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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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慎目光一黯,嘴角意味不明地牽起,道,“看來……是兩者皆有。那么,不知這試探的結果,可還讓鸞姑娘滿意。”
“自然是滿意。我覺著,只要齊大人不是演戲的話,我倒是可以試著相信你一次。若是不行,我看韓大人對我的印象還不錯,我再另想他法也不遲。”謝鸞因彎起紅唇,笑靨如花,可齊慎卻看得眉心緊顰。
“鸞姑娘。”兩人正說話間,又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曲公子?”謝鸞因回過頭,略有些意外。雖然知道曲逸飛也要來參加這個重陽宴,但今日的人委實有些多,她的心神又多在韓明與齊慎身上,還真是沒有瞧見他。
曲逸飛卻是神色略有些不自在,“我正要走,瞧見鸞姑娘在這里,便想著過來打個招呼。”看見了裝沒看見,未免太過失禮,可打擾了別人說話,好像也是失禮。
曲逸飛也是猶豫了好一會兒,這才上前來的。
走到謝鸞因身邊,拱手朝著齊慎拜了拜,雖然不識得,但方才這位大人進暢波廳時,那眾星捧月的樣子,顯見便是個大人物,曲逸飛雖無意攀交,卻也不敢得罪。
“曲公子,這位是新任陜西都指揮使,齊大人。”謝鸞因略一沉吟,便是為兩人介紹道。
曲逸飛明年是要下場的,夏成勛對他很有信心,而謝鸞因自然相信自己義父的眼光,不出意外的話,明年曲逸飛定然會高中。
日后,便要入朝為官。能多認識一個人,也是人脈,何況是齊慎這樣年紀輕輕的一方封疆大吏。
“齊大人,這位曲公子是我義父的學生,如今身上已是有了舉人的功名。”
曲逸飛沒有想到這位便是新上任的齊都使,沒想到這么年輕,雖有些受寵若驚,倒還算鎮定,拱手作揖。
齊慎卻是輕瞥了謝鸞因一眼,然后,回以一個禮。
這便算得引薦過了,現在也不是說話的時候。
而因為有曲逸飛的介入,謝鸞因和齊慎的話,也便告一段落了。
“曲公子有馬車啊?不知道,可方便載我一程?”謝鸞因眼尖,瞄見了停在一旁的馬車,便是問道。
絲毫沒有察覺到齊慎一瞬間不太好看的臉色。
曲逸飛倒是感覺到了,下意識地僵了臉色,訥訥著,沒法應聲。
“我答應了葉大公子,要平安將鸞姑娘送回家的。”
“不勞煩齊大人了。我與曲公子正好順路。”
說罷,便是對曲逸飛道,“走吧!曲公子!再耽擱,就真晚了。”說著,便是率先朝著那馬車走了過去。
曲逸飛連忙朝著齊慎拱手作別,然后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齊慎的雙眼中,好似盛滿了夜色,一片沉翳。
山海苑中,客人已經陸續走了,可來來往往的,還有不少收拾的工作人員,是以,他們幾人誰也沒有瞧見,有一道看似路過的身影,在走過時,將目光投注在他們這里,即便是好奇,也太久了一些。
等到曲逸飛的馬車直接駛進了吉祥坊的夏邸側門時,遠遠騎馬跟在馬車后,一路送至此處的齊慎才知,那位曲公子與謝鸞因果真是順路得很,太順路了。
“大爺可回來了?”西安城另一頭的華園的一座跨院中,有美人正坐在妝臺前,釵環已經卸下,她一頭青絲披散在肩上,她一邊狀似不經意地問著時,正一邊用一把紫檀木梳輕柔地順著搭在胸前的發絲,一下又一下,仔細得好似在呵護什么舉世無雙的珍寶。
“回來了!”身后的丫鬟輕聲應道,“剛剛進了正院的門,只是,大爺好似臉色不怎么好看。”
拿著木梳的手,微微一頓,那手的主人才又輕聲問道,“可去打探過緣由了?”
這回,丫鬟并未馬上應聲,一雙桃花眼輕抬,自鏡中往身后丫鬟的臉上望去,將她面上欲言又止的表情盡收眼底,不由蹙了蹙眉心道,“到底打探到什么?直說!”
那丫鬟悄悄咬了咬唇,才吞吞吐吐道,“也不怎么確定,只是聽說……好像……好像又是與云生結海樓的那位有關……”
話未落,“啪”地一聲響,嚇得她一個哆嗦,縮了脖子。
怯怯地抬眼望向坐在身前的主子,目光卻只敢上挪到那被用力拍在妝臺邊,斷成了兩截的紫檀木梳上,再不敢往上挪半寸……遑論瞄上一眼那張妝鏡中映出的扭曲陰鷙的臉。
“篤篤”,突如其來的叩門聲,將室內詭異的沉寂打破。
不用主子吩咐,丫鬟已經連忙快步走向了房門,不一會兒,門開了,卻是一前一后,進來了兩道人影,不過,俱都是低垂著頭,躬身束手的姿態。
到得主子跟前后,丫鬟低低道了一句,“姑娘,是華杰來了。”
身后那人跪了下去,低聲道,“姑娘,你讓小的盯著謝鸞因,今日,倒是撞見了一樁極為有趣的事兒,小的想著,姑娘怕是會感興趣,所以,便不敢耽擱,快些來回稟姑娘。”
“哦?”妝鏡中的那張臉上,一道娟細柔美的柳葉眉輕輕挑起,待得聽罷那人口中有趣的那一樁事后,那粉嫩似桃花花瓣的嘴唇輕輕牽起,笑了,卻讓人感覺不到半點兒的溫度。
重陽節后,謝鸞因總算稍稍得以清閑了一些,這一日,更是難得地抽了空,回了一趟夏邸。
帶了幾條新鮮的魚,恰好是常往云生結海樓送魚的那對夫妻今日特地送給她的,剛從江里打起來的,很是新鮮。
謝鸞因惦記著夏成勛最好喝一口魚湯,倒是難得地接了那幾尾魚,一路給拎回了吉祥坊。
見到她回來,涂氏高興得不行,又見她拎了魚,便連忙高聲喊著王嬸去買菜,要整治一桌子好菜。
謝鸞因見她笑容滿面地忙活著,倒是也沒有阻止,由著她去。
只是屋里轉了一圈兒,沒有瞧見夏成勛,便是不由疑惑了,“義父不在家里嗎?”
夏成勛自從那回告病之后,便一直在家將養著,那病雖不是什么大毛病,可是一有天氣變化,卻總有反復,很有些麻煩。
謝鸞因也請了不少大夫看過,只說,是從前遭罪落下的宿疾,一時半會兒,也是好不了,只得好生養著,慢慢調理。
因而,夏成勛便也一直沒有回書院。