唬她。

但既然嚇了,那就需要有效果。

她再次掐了把自己,輕泣道:“好漢,求你幫幫忙。我家夫人身子本來就弱,根本受不得半點驚嚇。”

“如今”

“她”

“我知道你為難,也不敢多求,只求你拿些燒酒過來,可好?”

她輕撫門扉,將頭靠上去,輕聲道:“只要我家夫人安好,我愿結草銜環,以報好人恩情。”

她聲音柔而緩,帶著說不清的魅惑。

漢子為了出這趟任務,素了好些日子。

聽著著幽幽聲音,他心頓如生了幾只爪子,只撓得他從上到下,都說不出的癢。

“就要酒?”

漢子問。

“是,”丫鬟低聲道:“還請好漢憐惜。”

“那行,你等著。”

漢子到底耐不過,示意幾步開外的同伴過來,他去廚下找酒。

聽到腳步聲遠去,丫鬟松了口氣。

只要他能松口,就意味著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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